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隻有姥姥和孔盈盈,兩人坐在一邊,吃著小豌豆帶過來的酸奶果凍,看著小豌豆迅速地整理行李,不過幾分鐘,酸奶果凍還沒有吃完,小豌豆已經打包好了行李。
小豌豆直接端起輪椅,把輪椅和盈盈姐一塊端到了車邊。小區鄰居看小豌豆就像在看都市異聞,就差掏手機拍攝了。
小豌豆抱著盈盈姐,放到千滿姐姐旁邊,再把輪椅拆解裝箱塞車裡。千滿姐姐和盈盈姐一塊坐在車裡,小豌豆關上車門再次上樓拿行李箱。
姥姥站在小區門口,目送外孫女坐著的車離開。小區鄰居陪著站在旁邊。善良的人比惡人更多,小區鄰居都知道了孔盈盈被糟蹋的事兒,平日說話都很注意,能不提這些事兒就不提,他們不是碎嘴婆子,不去做那揭人傷疤的惡心事。平日裡買菜買水果都捎帶上這一家子,能幫上一點就幫上一點,盈盈是個好孩子,為了救更多的人,挺過來了,他們不能讓這孩子感到不值。
小豌豆:“盈盈姐,你的鄰居都很友善。”
孔盈盈笑著點點頭,這是她不敢死的一個原因,她死了,不僅姥姥傷心,關心她的人也會難過,而關心她的人很多很多。
小豌豆去接晴姐姐,即使是工作日,全家人都在。她知道晴姐姐的家族人丁興旺,看見擠滿人的客廳後,還是對人丁興旺這四個字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每個人都似乎有一車的話要交代給她,小豌豆看看時間,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跟搶親似的背上晴姐姐就跑。
三個小姐姐看小豌豆這幅逃出生天的模樣,眼睛裡有了一絲笑意。
在機場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坐到飛機上後,小豌豆再一次給小姐姐們講解這一次旅遊的行程安排,“姐姐們不要有負擔,咱們這一次出國就是享受的,沒有什麼目的。特彆是盈盈姐,不要給自己壓力,不想說話,咱就不說話,怎麼舒服怎麼來。第一站是農場,就是你們在視頻裡看見的農場。爺爺奶奶們都回家了,節目組的人還在。他們要是讓姐姐們不舒服了,姐姐就帶上墨鏡。”
小豌豆從劉奶奶那裡知道,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能讓小姐姐們有安全感,下了飛機後,小豌豆打開她一直帶著的行李箱,拿出三個大帽子和三套異常寬大的衝鋒衣。
三個小姐姐穿上衝鋒衣,戴上大帽子,縮在蝸牛殼裡,緊繃的神經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不需要其他人幫忙,小豌豆把三個小姐姐依次抱到車裡,再一手兩個行李箱地塞進車裡。
鬱晴:“你錄歌了嗎?”
小豌豆:“沒有,辛炎的經紀人要求很嚴格,辛炎還在錄著。”
劉千滿:“歌很好聽。”
小豌豆:“大概是因為聽各個國家的音樂聽多了,集大成。”
三個小姐姐都不怎麼愛說話,小豌豆自說自話,講她去過的國家聽過的歌,以及被團裡小哥哥小姐姐氣到暴躁的那些事兒。
小豌豆講這些事情的時候,一直不動聲色地從後視鏡裡觀察著千滿姐姐。她講了一路,大概兩個小時,她很確定,在這兩個小時裡千滿姐姐沒有進入虛擬世界,一直在認真地聽她說話。
小豌豆晚上給心理醫生寫報告,特意把這件事作為重點來寫,並寫下了她認為的原因。千滿姐姐構建的虛擬世界裡是不完整的,裡麵有讓千滿姐姐沉醉的東西,但可能沒有人,那種千滿姐姐想象不到的、有趣的人。
小豌豆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在沒有更多的發現前,她都會用這一點來做突破點。
節目組其他人不知道這三個姑娘的遭遇,但穆導演編劇和諸葛競他們五個通過各自人脈知道了這三個姑娘經曆過的事情,知道的不詳細,但隻知道個大概,就讓人心裡難受了。
為了以防萬一,穆導演和編劇詢問過小豌豆的意見後,采取了最保險的做法,帶著節目組搬到另一個農場。
經紀人和他帶過來的三個工作人員宅在錄音房輕易不出來,即使出來,也是三更半夜。小豌豆把民宿樓道中間的門鎖上,他們走後門。活動時間完全不同,再加上這個不透明的門擋著,沒有人能驚擾到三個小姐姐。辛炎當然也不例外,被趕到了經紀人的隔壁房間。
小豌豆帶著三個小姐姐去果園、去酒莊、去喂小牛小羊,把當初爺爺奶奶們做過的事情,都讓她們經曆一遍。
諸葛競已經好多天沒有吃到小豌豆的燉肉了,他饞了。
他的自製力就是一盤沙子,在心裡建了一個厚厚的城牆,試圖抵禦誘惑,但當誘惑真的來到時,城牆輕輕一捧,散了。
劉千滿跟著小豌豆的視頻學燉肉,因為視頻裡的燉肉都是給爺爺奶奶們做的,為了追求養生和健康,去掉了一部分的香味和口味。
小豌豆在客廳裡教盈盈畫國畫,這頓飯便由劉千滿來做。
小豌豆口頭描述了一下大排骨最好吃的做法,劉千滿嘗試著去做,又炒又燜又燉,肉香味飄了老遠。
諸葛競跟著香味跑到了廚房窗戶前,踮著腳尖,隻露出了一個頭頂,小聲,“豌豆姐姐~賞賜一塊肉吧~貓貓餓慘了,喵嗚~喵嗚~”
劉千滿愣了愣,看看鍋裡的肉,再看看用力蹦卻隻能露出一個頭頂的某隻“貓”。
喵嗚喵嗚的聲音繼續著,從中氣十足到氣喘籲籲,從有氣無力到氣若遊絲。
劉千滿嘴角翹了翹,找出一個紙袋子,裝入一些肉,封住口,從窗戶口扔出去。
諸葛競撿到紙袋子,又蹦躂了兩下,“謝謝姐姐~”
他已經回到在廚房裡的人不是小豌豆了,小豌豆容易心軟,他隻要可憐兮兮地喊餓,小豌豆就會連肉帶飯地裝一碗給他,這一次,他喊了好多聲,才換來肉,廚房裡的人肯定不是小豌豆。
這一次的成功讓諸葛競找到了吃飽飯的門路,一到飯點,他就蹲到這裡,甜言蜜語地騙吃騙喝,三個小姐姐都頂不住他的糖衣,他次次都能要到吃的。
小豌豆等三個小姐姐適應了諸葛競後,帶諸葛競過來吃飯,三個小姐姐沒有任何不適的反應,在三個小姐姐心裡,諸葛競不是男人,而是隻變成了人的貓,這隻貓挑食、嘴饞、說話甜。
諸葛競能察覺到三個小姐姐看他的眼神不對勁,這個眼神跟白小醫看他養的小牛小羊時的眼神一模一樣,十分地寵愛。
沒關係,隻要讓他吃她們做的飯,他不介意多來幾次喵喵喵。
彆跟他提什麼節操,這種東西,他忽有忽沒有,現在沒有。
三個小姐姐不僅沒有不適,還在飯桌上給諸葛競夾菜,獨生子諸葛競人生第一次享受到了有三個姐姐照顧的幸福。
諸葛競吃飽飯,在辛炎和節目組麵前炫耀,辛炎來了主意。
第一天,拔掉網線,然後來給小豌豆修網線。
第二天,拔掉電源,然後來給小豌豆檢查電路。
第三天,關掉煤氣管的總閘,然後來給小豌豆檢查煤氣灶。
……
辛炎演技高超,成功塑造出了一個莫得感情、莫得情緒、莫得表情的工具人。
三個小姐姐適應了諸葛競頓頓來蹭飯後,也適應了辛炎頓頓來蹭飯。
諸葛競拍胸脯保證能照顧好三個小姐姐,讓小豌豆放心地去錄歌。
小豌豆一步三回頭,已經一腳邁進了錄音室,又退了出來。
小豌豆:“千滿姐姐、盈盈姐、晴姐姐,你們好不好奇錄音室,要不要來聽我唱歌?”
三個小姐姐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
這幾天小豌豆時不時唱一唱歌,給她們講一講樂理知識,她們晚上失眠的時候也會看一看小豌豆放在她們床頭的一些書。
她們三人住在一個房間,看的書也都差不多,看的多了,就對錄音室有了一些好奇心。
小豌豆要唱的歌是她自創的,對歌曲的理解都不需要彆人給她解釋,而是她給其他音樂工作人員解釋,準確地告訴他們,她需要哪些樂器的混合音。
小豌豆不像把時間浪費在錄音室裡,她隻唱三遍,在她看來,這三遍就足夠了。在歌曲方麵,她不認同辛炎經紀人和這些音樂工作人員的完美追求。在她的概念裡,歌曲是一種感性的感情的表達,沒有完美不完美這一說,過分追求完美,反而多了匠氣。辛炎的歌曲和她的歌曲不一樣,辛炎的歌曲可能越磨越好,但她的不一定。
所以,無論經紀人和這些工作人員怎麼說,她都眨眨眼不聽,她說三遍那就是三遍。
經紀人和工作人員剛開始是震驚平日裡溫溫柔柔的小豌豆會如此地強硬和任性,然後聽小豌豆唱了三遍後,他們沒一點意見了。
其他歌手錄歌是一句一句來唱,甚至半句半句來,每一句都是重複地唱幾遍來找準音、找準感情,小豌豆不需要,她一口氣從頭唱到尾,沒有一個錯音。三遍,一模一樣。
後麵的,經紀人和工作人員甚至都隻讓小豌豆唱兩遍。
隻一天,小豌豆把自己的歌全錄完了,晚上加班加點地把她和辛炎的合唱也錄完了。
小豌豆靜靜地看著經紀人做動作。
經紀人:“記住了嗎?”
小豌豆:“記是記住了。你不覺的這些動作有點矯情嗎?”
經紀人:“MV都是這樣,不管矯情不矯情,畫麵好看就成。”
小豌豆:“MV的劇本是誰寫的?”
經紀人看向辛炎。
小豌豆揉揉額頭。
難怪MV裡有那麼多摟摟抱抱親親我我的動作,司馬昭之心呀。
小豌豆:“劇本現在能改嗎?”
辛炎:“不能了。”
經紀人默默地走到小的豌豆身後,小聲:“能。”
小豌豆瞪一眼辛炎,“改劇本!”
一直看著小豌豆從錄歌到拍MV的三個小姐姐聽見小豌豆有點小暴躁的嗓音,眼裡有了笑意,這一次持續的時間長一些,被小豌豆發現了。
小豌豆收回視線,沒有去打擾三個小姐姐不想讓人詢問的小開心。
辛炎仍執著地認為他寫的MV劇本非常的唯美。
小豌豆:“你,閉嘴!”
一個三分鐘的MV裡,三十個不同姿勢的親吻,美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