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常玥父母是一對不合格的父母,那麼馮修嵐的這對事兒逼父母,就是純粹的不配當父母了。
譚昭專門去了解過香圳馮氏,馮氏在本地是老企業,早年是做餐飲發家的,傳到馮父手裡是第三代,馮父年輕時候據說很有手腕和際遇,一度將馮氏推上了新高度。
但近些年,馮氏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一是因為繼承人的莫名出走,二是因為馮氏產業定位不明確,早年的餐飲已經被丟棄,後來的房地產也逐漸飽和,如今的馮氏雖然也是龐然大物,但家族企業暗潮湧動,失控隻是時間問題。
當然,馮氏盛名在外的,還有馮氏當家人幾十年如一日的傳奇愛情。
馮修嵐是個俊秀少年,這就意味著馮父馮母生得都不差,即便已經年紀不小,還是人模狗樣的。
譚昭撐著傘,麵帶和煦春風般的笑容,襯著風雪,愈發英俊逼人,他這般模樣,實在令人生不出一絲惡感,馮母當即就表示可以家訪。
馮父當即就用眼神剜了譚昭一眼。
“……”這人,怕不是有病?!
馮修嵐想要阻攔,倒不是怕老師知道他家的醜事,而是不想讓蘇老師為這事替他操心,不過他還沒動,就被蘇老師給摁住了。
“沒事,你先回去準備火鍋,等下就好,不需要很長時間的。”
“可是……”
最後,馮修嵐還是被譚昭給勸回去了。
今天是除夕夜,這種天氣除了早有預定的飯店,其他店早就關門了,幸好馮少年家住高檔小區,小區有專門的會客室。
“二位請坐。”
馮父當慣了霸道總裁,自然瞧不上一個普通的高中老師,特彆是這高中老師還長了張這麼招搖的臉:“你說吧,什麼家訪,莫不是那臭小子又惹了什麼禍?”
馮母一聽,當即雙眉一蹙,憂愁又多柔,馮父當即心疼不已,看著譚昭的眼神,愈發不善。
譚昭:……雖然知道這對父母聽不懂人話,但沒想到這麼難懂。
“馮先生,其實在這之前,我曾經托你的秘書帶給你一句話,但我想他或許並沒有帶到,今日機緣巧合,這句話我倒是能親口問一問日理萬機的馮先生了。”譚昭坐在淺色的皮質沙發上,他坐得挺直,因為出來得匆忙,並沒有帶眼鏡,顯得他的話都鋒利了半分。
譚昭托那位何秘書帶過什麼話?那自然是問千萬生意和自己孩子孰輕孰重了。
這個問題問出口後,馮父明顯臉上一青:“這位老師,這好像與你無關吧,馮修嵐過往劣跡斑斑,難道要因為他這樣,我生意都不做了嗎?”
“馮先生何出此言?我教了馮修嵐一年半,我怎麼不知道他劣跡斑斑?”譚昭故作訝異道。
馮父已經想走了:“你如果一直問這麼無聊的問題……”
“無聊?馮先生居然將對兒子的品行問題,定義為無聊,馮夫人也這麼認為嗎?”譚昭轉頭,對上馮母一直泫然欲泣的眼眸。
“當……當然不是,我丈夫隻是太關心修嵐了,他一向不會表達感情的。”馮母當即給丈夫挽尊。
譚昭覺得自己作為語文老師的邏輯受到了挑戰:“哦,這樣啊,既然你們這麼關心馮修嵐同學,為什麼不來參加他的家長會?也是因為忙嗎?”
“當然。”
室內燈光充裕,暖氣怡人,譚昭的心情卻頗為煩躁:“忙著做美甲?做頭發?請恕我直言,我從未見過像您二位這般做人父母的。”
如果不是礙於老師的立場,譚昭更想直言世間怎會有你們這般厚顏無恥的父母。
馮母藏了藏自己精心做了三個小時的美甲,但她很快發現頭發是藏不住的,隨後她立刻轉頭,衝著丈夫虛弱一笑,馮父立刻張口:“姓蘇對吧,你一個小小的語文老師,快跟我夫人道歉,否則……”
“老公,蘇老師也是為了修嵐好。”馮母忙“勸”道。
哇喔,這是什麼絕世小白蓮,對吧,好像網上是這麼形容來著,譚昭垂眸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沒有記錯:“否則就讓我失業嗎?無所謂,我不過是個小小的語文老師,年輕又衝動,出於家訪的原因,剛才我一不小心按了錄音,馮先生家大業大,馮太太又聰明善良,肯定是不會隨隨便便就讓人失業的,對不對?”
“你——”
“既然馮先生不太配合,剛好我也覺得馮先生和馮太太不怎麼符合我對家長的定位,這場家訪就這麼結束吧。”譚昭晃了晃手機,慢條斯理地站起來,馮父已經因為錄音,將守在屋外的保鏢都喚了進來。
幾個呼吸後,這些保鏢都倒在了地上。
“馮先生,現在是文明社會,出門帶保鏢,那是富貴人的做派,但出門帶打手,那就是封建殘餘,大清早亡了,國家科普封建迷信那麼多年,沒想到還有你家這麼一個死角。”論說話氣人,這才哪到哪啊。
馮母已經完全被剛才那一場單方麵的打鬥嚇住了,而馮父作為一個老霸總,更是覺得顏麵掃地,當即怒吼道:“蘇靜林,你給我等著!我會讓你在香圳混不下去!”
“馮先生可真是好大的威風,相信現在過年閒下來的吃瓜網民,一定蠻想聽聽馮先生這番宣揚,馮太太這份為母之心的。”
臥槽,這孫子又錄音!
馮母就像莬絲子,攀附著馮父,馮母在外善良又美麗,譚昭這份錄音一出去,這形象可就玩完了,打蛇打七寸,就是聽不懂人話的東西,蘇老師表示也可以。
“你……想要什麼?”馮父護著馮母,臉色極度難看。
譚昭終於收了手機,站定:“很簡單,既然馮先生馮太太不會當父母,就彆當了,以前如何,以後還是如何,馮修嵐今年高三,需要充足的時間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