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煦醒來後, 軍醫院就給他做了全身檢查, 包括京城特殊部門的人來來過一趟,都對他的兩條腿宣布了死刑。
當初在邊境執行任務時, 他的腿中彈後, 不僅沒有取出子彈在汙水裡泡了大半天,更是因為後續的醫治不及時, 使得他在脫離危險前,就已經感覺不到腿部的疼痛了。
要不是因為這所謂的降頭, 特殊部門的人來了一趟, 說不定這會兒鄧煦已經截肢了。
隻不過, 即便現在沒有,醫生的建議也是儘早截掉壞死的小腿。
“連長!”
鄧煦作風強硬,見到大劉要哭不哭的樣子,當即嗬斥了兩句,他的手死死捏著腿,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在猶豫了一周後, 鄧煦忽然想到了那個奇怪的男人,鬼使神差地, 他拿出名片撥通了電話。
“可以啊, 不過我小孩剛要上小學, 不太方便去京城, 如果你要治腿, 你得搬到我家這邊來。”
得到回複, 鄧煦就在醫生不讚同的目光下辦理了出院手續, 至於部隊那邊,暫時不用他憂愁,領導給他放了足足半年的假,其實就是看他後續的恢複情況。
出院後第二天,他就在大劉的陪同下坐上了去梧桐市的高鐵。
“連長,就是這裡了,我去敲門。”
大劉手上還提著道謝的禮物,當兵的力氣大,雙手拎滿東西仍然輕輕鬆鬆按響了門鈴。
譚昭這會兒正好在給程衍收拾上學的東西,便喊了一句:“齊大廚,幫我看看是誰來了?”
齊靈安一隻鬼,又不是怨靈,本來是沒有接觸實物的能力的,但誰讓他簽了個好老板呢,這會兒甚至還能吃自己做的菜,哥哥也救回來了,他這心裡美滋滋啊。
聽到話,就屁顛顛地點亮可視門鈴,定睛一看,整隻鬼都定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程衍在練字,聽到鬼叫聲抬頭:“誰呀?”
“我我我我……他他他他……”
顯然,這隻鬼短時間內是沒有什麼語言能力了,譚昭站起來一看,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我道是誰呢,沒事,他又看不見你。”
齊靈安瞬間就好了:“誒?對哦。”
鄧煦是保家衛國的軍人,大劉也是,兩人身上正陽之氣都很足,能見鬼才有鬼了,譚昭將兩人迎進來,轉了一圈屋子裡唯一的鬼不見了。
說起來,打從回來後,譚昭在家時,都會把功德全部收斂起來,一呢是怕傷到家裡好不容易騙來的大廚子,二呢也是保護小學生的眼睛,從小抓起。
“隨便坐,來,喝水。”
上一次見鄧煦,對方還躺在病床上,銳氣被病氣掩蓋了三分,但現在,這位即便坐在輪椅上,那股氣勢也根本遮掩不住。
鄧煦接了水,鄭重地道謝,大劉也趕緊把帶來的禮物送出去。
譚昭看了一眼躲在樓梯乖巧偷偷看人的齊靈安,這才轉頭道:“我這人做事比較直接,就開門見山的說了,你的腿,我能治。”
大劉一聽,簡直比當事人還要開心,那看譚昭的眼神,跟活菩薩沒兩樣了:“程大夫,你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譚昭:“……”
好在,鄧煦還有理智,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對方專門走一趟京城救他還可以說是有人請來的,但現在呢:“有什麼條件?”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對方卻搖了搖頭:“沒有條件。”
“為什麼?”
譚昭思考一番,給了這樣一個回答:“算是獨家的售後服務吧,有人曾經說過我臉上寫滿了‘好人’二字。”
鄧煦:……抱歉,沒看出來。
大劉卻在旁邊狠狠點了點頭,這豈止是好人啊。
“不過我的治療方法可以會讓人有點難以忍受,如果你拒絕,我也不會強人所難。”譚昭剛說完,那頭的齊大廚就有點跳腳,像是生怕鄧煦會拒絕一樣,半個鬼身都跑出來了。
當兵的五感敏銳,鄧煦更是翹楚,他雖然看不見鬼,卻一下子用眼神鎖定了齊靈安。
齊靈安那個嚇得,鬼叫了一聲就往二樓跑。
“我能知道,請你辦事的人,是誰嗎?”
譚昭雙手交疊在膝蓋上,一副在商言商的態度:“抱歉,我有權保有客戶的**。”
鄧煦卻在進入這裡時,就覺得有些心慌,此刻他更是覺得如果他不問,或許會錯失非常重要的東西,於是他難得追問道:“那我換個方式,那人請你辦事,付出了什麼代價?”
怎麼說呢,其實已經不是人了。
“你想自己付這個代價?”
鄧煦點了點頭,雖然他不知道是誰,但他向來不喜歡承人之惠,特彆還是不知姓名的人。
“你會做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