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1 / 2)

第98章

這出乎意料的變故讓磐舟天雞和禦芍神紫都呆愣當場,後者很快反應過來:“……原來如此,那天晚上禦柱塔上方出現的無色之王的達摩克裡斯之劍並不是狐魂在禦柱塔裡試圖突圍,而是你繼任王權者?”--

那天晚上,禦芍神紫接受比水流的要求去查看禦柱塔發生了什麼事,最後隻看到了從禦柱塔離開的青之王和白銀之王,狐魂沒有出現但他的達摩克裡斯之劍曾經短暫地出現在禦柱塔上空,這就讓禦芍神紫誤以為是狐魂被黃金之王製住,軟禁起來了。

當時夜色已深,由於某個眾所周知的原因導致禦芍神紫並沒有看到小白懷裡的小八……

再加上Scepter4和非時院的保密工作做得足夠好,即使Jungle的觸角遍及了幾乎每一個角落,但限於最關鍵的地方無人潛入,他們依然不知道狐魂已經隕落的消息。

“回答正確。”白奶茶色長發的少女接過淡島世理遞給她的形若華美耳飾的藍牙耳機,戴在右耳上,微微歪頭,道,“想要什麼獎勵?”

伴著她的動作,發上的水晶十字架發飾與右耳上的耳機外飾相碰撞,發出清淩淩的響聲。

禦芍神紫的回答是拔出了那柄得自其恩師、前前代無色之王三輪一言的名刀“過”,直指向小八:“獎勵?能給我挑戰無色之王,驗證我的美學的機會嗎?”

名刀鋒銳過人,即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小八依然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柄刀的刀身上傳遞過來的氣息。

和禦芍神紫這個人一樣,華美的外表下與其外貌相稱的銳意。

話音剛落,禦芍神紫已經拔刀衝了上來!

草薙出雲握在手裡的打火機一聲哢擦輕響,火苗冒出的瞬間,無數的紅色光點以他的手為中心,倏然炸射向禦芍神紫!

火光拖曳出長長的焰尾,宛若一場流星雨憑空而現。

禦芍神紫勾唇一笑,幾乎等人高的“過”以與其身材不符的速度實現急速斬擊,將草薙出雲的攻擊一一化解。

“淡島,拔刀!”淡島世理毫不猶豫拔刀迎上,而草薙出雲則以遠程攻擊協助她進攻禦芍神紫。

“僅以劍術而論,這是除王以外的人都無法戰勝的程度了。”透過Scepter4成員攜帶在身上的隱蔽式攝像頭觀察這邊戰況的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不期然想起了數年前那個被三輪一言帶在身邊的少年,“那個時候也僅僅是展現出對美麗事物的追求……到了如今,已經成長到這等地步了嗎?”

“依照小黑說的,他的出師禮就是與三輪一言先生的對決,雖然敗在了三輪一言先生手裡,但也給他留下了一道極深的刀傷呢。”小八說道,耳機將她的聲音轉為電波,傳遞到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身邊,“能得到劍術大家三輪一言先生的認可,他的實力我還是有點預感的。”

如今不過是預感成真了而已。

但這麼打下去不是辦法,

他們這邊暫且不說,赤之王和青之王那邊不能再拖下去了……嘴裡和遠在另一處的國常路大覺對話,小八的視線餘光從未離開過遠處天空上懸掛著的三柄巨劍,尤其是其中的紅色巨劍。

常人在這個距離隻能大致看到三柄劍的模樣,但王權者被石板加強了的身體和精神卻能夠在這個距離輕易看到赤色巨劍身上的裂紋和正細碎落下的點點劍屑。

赤之王的劍……情況不妙啊。

她看了一眼停在磐舟天雞肩頭的綠色鸚鵡——在她劫持走須久那的時候,似乎是擔心她將琴阪也一並劫持走,比水流選擇讓琴阪先行避讓,然後落在磐舟天雞肩頭。

畢竟琴阪再怎麼說是“J級乾部”,它本質隻是一隻鸚鵡,即使因為接受了綠之王的氏族之力而有了超過一般鸚鵡的智力和少數異能,和人類比起來,尤其是和王權者的氏族成員比起來,依然有著先天上的不足。

——畢竟小八自己12歲的時候就能輕易撲殺這隻鸚鵡拔光它所有尾羽,要不是那會兒媽媽叫她回家,她能給比水流留一隻什麼毛都不剩的脫毛雞=v=

不知道是不是從那一眼裡看出了什麼,原本沉穩停在磐舟天雞肩頭的綠鸚鵡忽然打了個顫,引得神父裝的頹廢大人看了過去:“是那邊戰況緊急嗎?”所以流抽離了片刻意識,讓琴阪自己的意識主導身體,才出現了剛剛的顫抖。

“不,我這邊的情況還好。”比水流的聲音平穩地從綠鸚鵡的嘴裡傳出,“剛剛是琴阪的本能。”

磐舟天雞:“……本能?”

能壓過正處於主導的流的意識的本能?

“是的,剛剛小八看了我一眼,琴阪好像從那一眼裡察覺到了什麼,我感覺到它有一種要即刻飛離這裡的衝動。”

——雖然這份衝動很快就被琴阪自己壓製下去了,但礙不住當時比水流的意識還在琴阪身上,清楚地感知到了這一點。

磐舟天雞:“……”

聽到這邊對話的小八:“……”

動物的本能這玩意,還是很玄學很給力的,就像琴阪根本沒認出來她就是當初那隻拔了它所有尾羽的黑貓,卻依然下意識懼怕她一樣……

當然,也有個可能性是自那以後琴阪就罹患“異色瞳恐懼症”看到同樣配色的眼睛的人或者動物就瞬間PTSD發作了也說不定呢……

說話間,一次衝撞,淡島世理和禦芍神紫分開,身著藍色製服的女性踉蹌數步,草薙出雲忙伸手按在她背上幫忙化解多餘的衝勁,她才穩住

身體,而另一邊,禦芍神紫則一路退到了磐舟天雞身邊,單膝點地穩住身體重心。

綠鸚鵡看了一眼那邊重整的青紅二人組,道:“磐先生,到此為止吧,再打下去也毫無益處。”

磐舟天雞聞言將銀白色對準了太宰治的槍口微微下垂:“已經做出決定了?”——他一直按兵不動並不是什麼紳士風度,而是在伺機救五條須久那,但不知為何,明明他已經瞄準了那個名為太宰治的青年的頭顱,身為王權者的直覺卻告訴他,

哪怕他開槍了,這麼近的不到三十米的距離,他依然無法打中那個青年。

為什麼會這樣……他還不至於老眼昏花到連三十米的靶子都打不中,那為什麼自己的直覺一直在警告自己不要動手?

王權者的直覺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如果用科學來解釋,大約就是他們的所有感知高速處理接觸到的信息然後推演導出結果,由於這個過程太過迅速連本人都不曾察覺到,隻能夠知道最後的結果,就會讓人以為是所謂的“第六感”或者“直覺”。

……是有什麼他沒有察覺到但大腦已經意識到的存在乾擾了他的主觀判斷,讓他的意識認為“我可以打中他”但更清醒的大腦卻做出了“不行,打不中”的判斷嗎?

“暫時還沒有。不過,能聽到小八的心裡話,知道我們的分歧在於何處,我很開心。”綠鸚鵡看向白奶茶色長發的少女,“接下來就按照原定計劃行事吧——除了和‘魔人’先生相關的那部分,我懷疑Scepter4和吠舞羅能這麼快找到小八,或許跟‘魔人’先生有關。”

——正在看收集到的和他的喀秋莎相關情報的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並不知道,在他沒有關注那邊王權者鬥爭的時候,一口黑鍋從天而降,被綠之王扣在了他頭上……

綠鸚鵡說完,展翅飛走,小八敏銳地地意識到不妙,一直關注著三柄巨劍方向的安娜忽然發出一聲驚呼:“尊!”

小八心頭一驚,毫不猶豫跳躍意識到分神體貓貓身上,正隱蔽於機房深處的奶茶貓貓睜開了異色的雙瞳,悄無聲息地竄出機房,借著地下巨大的柱子隱蔽身形,很快到了正交戰的三人附近。

不同於剛才將一部分意識寄托在琴阪身上“雙待機”操作(小八:……這說法聽著有點耳熟),此時比水流將全副心神都收回到了這裡,戰局立刻出現了新的變化——周防尊的力量更加強盛了!

“這樣下去真的好嗎,第三王權者赤之王周防尊,你的劍已經開始變得支離破碎了,再繼續汲取石板的力量的話,十四年前迦具都隕坑事件將再一次出現——第四王權者青之王宗像禮司,你要放任他這麼做嗎?”比水流身化綠色閃電,高速運動躲避來自周防尊的攻擊的同時揚聲道,“比起我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吧?”

比如,壓製周防尊的力量,阻止他的劍進一步破碎。

奶茶貓貓的視野和小八的視野重合,一邊是紅色的赤之聖地裡周防尊愈發強盛的力量,另一邊是天空上裂縫進一步加劇的赤色達摩克裡斯之劍——

小八心跳一頓,從屬於無色之王的能力告訴她:再這麼下去,迦具都隕坑事件極有可能會在鎮目町重演!

……“偶然裡的必然”也不要給我選這個必然啊!

小八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這坑爹能力果然是真的坑爹!

不對,坑一個都的人啊!

事到如今那就隻能……她不再多猶豫,奶茶色的貓貓看準一個時機,從藏身的巨大柱子後迅速竄出,無色之王的力量覆蓋身上,直衝入赤色聖地裡

“咦?”看到那一抹淡奶茶色的身影,比水流一怔,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急速後退,見此,正擔心周防尊的宗像禮司沒有追擊,而是保持防禦的姿態戒備,同時分出一部分視線餘光留在周防尊身上。

這一看,就看出了問題:……尊脖子上那一圈奶茶色的毛是怎麼回事?

——赤之王的毛領什麼時候變的色?

與此同時,安娜忽然放開了牽著八田美咲的手,撲到了小八懷裡。

白發紅裙的小女孩抬起頭和感應到身體這邊有情況的小八對上了視線。

視線交彙間,小八明白了她的意思。

沒有多說什麼,她握住安娜的手,另一邊Jungle基地裡蜷在周防尊脖子上的奶茶貓貓跟著同步發動能力:轉移!

以自己的兩個分神體為中介,將周防尊身上過盛使得達摩克裡斯之劍無法承擔的力量,轉移到安娜身上!

三柄巨劍懸空的奇觀中,赤色的巨劍忽然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隨後,它那原本宛若實體存在的劍身竟然變得虛幻了不少!

與此同時,懸著黑色達摩克裡斯之劍和無色的水晶達摩克裡斯之劍的高台上空,隱隱約約的,出現了赤色巨劍的身影。

“小八!”太宰治又驚又怒,就算他看不懂這其中的力量流轉,但莫名出現在小八周身的赤色氣息卻昭示著他最不願意去想的可能性——在黑發鳶眸的青年轉開注意力的這一瞬間,禦芍神紫趁機發起進攻,突破Scepter4的防線,磐舟天雞則配合地從太宰治手下帶走五條須久那。

三人連同那隻綠鸚鵡一起從天台邊跳下,不知去向。

太宰治隻看了一眼三人離開的方向,便即刻抓住了小八的肩膀,赤色夾雜著沒有顏色卻昭示自己存在的空白氣息在短暫的波動之後,同步消失。

趴在周防尊肩頭的奶茶貓咪身軀跟著消失。

“尊……”宗像禮司低低地喊了一聲,剛才那力量的變化……難道是他的錯覺嗎?--

“我想並不是青之王你的錯覺,我也感覺到了。”比水流說道,“赤之王的力量被分開了,一部分停留在我們的麵前,另一部分則去了遠處。”

宗像禮司將視線落在了站在前方的綠之王身上:“我以為你會趁著我的注意力不在你身上的時候逃走呢!”

“沒有逃走的必要。”比水流微笑說道,“雖然我還留有可以自由行動的力量,不過,我並不打算那麼做—

—小八沒有說服我放棄我的理想,但她成功說服了我重新思考我的理想是否會如我所想的那樣美好。”

既然小八做到了,那他自然會按照之前所承諾的那樣,停止反抗。

當然,是暫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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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時院的人很快趕來,將用於王權者的拘束器放置在了比水流身上,把束手就擒的綠之王送到了國常路大覺麵前。

“很久不見了,第二王權者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先生。”因為<力量壓製失去了行動能力的比水流坐在輪椅上,抬頭仰視這個國家背後的主人。

“你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國常路大覺冷聲道,“所以我會在我離開之前,儘可能地為這個付出了我所有心血的世界剪除讓它變得不安定的因素。”

在一邊的小白擔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摯友:“中尉……”在時隔七十多年的見麵之後,國常路大覺就向他坦言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這是王權者的本能,就像三輪一言在疾病才剛剛出現端倪的時候就預見了自己的陌路一樣,國常路大覺數年前就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所以您要殺了我,以防我在您死後拿走石板嗎?”比水流說道,“以您還剩下不超過三年的壽命,弑王的代價對您來說,並不是特彆沉重。”

弑王最為可怕的就是代價,擊殺了同為王權者的人,那份力量給自己的劍帶來的壓力會導致達摩克裡斯之劍從天空之上落下,其衝擊力足以毀滅一個地區。

十四年前的迦具都玄示已經向他們展示了王權者掉劍的可怕後果。

但這份壓力並不是一口氣全壓上來的,它有一個變化的過程,以黃金之王的力量而言,弑殺綠之王比水流會讓他的劍出現裂痕,但若要發展成掉劍的程度,那至少要過幾年時間才行——以他的壽命來說,那個時候,國常路大覺都壽終正寢了。

王權者死亡的時候,達摩克裡斯之劍就消失了,自然也不存在掉劍了。

“我打算在我死前,剪除掉所有試圖染指石板的威脅,自然也包括你,試圖從我這裡拿走石板的綠之王比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