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呼吸·三之型·仲夏夜之夢!”
比黑獸更快的是一道銀河般的光輝,即使在明朗的夏日晴空之下,那宛若銀河的輝光依然耀目,卻又迷離得宛若仲夏夜之夢——正如它的名字一般。
在輝光範圍之內,黑獸仿佛是被吞噬了一般,消弭了身影——但作為黑獸的駕馭者,即使眼睛沒有看到發生了什麼,從他的異能力【羅生門】——即黑獸的本質——身上傳遞來的信息,也清楚了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那個瞬間,每一點亮起的星子,都是一點刀光。
無數的刀光落在黑獸上,生生地擊潰了他的【羅生門】。
這樣的刀……法?
輝光散去,年輕男性看到了那個突然從旁衝出、從他的【羅生門】下救下那名中年男人的女孩手裡拿著的……
是一根鐵棍。
非常常見,隨處可見,上麵鏽鐵斑斑,還帶有什麼衝擊導致的凹進去的痕跡,很明顯是被人丟棄的、毫無用處的廢鐵。
但在那名少女手裡,卻發揮出了那樣的光芒。
“咳咳,能夠擊潰我的【羅生門】……很不
錯,你有被獵殺的價值——初次見麵,在下港口黑手黨的芥川,”他放下掩著嘴唇的手,黑色風衣的下擺無風自動,漸漸扭曲成黑手的模樣,“是要殺了你的男人——下地獄之後請不要忘了告訴閻王這一點。”
原來那個黑獸是他的外套變成的,異能力?
小八一隻手抱著貓包,另一隻手單手執棍,護著身後已經嚇癱在地上不會動的加門先生,麵容嚴肅:外套變成攻擊的黑獸的異能力……和潮爆牛王的“個性”很像啊,
從對方的應對來看,他應該是隻能操控他自己身上的衣物,並不像牛王那樣可以操控一定範圍內的纖維——如果是後者的話,她和加門先生現在就已經死透了。
“加門先生,你還能跑起來嗎?”小八目光緊緊盯著那個自我介紹叫“芥川”的男人,不敢移開,隻能小聲和被她護在身後的加門先生說話,但沒有聽到回音——小八仔細辨認了一下身後加門先生的心跳和呼吸聲,確認對方已經暈過去了。
……喂,這種時候能不能不要暈得這麼利索啊!
貓咪在貓包裡瑟瑟發抖,唯一好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氛圍的可怕,它並沒有掙紮,這至少讓小八不用分心去止住貓包的動靜。
嘖……剛剛那個什麼仲夏夜之夢是情急之下用出來的,而且按照夢裡的那個緣一哥的教導,正常來說應該要雙手持刀,但方才她為了護著貓包,隻能單手,【型】都差點沒能完成,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現一次——另外,對方的黑獸看起來隻有一條,但如果能分裂的話……
如果是沒失憶的接受過緣一哥教導的自己大概還能一戰,換成連【全集中呼吸·常中】都靠本能的失憶了的自己……小八做出了極為明智的判斷:打不過,跑吧!
不再遲疑,小八後退半步蹲身,直接放下鐵棍騰出手來將昏迷在地的加門先生扛在身上。
小八拒絕去想一邊抱著貓包另一邊扛著個大男人的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形象。
幸好加門先生個子矮小,換個高大點的可能她都扛不起來了——怎麼說小八都是個才十四歲的國中女生,【全集中呼吸·常中】雖然讓她體力永不枯竭不會感覺到疲憊,恢複速度加快,但並不能增強她的力量。
但小八的行為激怒了那個男人:“麵對我,竟然敢放下你的武器……就這麼不把我放在眼裡嗎!”
憤怒的咆哮聲伴著從地底刺出的黑獸,險而又險地擦過小八護著貓包的左手臂——在千鈞一發之際,小八及時往右邊跳開,避開了這一擊。
黑獸在她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不見血的紅痕。
火辣辣的疼。
“我覺得那根剛撿的鐵棍算不上武器……”小八忍著疼,齜牙咧嘴地說,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這次芥川沒有再說話,而是徑直用行動代表覺醒:那原本隻有一頭的黑獸驟然分裂出無數個,從四麵八方朝她襲來!
沒辦法全部躲開的——除非她放棄掉身上的加門先生這個大包袱!
小
八很快做出了這個判斷,並略微挪動身體,做出犧牲部分非要害部位受傷以保全兩人的決定——但在黑獸襲來之時,她的視野忽然被一片沙色的風衣掩蓋。
……哎?
漫天的黑獸在接觸到這個沙色風衣的男人時,驟然消失。
“好啦,到此為止了。”清朗磁性的男人聲音用極為輕快的語氣說道,“隻是無意間路過而已,從這裡也看不到你們那發生了什麼,用不著這麼下殺手吧?芥川,你就是因為這樣,
才會一直得不到你的老師的認可啊。”
小八聽到那個一直咳嗽的聲音驟然一停,海風中甚至捕捉不到他呼吸的氣音——不會是被這個人說的話給氣死了吧?
“……我明白了,今天就放過他們,如果下次遇到——”
那個聲音沒再說什麼,小八聽到了靴子擦過水泥地的聲音漸漸遠去。
是走了嗎?
“好啦,已經沒事了,可以放下這個大叔了——這麼可愛的小姐不適合背著負重呢!”方才突然出現擋在她麵前的男人轉過身來,在小八看清楚他長什麼樣子之前,已經先伸手把加門先生從小八肩頭推下去了。
加門先生的腦袋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一下子把昏迷的他給磕醒了:“好痛!”
小八沉默地看了看剛才動手的男人: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
如果是故意的話,他和加門先生有仇嗎?
這個時候,她才看清楚突然冒出來救了她和阿吉還有加門先生的人長什麼樣:他的個子很高,目測超過一米八,沙色長風衣,裡麵是黑色修身馬甲和白色豎條紋襯衫,領口點綴著交叉的波洛寶石領結。
他似乎在來這裡之前就受了不輕的傷,露在外麵的脖頸和袖口伸出的手腕上都纏著繃帶,一路延伸到衣服裡麵。
但身上沒有消毒水或者藥物的氣味,也沒有血腥味……有點奇怪,這些纏著的繃帶下麵——他真的受傷了嗎?
小八按下自己不動聲色打量的目光,仰起臉認真道謝:“謝謝這位先生您救了我!”
“這個不妨事,小姐是不是應該先報個警?另外你手臂上的傷也要處理一下。”這個麵容清俊好看的男人微笑道。
軍警已經匆匆往剛才黑手黨們交戰的地方去了,顯然沒必要再去報告方才黑道火拚的事,不過小八這裡還有另外一個要報案的事。
三花貓不值錢,但是三花公貓是非常值錢的,加門先生的偷盜行為顯然是已經到了可以去警局報警立案的地步,隻是考慮到失主是山宇家,小八想了想,借助路邊的公共電話,給和治的媽媽打了個電話——在離開和治小朋友家之前,她有記下山宇家的座機號碼。
在電話裡,小八將這一切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了山宇太太,包括三花公貓的稀有程度,至於最後到底要不要告偷走他們家阿吉的加門先生,那是山宇太太自己該判斷的事。
片刻後,小八帶著貓包裡的阿吉和醒過來了雖然磕了一下但是不嚴重還能自己走路的加門先生,到了距離最
近的警署裡,直到山宇太太還有和治小朋友匆匆趕來。
——顯然,山宇太太並不準備息事寧人。
在警員的詢問下,加門先生已經把他做的事都招了,跟小八之前的推理一模一樣。
不過這和小八關係不大,接受了委托的女孩把阿吉交還給了和治:“好啦,物歸原主,看,姐姐說話算話吧!”
“嗯!”小男孩抱著失而複得的三花貓開心地笑了,“謝謝姐姐!啊,隔壁嬸嬸提到過的雇傭
偵探要的委托費……”
他在身上摸了摸,發現自己沒帶:“放在家裡了……”
“沒關係呀,下次來偵探社的時候給我就好啦!現在的話,和治還是先和媽媽一起先帶阿吉去寵物醫院吧——阿吉受了很多苦呢,要好好照顧它哦!”黑發微蜷的女孩彎下腰,摸摸和治毛躁的腦袋,溫和說道。
“嗯!我會的!”
目送和治小朋友抱著三花貓朝他媽媽跑去,小八正想給偵探社的國木田老師回個電話,卻被按住肩膀,生生給按著坐到了一旁的長椅上。
“人家已經回到媽媽身邊了,你也該看一下自己了吧?”剛剛不知道去了哪裡的那位先生歎了口氣,麵上雖然還帶著笑,卻有些無奈,“手臂上的傷還是得處理一下啊——女孩子的身體可不能留下傷疤呢!”
他手上拿著一個醫藥箱,上麵有警署的標誌,顯然,方才他不見的那段時間,是找警員借醫療箱去了。
“沒關係的,都沒出血……好痛痛痛!!!”小八的婉拒在對方把沾了藥水的棉簽按上去之後瞬間變成了慘叫。
“芥川的【羅生門】可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不能因為它沒見血就放鬆啊!”男人伸出手,沿著那道條狀發紅隆起的紅痕劃過,然後才又用一支新的棉簽重新沾了消毒藥水塗上去。
小八敏銳地感覺到,在男人的手指劃過紅痕的時候,有某種殘留在傷口上的力量,消失了。
聯想到方才那鋪天蓋地的黑獸在碰觸到他時突兀消失的畫麵……和相澤消太類似的消除類的異能力者?
和雄英的那位老師不同,這位應該是接觸才能使異能消失。
——但也有可能同樣視線就可以消除,隻是為了隱藏所以故意弄成需要接觸才能消除的樣子。
“不是的哦,我的能力就是需要接觸才能起效,另外,和雄英的那位老師不一樣,他的能力是主動釋放,而我是不受自己控製的被動釋放。”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麼,青年一邊給小八塗消毒藥水,一邊輕聲說道,“也就是說,隻要我活著,我的異能力效果就會一直起效,所有觸碰到我的主動型異能都會失效。”
小八愣住了,隻是萍水相逢,為什麼要告訴她自己的異能力,這不是應該嚴防死守不讓彆人知道嗎?
然後她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問這位先生的名字:“非常感謝您救了我,請問您的名字是?”
“要感謝的話,不要告訴彆人遇到我,就可以了——你應該猜得到吧,我和那個剛才攻擊你的
黑手黨有一定關係,為了以防麻煩,請在事件裡隱去我的存在,可以嗎?”穿著沙色風衣的青年這個時候已經把那處傷口處理好了,聽到小八的話,他輕輕笑了一聲,道,“至於名字的話……等到下次見麵的時候告訴你。”
下次?
小八懵了,名字也不知道,對方住哪裡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確定會有下一次見麵的機會?
除非……
他跟蹤自己!
“我如果跟蹤你的話
,以你的警惕性,早就發現了吧?”
也對哦,五感靈敏不是蓋的……哎?
他怎麼知道的?
小八剛想抬頭問,卻發現方才還在身邊的青年已經消失不見了。
警署裡人來人往,她左右茫然張望,卻怎麼都沒找到那個沙色的背影。
隻有身邊那個還沒有收拾起來的醫藥箱,說明方才的人並不是她的幻覺。
“怎麼到警署來了?”從大門外匆匆跑進來的金發男人一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女孩,立刻快步走來,“我接到警部的消息……你受傷了?!”
國木田看到旁邊打開的醫療箱,嚇了一跳。
因為其中涉及到了港口黑手黨,警署在受理了這件案子之後發現源頭竟然是一個小孩去武裝偵探社委托找貓,便一個電話打到了偵探社。
從警方轉述的加門先生的供詞中,國木田獨步已經猜到了小八在海濱碼頭遇到的人乃是港黑的禍犬,芥川龍之介!
擔心學生受傷不輕的他這才放下本來計劃的事項,急匆匆趕來。
“國木田老師?”小八呆了一下,忙解釋道,“不,隻是不小心被劃了一下,有人太緊張了,才給我上藥的。”
她把傷口亮給國木田獨步看,雪白的胳膊上長長的紅痕雖然看起來很可怕,但一沒出血二已經塗了藥水,國木田方才緊張的心才放下來:“有人?”
他注意到了學生話中的重點:“什麼樣的人?應該要好好謝謝人家。”
小八想了想,道:“大概是個……好心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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