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者應該才算是這個世界真正的高手,修真大能。
他以為自己會死在鞭下,但是身體的本能再次救了他,夏青反應迅速,電光火石間堪堪躲過攻擊。
長鞭如蛇
,緊追不舍。
還來?!!
他祭出木劍,幾乎不抱希望的擋住那鞭子的追擊。
誰料,居然還真成功了……
明明是木頭削成的劍,在與繩上鐵鉤相撞的一刻,卻依舊發出了清脆如鶴唳的聲音。
清如草木的風卷起他的灰袍,詭異的,木劍身上慢慢升上一層柔和白光來,甚至把老者繩上萬人萬屍養成的血色都驅散不少。
血鞭驟然炸起,像是遇到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甚至往後退避了稍許。
“你——!”老者臉色瞬間凝重起來,死死盯著他。
夏青的神情沒比他好到哪裡去,盯著自己的手,難以置信。
老者驟然厲聲大喝:“你到底是何人?!”
夏青頗為絕望:……我也想知道啊。
老者收了輕慢蔑視的態度,從蒼老灰白的臉上一點一點溢出黑色的魔氣來,把長鞭收回,看樣子就是在運量大招,他用乾枯的聲音喃喃自語:“奇了……我還以為蓬萊之後,再無劍修。”
夏青根本沒想到會遇到修士。
這人就跟開掛似的,他還打個屁啊。
夏青沒待那老頭發威,首先拿著劍衝過去,到了一直冷眼旁觀一切的樓觀雪麵前,語速飛快:“幫我把繩子解開!”
樓觀雪孤身一人立在敵人中央,也沒見任何慌張。他褪去祭祀的華袍,換上了慣常穿的雪衣。烏發如緞,容顏冷若珠玉,長身玉立站在窗邊。在夏青衝過來後,才垂眸靜靜看了他一眼。
“你怎麼來了?”樓觀雪的聲音也很冷淡。
什麼屁話。
夏青:“我不能來?”
樓觀雪笑起來,紅樓處處燈火,給他眼皮上的痣渡上了層邪光,他懶懶道:“當然可以。”
夏青:“……我們快死了你知道嗎。解開。”
他冷冰冰把手伸到樓觀雪麵前。
攝政王終於理回被夏青打斷的思緒,聲音陰寒:“抓住他們!”
“是!”待命而動的侍衛紛紛拿著兵器往,以一個半圈往他們逼近。
“快點!”夏青人都傻了,樓觀雪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嗎?他變成鬼還好操作,當人估計就是個拖油瓶。
樓觀雪輕笑一聲,手指摸上那條紅繩,卻沒幫他解開,隻道:“你不該來的。”
“對!你不該來的,隻是來了就彆想走了。”
接話的是握繩的老者。
他將那些黑氣注入鞭中,佝僂著腰往前,臉上的表情更為扭曲而貪婪。
整個人的氣場突然變得越發強大也更為陰毒。
漫天的惡氣似乎帶著無數枉死之人的呻/吟哭嚎,將怨念成實質,成為鞭子周圍的赤色靈火。
老者忽然視線轉向樓觀雪,陰惻惻地開口。
“陛下,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
他陰毒地笑了,啞聲說。
“不過您當年才六歲,也不知道記不記得我。”
樓觀雪看向他,神情清冷,沒有說話。
老者咧開嘴:“應該記得的吧,畢竟當年你的母親,可是被我用鞭子活活打死的呢。”
“瑤珂夫人不愧是純鮫,沾上她的血,我直接突破了先天境。”
老者轉而譏笑道。
“擅闖浮屠塔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也是當年樓家子嗣稀少才留下您的命,您的母親就沒那麼好運了。當初我鞭殺您生母時,您就在旁邊看著,一滴淚也不掉。不知道今晚,您會不會掉淚呢。”
黑衣老者步步逼近,視線在夏青和樓觀雪兩人身上不斷轉動,緩緩道:“哦,還有你身邊這少年,純鮫之子,至純之魂,今晚老夫收獲頗豐啊。”
“樓觀雪你乾什麼?!你真要拉著我一起死?!”夏青語氣也帶上了一絲焦急。
樓觀雪偏頭看他一眼,語氣聽不出喜怒:“你不是過來和我一起死的嗎?”
夏青:“???”
夏青:“………………”
他人都懵了,想罵人,但煩躁地抓了下頭發,還是拿起了那支木劍,幾乎是自暴自棄地:“算了,就這樣吧。萬一我真是阿難劍主,瀕死突然覺醒了全部力量呢。”
樓觀雪悶笑出聲。
夏青難以置信:“這時候你居然還笑的——”
他話還沒吐槽完,侍衛已經衝了過來,夏青沒空理他了。
神情專注,和那群人打鬥。
這具身體其實很輕盈,敏捷到了非人的地步,加上力氣很大,對付這群人間侍衛他還遊刃有餘。不過最難纏的是那個老頭,夏青不是每次都那麼好運的。
比如這一次,被長鞭一甩,手臂上火辣辣一條鞭痕,赤火銀鉤把血肉卷起露出白骨。
夏青步伐踉蹌,倒吸一口氣,痛得冷汗直冒,大腦空白,在被一個侍衛趁機擒住雙臂前,樓觀雪救了他。
作壁上觀的陛下終於散去了那種漠不關己的神態。
他伸手將夏青拉過來,把玩在手指間的小盒子一下子飛至空中,猛地發出耀眼的藍光,甚至讓黑衣老者都後退了一步,他瞪大雙眼:“這是?!”
紅樓自上而下都在劇烈顫動。
一樓到三樓,每一盞燈都在搖搖欲墜。
老者手中的鞭子忽然開始不受控製發狂,他整個人神色驚恐。
夏青其實不是很怕痛,所以握住流血的手臂,也沒去神智。
他隻是仰頭,看著那個小盒子在空中粉碎消融,最後露出一團幽幽的藍色離火來,隨後攜帶毀天滅地的怨恨氣息,齊齊湧向那個老者。
“不熟悉嗎?”樓觀雪俯身,唇角已經帶著笑,輕聲說:“這是瑤珂的靈啊。死前過於痛苦,所以靈都成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