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跟他們描述那六人的長相和問話。
商擇樂哭夠了,擦擦臉,問老村長是怎麼看出來他們不懷好意的。
“我當了快六十年的村長,證件是真是假,我還能看不出來?”老村長剝一個鹹鴨蛋給商擇樂這個被嚇壞的倒黴孩子,“遇見危險,不要急,也不要慌。心慌了,命就沒了。”
商擇樂過了後怕這個勁兒,現在心裡全是自豪,滿眼光地跟小棉花講他是如何智勇雙全地擺脫了他們。
葉寒秋根據他的描述猜測:“也許他們中間有類似能聽懂心聲的人。”
商擇樂哆嗦了下,結巴:“像周、周永淳那、那樣?”
葉寒秋微微點頭。
商擇樂又一陣的後怕,傻呆呆地回想他在被挾持的過程中都想了什麼,以及他是如何福大命大地逃過一劫,越想越覺的他幾次走到了死門關上,“表哥,我覺的他們跟周永淳不一樣,他們要是知道了我的心聲,我都夠死好幾回了。”
陸安航拍拍他的頭,代葉寒秋解釋,“你姥爺當年是偵察兵,他都說你是徹頭徹尾的村娃了,其他人看見你更不會多想。他們隻盯著你看,不盯著李嬸和村長看,這便說明了他們一直在懷疑你,而你全身上下都沒一點破綻,無論是說話、走路、眼神、還是乾活,都沒有破綻,唯一有破綻的就隻能是你心裡的想法了。”
商擇樂大膽推測:“那他們一次次地放過我,是因為他們沒掌握好這項技能,時靈時不靈?”
陸安航:“也許。”
說完這些猜測,屋裡一片寂靜。
商擇樂他們心裡充滿了對未知力量的恐慌。
老村長和李嬸的心裡卻沒有一點慌亂,他們心中有信仰,他們相信山神保護著他們,更何況,有小棉花在呢,輪不到他們瞎操心。
小棉花吃完一個鹹鴨蛋再喝完一大碗的小米粥,悠悠地在客廳裡散著步,兩隻手緩緩地揉著小肚子,慢慢地說話:“不用害怕他們,他們的能量是有限的,用完後他們就會成為普通人,大道的因果會拿走他們的一些東西,比如眼睛、耳朵、手腳等。”
一聽這話,商擇樂不哆嗦了,殷勤地清理客廳裡的障礙物,讓散步的小棉花暢通無阻,然後坐到小馬紮上眼睛跟著小棉花轉。
他被嚇壞了,現在去哪裡都覺的不安全,隻在表哥和小棉花這裡有安全感,表哥和戲烽哥有許多秘密的事情需要去處理,他不能跟著表哥,就隻能粘著小棉花了。
小棉花揉揉他的頭,同仇敵愾:“等明天我睡飽了,我去找些厲害的小花小草小崽崽來守著圉囻村,誰來咬誰!”
商擇樂連連點頭。
白天,商擇樂粘著小棉花,小棉花去哪裡,他就去哪裡。其他人不攔著他做跟屁蟲,小棉花也沒有不耐煩,她養的小崽崽比擇擇更粘她,她習慣了。
夜裡,商擇樂終究是受到的驚嚇太大,發燒了,燒的整個人跟煮熟的螃蟹一樣紅,難受的哼唧。
和他擠一張床睡覺的孟茨被他哼唧醒,因為在睡覺前孟茨就被商老爺子叮囑晚上多注意一些他,孟茨打著哈欠摸一下他的額頭,被額頭的溫度驚醒,連拖鞋都顧不上穿,光著腳跑到徽榮姐門前用力敲。
林徽榮沒有打擾村醫,她拿出提前準備的退燒藥和退燒貼,不慌不忙地給商擇樂降溫。
商擇樂的病來的凶猛,去的也快,但把他的精神氣給燒沒了,病懨懨地躺在床上,眼睛發直,沒有食欲。
小棉花坐到他床頭,悠悠地晃著腿,一手拿著大紅薯,一手拿著勺子,一勺子一勺子地挖著吃,“安航姐姐說你兩頓飯沒吃了。”
商擇樂有氣無力:“不餓。”
小棉花吃一口紅薯,挖一勺喂他嘴邊,商擇樂扭頭。
小棉花隻能自己吃了,“鹹鴨蛋也不吃了?”
商擇樂:“難受,不想吃。”
小棉花:“神山裡的小崽崽生病的時候會吃的更多更好,這樣才有體力熬過去。”
商擇樂:“吃不下。”
小棉花:“那你要想吃的嗎?”
商擇樂:“沒有。”
小棉花:“你不是一直想養一隻小崽崽嗎?我養的一隻小崽崽當媽媽了,有很多個小小崽,我問問它能不能給你養一個。”
商擇樂唰地坐起來,兩眼冒光,“什麼小崽崽?”
小棉花:“貂。”
商擇樂迫不及待:“我養,我養,我一定好好照顧貂崽崽,貂媽媽要是不放心,你讓它來監督我,我要是哪裡做的不好,可以立馬改過來。我的塑造性很大,隻要彆人提出的意見,我都能很快改正。”
小棉花點一下頭,“你現在有胃口了嗎?”
商擇樂利利索索地穿鞋,中氣十足,“有!”
小棉花吃飽喝足,和哥哥一塊去山穀找可以守村的小崽崽,順便再看看貂媽媽。
貂媽媽站在石頭上,仰頭聽完小棉花的話後,沒有任何遲疑地連連點頭,立馬回樹洞裡叼出來三隻小崽給小棉花。
這三隻,它養不活,全帶走。
小棉花抱著三隻小貂,在出山的路上跟哥哥講貂媽媽興奮的原因,“不知道是不是偷吃了孕生花,其他貂媽媽最多生十來隻,它一口氣生了二十四隻,可愁死它了,它給這個失去崽的貂媽媽送兩個崽,再給那個隻有一隻崽的貂媽媽送一隻崽,送來送去,還有十八隻。今天終於送走了三隻,隻剩下十五隻,養家的壓力不大了。”
葉寒秋想一想剛才那隻貂聽完小棉花的話後那副震驚又驚喜的樣子,笑出了聲,“它大概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想要無償養崽。”
小棉花:“對,它為了讓其他貂媽媽願意收養它的崽,送出去好多的東西,真正的傾家蕩產了。”
商擇樂蹲在入山口,從目送小棉花和表哥開始,他就一直蹲在這裡沒離開過,看著小棉花和表哥每次回來時的方向,望眼欲穿。
孟茨提著保溫桶過來,“不就是一隻貂,至於嗎?”
“至於!”商擇樂接過保溫桶,縮到沒有風的大石頭後麵吃飯,眼睛不離出山口。
剛吃了一口飯,聽見了表哥的笑聲,放下保溫桶就衝了出去。
沒有放好的保溫桶撒了一地的飯菜。
小棉花指著地上的飯菜,凶商擇樂。
商擇樂一副有崽萬事福,怎麼凶他,他都認。
在商擇樂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浪費糧食後,小棉花放過了他。
孟茨煽風點火,“他的保證沒一點重量,他還會再犯的。”
商擇樂踢一腳孟茨,“這次是意外,意外事件不應該納入保證範圍裡。在保證範圍內,如果我浪費一次糧食,就自己種一畝地。”為了抱到貂崽崽,他對自己下狠手了,
小棉花把貂崽崽交給擇擇,抱著一朵似霧氣凝結般的小花來到圉囻村的入口。
一排小螞蟻咬斷小花的根,小花化成霧慢慢散開。
領頭小螞蟻的觸角碰一碰小棉花的指尖,回神山搬家過來這裡定居。
商擇樂和孟茨從李嬸家借來三個搖椅,披著大厚襖,躺在搖椅上悠哉哉地吃蜂蜜板栗。
三人等了兩個小時,烏壓壓的螞蟻大軍帶著它們儲存的糧食搬了過來。
螞蟻大軍和小棉花打聲招呼,一隻一隻地消失在凍土裡。
小棉花耐心地等所有的小螞蟻鑽進了洞裡,拍拍大厚襖上的板栗殼,站起來,“可以回家了。”
商擇樂不懷疑螞蟻軍團的實力,但那些人有奇奇怪怪的能力,“萱萱,這行嗎?”
小棉花看向他,“你不放心?”
商擇樂搖搖頭,想了想,又點點頭,食指和拇指比劃出一個縫,“隻有一點點的不放心。”
小棉花:“那就再看一會。”
商擇樂不知道小棉花讓他看什麼,他就這麼乾巴巴地看著螞蟻洞口,片刻後,眼睛變大,瞳仁顫動。
他看見了什麼!
第一秒,洞裡鑽出一條吐蛇信的三米毒蛇。
第二秒,螞蟻大軍烏拉拉地壓過來。
第三秒,毒蛇翻滾。
第四秒,毒蛇安靜。
第五秒,蛇皮。
商擇樂摸摸自己的小心臟,聲音顫抖,“萱萱,咱們回去吧。”
這個地方,他以後再也不來,除非小棉花陪著他。
孟茨傻乎乎地問小棉花,“它們也是你養的小崽崽?”
“嗯!”
此時,寧謐的小院裡,葉寒秋遞給上將一瓶綠汁,“鬨市行動,一人一杯。”
上將:“作用?”
葉寒秋:“異能量攻擊無效。”
上將想起上一次行動組吃了四方果後長達十天的口臭,追問,“副作用。”
葉寒秋輕咳一聲,忍笑,“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