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老一輩的人喜歡和稀泥,在麵對家庭問題上,都會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什麼即便父母在處理某些問題上有些欠缺,那也絕對是為了子女好,如果子女不原諒父母,就是不孝。
但淩母弄丟了外孫,雖然是“無心”的,但……淩靜靜的態度就很奇怪。
“我……”
淩靜靜剛張了一口,那邊的淩母忽然狠狠撲了過來抓住女兒的手臂,那話劈頭蓋臉就來:“你跟他講什麼話,誌飛知道了要吃醋的,你現在可是有夫之婦,懂不懂啊!”
“媽,你話彆說得那麼難聽。”淩靜靜有這話時,表情非常麻木,眼睛裡都沒有什麼身材。
整個房間,就聽到淩母一個人咄咄逼人的聲音:“難聽你才記得住,你要不是我女兒,你就是搞七撚三我也不會多說你一個字的,有媽的閨女才是寶,現在你弟弟出了事情,你不是有個什麼閨蜜,叫什麼佳佳,當大律師了,你快給她打電話!”
“媽,佳佳是做離婚律師的,不是……”
“難怪她到現在都嫁不出去,她不會,她肯定有認識的大律師啊,你快給她打電話,你就這一個親弟弟,難道要看著他坐牢嗎?你好狠的心啊!”
譚昭覺得原主這位前嶽母,那真是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這活生生是逼著淩靜靜當扶弟魔啊,但……奇怪的是,淩靜靜居然又妥協了。
不過可惜的是,唐思佳還沒來,淩母就被帶去問話了,她倒是想再撒潑,但現實由不得他,畢竟警察局可不是什麼慈善廳。
這是近段時間靜靜第一次聯係她,唐思佳當即就來了,然後她就看到了程司,然後她就知道淩銳進局子的原因了。
唐思佳驚得半晌沒話說,她隻覺得自己的閨蜜看著太陌生了,情緒到達某個點,她原本拚命壓在喉嚨口的話終於傾瀉而出:“淩靜靜,你是不是瘋了?程衍他是你的兒子,你媽和你兒子賣了你的兒子,你居然還喊我來當他的辯護律師?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啊,還把我當你朋友嗎?你弟弟就是個畜生,就是個人渣,這樣的人,特麼死不足惜!”
淩靜靜捂著臉終於哭了起來,她蹲在地上,哭起來都沒有聲音,甚至連肩膀都沒有動一下,但常人見了,都能感覺到她哭得好傷心。
唐思佳雖然氣急,最終也沒有離開。
淩靜靜哭累了,忽然抬起頭來,道:“佳佳,我想離婚,我想……請你當我的離婚律師。”
原本銳利無比的唐思佳瞬間氣場一滯,她彎下腰,將閨蜜拉了起來:“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我……要離婚,佳佳!我要離婚!”
唐思佳認認真真看了淩靜靜足足五分鐘,才開口:“好,但我必須知道你這些年這麼隱忍的原因,靜靜,你知道我的性格的,我不喜歡欺騙,更不喜歡你騙我。”
淩靜靜被扶到旁邊走廊的鐵椅上,她的頭發已經很長了,也沒有怎麼打理,她垂下頭的時候,長長的劉海將她的眼睛全部遮擋起來,唐思佳隻能聽到人用非常輕微的聲音說著話:“佳佳,你知道嗎,我小的時候,他們對我可好了,就算是淩銳出生,他們對我也非常好,直到我大學畢業堅持要嫁給程司,他們……開始變了。”
“我以為是我的堅持傷了他們,不僅放低自己,還用各種理由勸程司低姿態,然而我的退讓……”
程衍丟失的真相,成為了壓垮淩靜靜的最後一根稻草,早在五年前,她就知道淩銳不是什麼好人,她為了父母委曲求全嫁給趙誌飛,還給他做擔保法人,她那時候頭發大把大把的掉,女兒生下來變得體弱多病,她覺得都是她的錯……回頭看過去,淩靜靜隻覺得像是一場真實的噩夢。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她還到底是不是她了,五年前她明明家庭幸福美滿,為什麼會過到這種地步?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唐思佳真想敲開閨蜜的腦袋看看裡麵還剩不剩腦子了,她打過很多離婚官司,見過很多腦子進水的當事人,但……她沒想到閨蜜有一天也會走到這一步。
她想起剛才眼神淡漠的程司,心頭難免有些概歎。
“靜靜,菲菲真的是早產嗎?”
淩靜靜整個人瞬間僵硬,像是想起了什麼粘稠又陰暗的記憶,讓她整個人都陷入了晦暗:“佳佳,我隻想離婚,我什麼錢都不想要,我想帶菲菲離開!”
趙誌飛就是這個時候來的,他穿著條紋立領的POLO衫,露出領口的大金鏈子,四年前唐思佳見到他的時候,啤酒肚還沒現在大,原本不高的個頭,現在顯得愈發矮了,他手裡還挎著個驢牌手拿包,上麵搭著一隻鑲著金鑽的手機,腰間還掛著一串鑰匙,上麵寶馬車鑰匙一晃一晃,似是能拔高他的氣場一樣。
他顯然已經不認得唐思佳了,徑直朝淩靜靜走來,態度倒是並不差:“小銳怎麼了,丈母娘呢?”
譚昭剛去吃早飯了,順便跟程衍打了通視頻電話,這才折返回來,人販子的事情可以交給警方處理,但“奪命束腰”的事卻得他來。
剛好那束腰就在旁邊的證物室,周晉倬替他申請了證物查閱,這會兒正準備去仔細探探束腰上怨氣的由來,卻沒想到這麼巧,擱警局走廊裡遇上了趙誌飛。
趙誌飛啊,譚昭視線落在趙誌飛的胸口,那裡有一根小拇指粗細的大金鏈子,而大金鏈子下麵掛著的,隱隱有玉佛的氣息。
這搭配,也是絕了。
跟周晉倬說的分毫不差,趙誌飛身上確實有一塊佛性很深的玉佛,這玉就像是一頂保護傘一樣,萬邪不侵。
但人在做,天在看,損人利己的事情做多了,便是神仙護佑也得自己還這份因果,用法子作弊逃脫懲罰,隻會讓天塹來得更加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