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銘替明綺下了病危通知書。
房間裡一直默不作聲的副導演說:“咱們這樣好嗎。”她猶豫,“節目的獎金咱們是公正過的,現在耍賴不認賬……傳出去名聲不好吧。”
“怕個屁!”劉一銘把桌子拍的“哐哐”響,“我踏馬一個外籍華人能怕這?李希傑抓麻雀那事我不也完好無損的出來了?”
副導演狐疑的看著他烏青的眼圈和紅彤彤的腫起的嘴角,還有明顯缺了半截的牙:“完好無損?”
劉一銘撈過一副墨鏡戴上,打哈哈:“磕的。”
——警局裡,李希傑對自己的罪名供認不諱。“我錯了,我真的不知道這些是保護動物。”
他態度極好,隻求從輕處理。
但劉一銘才不。他有底牌。
毫不猶豫的亮出了自己的國籍後,旋即就以“人常年在國外,不知道麻雀和隼是保護動物”洗刷了罪名 ……更何況,“我隻是指了個地方給他,告訴他,那兒的鳥多。以為這孩子也就抓個一隻兩隻意思意思,誰想到勝負欲這麼強,一抓就是快五十隻。”
他歎氣。“確實過分了。”“警察同誌你們得好好教育他啊。”
李希傑不敢信的瞪大眼,“明明是你——!”不知道是警察沒按牢還是他掙的力氣太大,張牙舞爪的就朝劉一銘身上撲。
“哎哎!按住啊!”他嚇的原地起跳。
好在立馬就被按了回去。
劉一銘挑釁。“童言無忌,我原諒你一次,可彆來第二次啊。”他威脅,“又不是關個二三十年再也不見麵了,你總得出去吧。”言下之意:對我態度好點,不然封殺你。
李希傑像頭被困住的猛獸幼崽,通紅著眼瞪他。
“警察同誌,廁所在哪,我上個廁所。”劉一銘絲毫不怕,“為人民服務,借個廁所總沒事吧。”
……然後大搖大擺上廁所的時候就被不知道從哪放出來的李希傑給打了。
很快啊。
對方“啪”的上來照著他的下巴就是一拳,半截門牙當場就斷了。緊接著提著他的衣領,差點給他打下水道裡去。
劉一銘都不願回憶後麵的內容。
太血腥了太暴力了。
他重複了一遍,不知道是想說服彆人,還是想說服自己:“上廁所的時候磕的。”
這時,座機有個電話進來。
副導接起來,公放,熟悉的聲音響徹房間:“歪——請問是導演嗎?”
是明綺。
她聽起來心情不錯。“我是明綺。”
副導縮著脖子看了眼劉一銘。他陰惻惻的,沒什麼表情。副導不說話了。
電話那頭,明綺是拿著合同,找到的《ALive》的固定電話:“節目已經結束好幾天啦,那個獎金……”是不是可以結一下了。
副導正想著怎麼打發,卻見導演猛的起身,怒氣衝衝的過來。他拿起電話,洪亮的咆哮——
“明綺是吧,你給我聽著。”
“這一千萬我劉一銘就算扔了燒了做慈善捐了,也不會給你一分錢!”
說完,就“啪”的掛了電話。
“害我進局子也就算了,好歹我安全的出來了。”
副導原來以為劉一銘是為了名聲生氣,沒想到輕飄飄的一句“算了”就揭了過去。
她不禁肅然起敬,這是在為明綺毀了他的事業生氣了——共事快三個月,一直單純的以為這導演是腦子有問題,沒想到還是個敬業的。
仿佛終於找到了發泄口,劉一銘越說越氣,“我花了兩個月、砸了三千多萬造的景,她兩天給我直接玩通關?嘉賓就地解散?我直播怎麼錄?以後要上星怎麼剪?讚助尚怎麼拉?”
“她還是人嗎?!”悲憤至極,三十歲的壯漢調調裡都帶著哭腔——
“我踏馬褲衩因為她都賠光了!”
副導默默敲碎了濾鏡。
這不是敬業。
是要錢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