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咬牙:“你忍著點嗷!”
嚴淩還沒反應過來。
突然……身邊的風景都模糊了。他以極的速度在地麵滑行。
觀眾笑傻了。畫麵裡,明綺也知道自己扛不動,索性拽著嚴淩的兩條胳膊狂奔,而嚴淩……在地麵拖出一道掙紮的痕跡。【惡有惡報惡有惡報!】
導演也傻了。嚇的。
他突然縮了縮脖子。一號狼人竟然能被折騰的這麼慘……他想到剛剛的某條彈幕——【等著吧,明姐在節目結束前肯定neng死你這個狗導演!】
導演虛了。
也就是這一晃神的功夫,明綺直接錯過了導演設置的第二個劇情點。
三隻Npc迷茫的聲音從耳麥裡傳來:
“好像跑偏了。”
“導演,我們還引嗎?”
導演:……
他有氣無力的。“算了。”
觀眾。【謝謝,有被爽到。】
但這並不意味著導演不會去折騰其他的嘉賓。他把對明綺的怒火全部發泄到了李希傑身上——
“野人,野人就位!”
這也是《ALive》節目組裝扮成野人的工作人員。
他們收到命令,走向坑邊。
李希傑在坑底把嗓子都喊啞了,突然聽見腳步,以為是其他嘉賓。
“救我救我!”
“我也是嘉賓!”
坑邊的人遲遲沒有露麵,他甚至已經做好了那人是明綺的準備。“是明姐嗎?我是小李啊!”“咱們一起錄過直播的!”
這討好又殷勤的態度……新入坑的粉覺得臉疼。【不是,說好的勢不兩立呢?!】
但旋即就是心疼。因為自家哥哥被“野人”吊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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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不再追了。
明綺終於停了下來。
嚴淩的心肝脾肺腎都難受,偏偏還不能發作——
他腳“扭”了,走不了路,明綺為了他不被淘汰,即使自顧不暇,還拖著他逃命。
你說,這麼大的恩情,彆說難受了,胳膊被拽脫臼了也不能發作啊……
觀眾看嚴淩的臉色,就知道他委屈。【看到了叭,試圖坑明姐的就是這個下場!】【和狗導演同流合汙的下場!】
“謝謝,謝謝明綺老師。”嚴淩感謝的話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從牙縫裡往外蹦。
“多大點事,都說了,明姐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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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淩哪敢再被明綺“罩”,這一“罩”,脫身的機會沒了,胳膊還差點脫臼……
他想了想:“現在已經已經挺晚了,咱們去找找住宿卡上的酒店吧。”
明綺這才想起手裡攥著的卡片。
孤島很大,到處亂竄顯然不合適,身邊還有個傷員,明綺很快有了主意。“你等我一下。”她的身影消失在來處。
嚴淩怕露餡,不敢走動。
可等明綺再回來時,他傻了。“你電鋸哪來的?!”……明綺手上拿了把不知道從哪搞來的電鋸,而且還挺眼熟。
【哈哈哈傻孩子從你同事那撿的啊!】觀眾們目睹了明綺撿電鋸的全過程——一般人被剛剛Npc那麼一嚇唬,哪還敢往回走。但明綺就不。她不僅往回走,邊走還邊瞟兩邊的草地。
顯然是在找什麼。
很快,就發現了被Npc無情拋棄的工具電鋸。“就說Npc半路撿來的電鋸肯定也得丟在半路。”
導演氣到升天。為了場景的可怖,其實孤島上有很多類似的道具,當然,大多經過特殊處理,沒有危險。比如這電鋸其實並不能發動。
但並不妨礙它嚇人。
沒想到便宜了明綺。
畫麵裡,明綺電鋸在手,天下我有,雄赳赳氣昂昂的就近走進一間黑白鬼屋,再出來時,下巴一昂,霸氣外露:“走,我知道在哪了。”
……身後,是被電鋸嚇到的兩隻弱小可憐又無助的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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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酒店就在不遠處,但——
“這也配叫五星酒店?!”明綺震驚。
單層占地麵積大約五六十平米的兩層小樓,最外麵特彆敷衍的貼了個招牌:五星酒店。
觀眾黑人問號臉。【導演這可真有你的。】
五星酒店這樣,豪華晚餐估計也沒什麼講究了……明綺看著工作人員端過來不沾一點葷腥的四菜一湯,心裡把導演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觀眾更同情了。【一路這麼辛苦要是住的舒服還好,就這條件……】【狗導演什麼時候遭報應!】
雖然飯菜一般,但白天大家都很累——明綺跑的累,嚴淩心累,兩人風卷殘雲,很快就把菜吃的乾乾淨淨。
明綺朝著自己的房間去。
嚴淩眼巴巴的跟在後麵。
觀眾覺得不對勁。【不是……你還打算和明綺睡一間?!】
他還真是這個打算。
但明綺毫不猶豫的拒絕三連:
“你在想Peach!”
“我可是女明星!”
“成何體統!”
作為狼人,如果今晚不蹭明綺的房間,為了不露餡,他勢必得在大門口睡一晚。嚴淩賣慘的抬起Jio——“明綺老師,天冷,我這個腳還扭了……就可不可以……”
【不要臉!】【彆同意!】觀眾狂喊。【你那破腳屁事兒沒有好嘛!】【綺綺拒絕他!】【不要與狼共舞!】
但明綺卻猶豫著同意了。“行叭。”畢竟這人確實慘。
她話鋒一轉。“不過我有要求噢。”
“沒問題!”嚴淩應的很快,“隻要不讓我睡大街,乾什麼都可以!”
然後他就被明綺用一個“五星酒店”裡放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睡袋從頭到腳套了個嚴嚴實實。
明綺把嚴淩的睡袋扛到地上,又把自己頭頂的懟臉攝像機摘下來,放到他邊上。她對著觀眾:“我和他是清白的!”“你們得證明嗷!”
睡袋裡,嚴淩欲哭無淚。
這破睡袋灰多也就算了,還帶著黴味。還不如在外邊吹冷風呢!
導演看了都心疼……明明每一步都沒什麼毛病,但事態的發展怎麼就超出他的預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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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明綺突然驚醒。
房間裡,嚴淩鼾聲如雷。她坐起來,咬牙切齒的看向地麵的睡袋。
那裡麵的人,呼嚕打的有起有伏波瀾壯闊,帶的房間的地板都在震。
吵人清夢,天誅地滅。這委屈明綺忍不了,甚至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管他Jio瘸了還是手斷了……明綺怒氣上頭,抄起睡前放在床頭上的電鋸“蹬”的走下床。
她把睡袋的口扒拉開,嚴淩的臉露了出來。
明綺把電鋸拿近了些——
這玩意要不弄死得了。
但旋即,她清醒了。這可是個人啊……瞬間的怒火突然被理智所取代。明綺急忙放下電鋸。
好在呼嚕也突然停了。
明綺滿足的進入夢鄉。
……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靜的房間裡突然傳來一聲微弱的歎息。
地板上的睡袋突然動了。
它小幅度的挪,像是一隻行動不便的毛毛蟲。
一路從床腳挪到廁所,嚴淩克製著的嘶啞的聲音哆嗦著響起——
“導……導演你睡了嗎!”
“明明明綺她她好像夢遊,還要neng死我!”
……
嚴淩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麼會驚醒。
隻知道驚醒時,女人眼裡的冷漠在電鋸片上折出寒光,森冷可怖。
這是足夠他用一生來治愈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