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一瞬間安靜了。
來了來了, 絕對要發火——梁哥默默把手機拿遠了些。
果然……“啪”的一聲,明綺一巴掌拍在桌上,緊接著就是“嗷”的抽氣聲——應該是拍重了, 手疼。
但□□的疼痛絕對阻止不了她精神的憤怒。
“太過分了!”明綺咆哮, 這已經不是貌美如花能解決的事了。
“我堂堂一個妙齡花季少女演媽也就算了。”“還是個變態媽?!”“再貌美如花一變態我還美的起來嗎!”
好家夥,梁哥一開始以為明綺會因為演媽生氣。
沒想到——
“你彆急。”他覺得自己隱約摸到了給明綺順毛的訣竅。“你想想這是個什麼片?驚悚懸疑恐怖片!”
……“所以呢?”再驚悚再懸疑再恐怖讓她演變態這也不合理叭!
“你想, 大好青年們聚一起個個都積極向上熱愛生活渾身散發正能量, 能有驚悚懸疑恐怖的氛圍嗎?”不等明綺回答,他搶答,“肯定不能啊!”果斷拉全組下水,“這個劇裡,全員變態,沒有最變態隻有更變態, 你懂叭!”
我淦……這麼刺激?
梁哥繼續誘惑。“而且你是變態裡最好看的那個。”
明綺來勁了。
大家都是變態, 她是貌美如花的變態——完美符合了“好看就行”的標準。
明綺欣然應允。
……
趁自家藝人正在興頭上,梁哥大致給她介紹了一下她參演的劇情片段。
“這個男主角童年的悲慘遭遇主要來自於他媽, 也就是你。”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一個冬天,男主的父親和剛有孕的母親, 在新婚一周年紀念日的當天趕時髦, 提著便當盒到市外的山上甜蜜郊遊。
卻不幸遭遇狼群。
求生欲使得母親驚恐奔逃,再回來時, 丈夫的手腳已經被啃食乾淨。
鮮血凍了滿地。
隻剩下軀乾和頭顱。
但他還有意識。
母親驚懼悔恨時, 丈夫拿下巴蹭地, 艱難的匍匐到她身邊, 用嘴叼住了母親的手,聲音微弱——
“救救我……”
“咱們的兒子都沒出生……”
“我還不能死……”
天寒地凍,指尖微熱。
滾燙的兩行熱淚滴在她的手背。
這天起, 母親瘋了。
“然後呢然後呢!”明綺把嘴邊的蝦放下,豎起耳朵聚精會神的聽。
“這位母親相信,生理決定心理,□□鑄就靈魂。”梁哥把人設也給她提了提,繼續道——
隻要複原丈夫的軀體,讓心臟重新跳動起來,他就能複活。
於是母親日複一日的拿著解剖刀在地下實驗室解剖各種動物。
從開始的雞鴨到後來的牛羊……但總是失敗。某天,始終躲在門外偷窺的幼年男主暴露了。
母親恍然大悟。
“難怪一直沒有成功。”
“畜生和人怎麼能比呢。”
她拿起屠刀緩緩走向顫抖的兒子。“得用你。”
“啊——!”明綺瘋狂尖叫。“後來呢後來呢,兒子真沒了嗎?!”
“……兒子要沒了你還能是活在回憶裡的配角嗎。”梁哥說,“之後的劇情和你就沒什麼關係了。”剛剛這一段,也隻是循環往複出現在男主的回憶裡。拿屠刀的母親成為了他一生的恐懼,反複誘導著他的行為。
後麵的本子和自家藝人沒什麼關係,梁哥也就沒繼續看下去。
“戲不多,和其他演員也沒交集。”導演聯係過他,“你早一點進組,單獨拍。”
“一共兩場戲。”
“一場是幾個解剖的鏡頭。”
“還有一場是一個定格的微笑。”
“沒什麼台詞,挺輕鬆的。回頭我把本子傳給你你好好看一下。”
梁哥一股腦的交代完。
《屠刀》是小成本電影,預算少,用的幾乎都是新人,照他看,後續乏力。
因此,也沒寄什麼厚望。“隨便拍拍就行了。”
“那怎麼行!”明綺嚴厲譴責他這種不敬業的精神,“我明某人不拍則已,一拍就是奔最佳配角去的好嗎!”
“……”梁哥沉默了。
您上次那部大製作古偶拍的也沒多敬業啊……
他轉移話題。“抓緊時間,檢討彆忘了寫。”
“急什麼。”明綺絲毫不慌,“老板又沒說明天幾點交。”二十三點五十九分也是明天嘛!
雖然很有道理,但……梁哥瞟了眼手機。
屏幕上是老板剛剛進來的消息。
“老板說,早上八點,咱倆得出現在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