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這才看到他,尖著嗓子:
“你是什麼人?!”
夏青把花瓶放到一邊,抬眸冷冰冰看了那個女人一眼。
燈火下少年容色清豔。
老鴇瞬間啞聲,臉色古怪,正心猿意馬打著算盤,小心翼翼去看衛流光試探問:“這少年……他是衛公子您帶來的人?”
衛流光瞥她一眼:“對,所以把你腦子裡想法都收回去,想都不用想。”
“嗬嗬嗬嗬嗬。”
老鴇隻能尷尬那袖子掩唇笑。
不過衛流光的可靠隻在一瞬間。
他一想到燕穆那說話溫溫柔柔的變態姑姑,就頭皮發麻。
美人生死未知,他當然沒工夫在這陪人吵鬨,把折扇一收袖子裡就風風火火往外跑,急得不行朝老鴇說:“璿珈都消失了!你還不趕緊派人去找?!愣在這裡乾什麼啊!”
老鴇苦不堪言,也隻能跟著衛小公子胡鬨:“我這不是在招待燕世子嗎。”
他們一前一後出去。
這傻逼不靠譜的衛流光,就把夏青一人留在這裡。
夏青:“……”絕。
對麵是被激出一身火氣卻憋著沒地發的燕穆,手摩挲著鞭子,視線落到被單獨留下的夏青,皮笑肉不笑。
“你是衛流光帶進來的人?”
夏青沒理。
燕穆皮命令:“抬起頭來。”
夏青抬頭漠然看他一眼,手指撥弄著手腕上的紅繩舍利子,心想,惹急了原地變鬼給你看。
侍女還在旁邊不停流淚,她手臂上也有些鞭痕。夏青琢磨了會兒,大概能猜到事情經過,估計是燕穆找不到璿珈,問侍女又說不出答案,憤怒之下便拿人撒氣。旁邊的老人應該就是外麵那個鮫人少年的爺爺,用身體護著孫女挨了幾鞭,承受不了才倒地上。
“你先帶你爺爺下去處理下傷口吧。”
夏青看不下去了,叫她起來。
侍女一手擦眼淚,一邊不住地說“謝謝恩公”。
燕穆被無視,陰沉著臉,一鞭子又從天而降。
夏青抽出袖裡的柴枝,擋住了來勢洶洶的攻擊。
淩亂的黑發下,眼神帶了點冷意,便如劍上寒霜。
衛流光利用了他一回,他現在也利用他一次。
他是衛流光帶來的人。上次燕穆才因為一個鮫人和衛流光吵起來被罰跪金鑾殿前,這次長了記性,應該也不至於再為個少年和衛六結仇。
“我還沒說讓她走呢。”果然,燕穆也沒發作,隻是死死盯著夏青的臉,扭曲凶惡的臉上帶著藏都藏不住的惡意:“知道我為什麼打她嗎?她偷了我的東西。偷東西的賊能那麼光明正大出去?”
夏青一愣,心道他猜錯了?
不過他覺得係統帶他進這個世界,還是有給一些福利的,尤其在打架方麵。
所以現在也不是很慌。
侍女身軀顫抖,臉色蒼白,絕望哽咽:“我沒有,世子,我沒有偷那顆珠子。”
燕穆聲音像毒蛇爬動:“你說沒有就沒有?我今日在靜心殿被太後數落了好久,此次來這專門就是為了要回那顆東海鮫珠。璿珈從來不會往身上帶這些玩意。我令人把這翻了個遍也沒找到,平日隻有你能近她身,你敢說不是你偷的?”
侍女淚如雨下,伏在地上不停磕頭:“我沒有,世子,我從來沒動過璿珈姑娘的東西。”
燕穆眼露一絲淫邪之色來:“口說無憑,誰知道你藏在什麼地方,你不如脫光了給我看看。”
夏青:“……”
侍女臉色煞白,僵在原地,但最後還是噙著熱淚,抖著唇說:“好。”
她跟提線木偶一樣,動作僵硬顫抖,去解開腰帶。
夏青深深吐口氣,攔住了她:“彆脫。你脫光了,他也不會放過你。”
燕穆哈哈哈大笑出聲來,一直以折辱霸淩他人為趣的惡霸自然沒否認這句話,他往後一坐,陰毒說:“你說得對,脫光了也證明不了什麼。我聽說民間一些雞鳴狗盜之輩,都是把贓物吞進肚子裡再想方設法弄出來的。”
他玩著手裡的鞭子:“不過你是衛六帶來的人,我也給他個麵子。我給你兩個選擇如何。”
夏青:“…………”
他是造了什麼孽!
來這個世界一天到晚遇到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
夏青手已經煩躁地再摳那顆舍利子了,隻差一點就要解開紅繩。
低下頭,睫毛遮住了躥火的眼眸。
變成鬼後能上天能入地,怎麼折磨這傻逼都行。
燕穆點著桌子說:“一呢,我讓人把她的肚子刨開,挖出腸子內臟看個清楚有沒有偷我的珠子。二嘛——”他半直起身子來,這一回毫不掩飾對對夏青的下流意思,曖昧說:“你陪她一起脫光怎樣?”
“不怎樣。”
夏青漠然說。
夏青本來蹲地上的,現在懶得忍了。
這陵光城中的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變態。他站起來,剛想要解開紅繩。
手腕卻被一隻冰涼的手牽住了,熟悉的冰涼氣息自身後覆蓋而來。
夏青一愣。
樓觀雪什麼時候進來的他也不知道。
少年帝王摘了麵具,一襲錦緞黑袍曳地,燈火月色明晃晃。
樓觀雪勾唇:“孤有第三個建議,燕世子看怎麼樣?”
他聲調散漫,帶著點笑意。
話語也是懶洋洋的,聽不出情緒。
“破肚挖腸過於麻煩,不如把你的眼珠子挖下來,再讓她吞下去,方便你在裡麵好好看個清楚,如何?”
夏青:“………………”
哦,相處的久了,差點忘了樓觀雪才是陵光城內最變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