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
啊——嚏——
驚天動地,噴嚏十連。
商小少爺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不是故意的。
他熬了一鍋老鴨湯,想端給表哥和小棉花喝。他端到門口,老鴨湯太燙手了,他就放下來,甩甩手,再扯扯袖子,準備墊著袖子端過去。
就這一會功夫,他該死地聽到了表哥浪話。
他端起老鴨湯打算悄默默地溜走。
轉身,涼風吹過來。
他呼吸,冷熱這麼一交替,還沒好利索的感冒又犯了。
此時,他腦海裡有兩個畫麵在交替出現。
一個他當年被表哥發現偷摸小白花的畫麵。
一個是他像豬蹄子一樣寫腫的手。
現在跑,來的及嗎?
來不及了……
表哥已經知道是他了……
商小少爺裝作什麼也沒聽見的樣子,掀開門簾,端著老鴨湯進來,擠出一個燦爛陽光的笑,“表哥,萱萱,這是我親手為你們熬的老鴨湯,熬了整整八個小時,我寸步不離地守著柴火灶。”
雖然說法略帶誇張,但這老鴨湯確實是他燉的,他也確實守了一個小時,其他的七個小時,他用意念看守。
葉寒秋眯著眼睛,清清淡淡地看著他,食指輕輕地敲擊著輪椅的扶手,“在這裡成長了不少。”
商小少爺點頭哈腰,“那是,這裡環境優美,民風淳樸,早睡早起,身體倍兒棒。”
葉寒秋:“既然如此,明年也不要回去了。”
商小少爺連連點頭,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
葉寒秋:“在這裡遊手好閒可不行,萱萱,他還欠著你治療費,春耕時,讓他給你打工還錢可好?”
小棉花:“好呀~”
商小少爺呆呆地想了想,表情逐漸坍塌,結結巴巴,“我,打工?”
葉寒秋笑著點點頭。
“春耕?種田?”
小棉花拍拍他的頭,“雖然會累,習慣了就不累了。”
商小少爺不敢置信地看看表哥,再看看小棉花,搓搓臉,“不是……你們看看我冷白色的嬌嫩皮膚,你們再看看我從小用金錢堆砌出來的小王子氣質,你們再看看我修長無繭的鋼琴手指,你們舍得嗎?”
小棉花伸出手指跟他比一比,“舍得。”
這麼一比,商小少爺嗖地收回手,他的手跟彆人比還算可以,跟小棉花比,簡直自取其辱。
商小少爺恍恍惚惚地從屋子裡出來,癡癡傻傻地坐在柴火堆前反思人生。
他的心為什麼這麼的淒涼?難道他的運道進入了逆水期?不對!姥爺醒了,是大喜事。身為金貴小王子,他的人生不存在逆水期。
表哥才是他的逆水。
商小少爺有氣無力地趴到柴火堆上。
剛來這裡的時候,土多,他一天洗兩回澡,換三身衣服。後來,他無所謂了,這一身花棉襖棉褲,隻要看起來不臟,他就不換。當花棉襖棉褲稍稍臟了一點後,他的身體就得到了解放,彆管臟不臟,隻要舒服,他就可以趴著躺著滾著,反正衣服要洗了,再臟點也無所謂,就比如現在。
陸安航扛著一個大樹墩過來,兩手托著大樹墩做了六十個深蹲,再放下砍柴。
礙事又占地的商小少爺被攆走。
商小少爺委屈巴巴地去找爺爺和姥爺訴苦,“表哥欺負我,你們去說說他。”
江老爺子和商老爺子悠哉哉地下棋,“你表哥的安排這不挺好的?”
商小少爺:“哪兒好了,我又不會種田。”
商老爺子:“小棉花和你表哥能學種田,你就不能學了?”
商小少爺:“爺爺,麵朝黃土背朝天,多曬呀,多累呀,多苦呀,你不心疼你孫子嗎?”
商老爺子:“小棉花都不怕,你怕個毛。”
多方壓迫下,商小少爺接受了他明年春耕時的人設,“明年的春天,我將由奶白小生,變成小麥色型男。”
孟茨誠實,“難,你會逐漸變醜,你現在的顏值全靠好膚色撐著。”
友情暫時斷裂。
商小少爺抱著胳膊,“你以為你逃的了?你要是啥也不做,會被鄙視。”
孟茨:“明年春天還沒來,我大概已經回家了。”
商小少爺笑的意味深長,“我爸媽不讓我回去,你以為你哥哥姐姐會讓你回去?”
孟茨當即給他親哥親姐打電話。
他親哥:“少折騰,老實待著,以防什麼時候把命弄沒了都不知道。我沒去接你,你就在村裡窩著。”
孟茨:“那你什麼時候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