陸安航的力氣很大,她輕輕鬆鬆地扛著一根兩人才能抬動的粗木頭從外麵回來,一眼看見了小棉花身上的星空裙。
木頭砸在地上,掀起滾滾黃土。
這個大動靜震醒了恍惚中的商小少爺。
商擇樂咧嘴笑,笑的陽光燦爛,樂顛顛地回臥室抱來一盒子金光閃閃的手表,“萱萱,你挑一個喜歡的,我送給你。”
小棉花:“不要。”
山爺爺說了,無功不受祿。
商擇樂:“我小時候發誓,誰要是駕馭了這條星空裙,我就送她三百萬。我帶過來的行李裡,隻有這些表值點錢。”
小棉花明白了。
她看見了漂亮活潑的小花小草小崽崽,也會忍不住地親吻它們,給它們花語祝福。
小棉花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如果她給小花小草小崽崽祝福花語,它們卻不接受,她會難過,也會以為小花小草小崽崽不愛她了。
小棉花不認識手表。
山爺爺告訴她,他有一兩百年沒有化形入世了,他從護佑的山民這裡聽說了一些俗世的事情,但知道的不多,無法詳細地教給她。凡是她不認識的,約是近一兩百年出現的新物件,統稱為家電就可以蒙混過關了。
小棉花認真挑選了一條有雕花的手表。
林徽榮欣慰。
她的小棉花還是有簡單認知和審美的,這條手表是盒子裡唯一的一條女式手表,也是最昂貴的一條,大概是小樂從他媽媽的收藏品裡搶的。
小棉花問:“我可以送人嗎?”
商小少爺:“當然可以!我送給了你了
,那就是你的了。”
小棉花轉頭就把手表塞進了哥哥的手裡,“這個好看,送給哥哥。”
林徽榮歎氣。
她高估了小棉花,小棉花懵懵懂懂,壓根不知道什麼是女式手表什麼是男式手表,她隻是看見了這個手表上有她喜歡的花。
葉寒秋讓小棉花戴到他的手腕上。
他不在乎身外之物,小棉花說好看,那就是好看,便是女式手表又如何。
孟茨看的有點傻眼。
商擇樂親近一個人,很正常。
林徽榮親近一個人,不太正常。
葉寒秋親近一個人,反常!
這個小妹妹是誰?
他們很早就認識了嗎?
他為什麼不認識?
周戲烽也有同樣的疑問,但回憶到小樂在他們昏睡時那充滿驚喜的一嗓子,心裡有些底。
周戲烽是寡言少語的人,他不喜解釋,也不喜聽人解釋。
在商場上,他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直接出手,出手狠絕,從不留人一線,他信奉的是斬草除根。
性格使然,他在商圈裡的名聲很不好。
而周家其他的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最擅長笑裡藏刀。他這樣沉悶的性子在小時候很是吃虧,是全家最不得好的人,若不是葉寒秋護著他,他已在數次的綁架和車禍中喪生。
待他在一場火災中燒傷了一條胳膊,跟著他一塊長大的金毛為了救他被砸死後,他和林徽榮一樣,學會了狠,學會了六親不認。
自此,他喜怒不定,讓人畏懼,隻在葉寒秋麵前坦露他的真性情。
周戲烽不會主動詢問,孟茨也以觀察為主。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在角落裡看著。
陸安航把砸在地上的木頭踢到一邊,脫掉上身蹭到土的黑色皮夾克,對著門邊的水龍頭簡單地衝了衝手,三步並兩步地走到小棉花麵前,抱住她的頭,在她的小腦瓜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小棉花兩眼茫然。
安姐姐生病了嗎?
在神山,黑豆生病的時候,會這樣突然地親她、蹭她、討要花語。
不等小棉花給安姐姐花語,門外傳來李嬸的中氣十足的聲音,“閨女!回家了!”
小棉花立馬忘記了安姐姐突如其來的親親,急慌慌地站起身收拾她的鉛筆和寫字本。
小棉花依依不舍地握著哥哥的手,“哥哥真的不跟萱萱回家嗎?”
葉寒秋笑著搖搖頭。
小棉花:“哥哥晚上會冷的。”
葉寒秋:“習慣了。”
小棉花幽幽地歎一口小香氣。
這一次她又沒把哥哥拐回家。
山爺爺說的對,想要小棉籽,要對雄花比對她養的小草小花小崽崽還要好才行。
小棉花:“我明天上山給哥哥找暖暖的石頭,這樣我不在的時候,哥哥也不會冷了。”
葉寒秋滿眼笑意地點點頭。
小棉花剛收拾完寫字本,商小少爺已經帶著李嬸過來了。
李嬸不懂什麼鑽什麼紗的,她隻看出了她家閨女身上的裙子既不方便走動又不保暖,嫌棄。
要她說,還是棉料的長衣長褲最舒服。
李嬸:“閨女,你的衣服呢?”
小棉花:“懶懶喜歡,給懶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