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誡慢悠悠搖著櫓,看她醒了,因笑道:“昨晚折騰得有些狠,你且靠在船頭彆動,等會兒下山,我抱著你走。”
趙瑀見身上穿戴整齊,知是他幫忙,臉色微紅,低頭說:“沒人的地方允你放縱些,有人了你還是收斂些吧……你不要這樣看著我,羞也羞死了。”
李誡輕笑,“好,聽你的。”
小舟出了南溪,二人棄舟登陸,李誡叫了頂小轎,正午時分就到了縣衙。
遠遠就看到縣衙大門前的紅燈籠撤掉了,幾個衙役正忙著掛白布,換白燈籠。
李誡猛地一驚,立刻意識到有大事發生了,不待他問,劉銘已從內出來,臉上的表情似喜似哀,“東翁,皇上駕崩了!”
雖早有猜測,但這消息太大,李誡腦子嗡地一響,失聲叫道:“什麼時候的事?”
“剛剛接到的,詔書已明發,東翁趕緊去迎詔。”
李誡吩咐轎夫直接將小轎抬進後宅,低聲囑咐了趙瑀幾句,匆匆換上素服,走了幾步卻停了下了,問道:“鄭縣丞呢?”
“在大堂。”
“你悄悄把他叫出來,我在二堂影壁那裡等他。”
約莫一盞茶功夫過後,鄭縣丞滿臉淒容地過來,拱手道:“大人,有何吩咐?”
李誡微眯了下眼,冷冰冰道:“吩咐牢頭給我開門,姓計的不能留了。”
鄭縣丞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多少有點神情恍惚地反問道:“您說什麼?”
“大牢裡的計莊頭,”李誡口氣陰寒,一字一頓道,“必須馬上做掉!”
“可、可還沒給他最終定罪,而且死囚要皇上朱筆勾畫,咱們沒這個權力。”
李誡眼皮一閃逼視道:“就是要私下殺了他,新皇登基,肯定要大赦天下,如果莊王世子替他求恩典,皇上是應還是不應?”
“莊王掌管宗人府,是唯一的皇叔,不應,太不給這位老親王麵子;但若是應了,寒了下頭辦事人的心不說,今後凡是涉及到宗親勳貴的田地案,可如何處置?”
鄭縣丞瞠目望著這位縣太爺,哆嗦著嘴唇說:“你的擔心不無道理,但萬事自有聖心裁度,你我隻需聽令行事便可。……你膽子太大了,這事有悖律法,不成,決計不成!”
李誡默然半晌,忽長長一揖到底,“鄭大人,我是潛邸出來的,皇上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沒什麼才學,不能替主子分憂,但也不能給主子添亂。請您念在我一片忠心的份兒,給通融一下,您放心,這事兒不經他人手,我親自要他的命,就算今後翻騰起來,你們隻說不知道就行。”
這人天不怕地不怕,平日裡誰的帳也不買,今日如此誠摯,甘願給自己低頭,鄭縣丞也不禁動容,長歎一聲道:“罷了,老鄭佩服你是個人物……我把獄卒都叫出來,剩下的,你自己見機行事。”
李誡嘿嘿一笑,拱手作彆。
忙亂的一天過去,縣衙後宅也早摘了紅燈,但凡有點鮮豔顏色的都換了下去。
屋裡燃著白燭,趙瑀半臥在床,靠著大迎枕,和腳踏上的蔓兒說著閒話。
蔓兒一邊剝著花生,一邊眉飛色舞道:“晉王爺登基,老爺算是熬出來了,過不了幾天肯定重新重用!”
趙瑀沒有她那麼樂觀,微蹙著眉頭道:“你可彆忘了,當初老爺扣押舉子,可是把先皇氣得不輕,我就怕有人拿這事說話,再參老爺一本。”
“老爺多大能耐能把先皇氣死?”蔓兒不以為然道,“就算有人彈劾,皇上也不會搭理他,老爺算得上是皇上的心腹,若是識相,他們就該早早巴結。”
其中乾係複雜,不好對蔓兒多說,趙瑀幽幽歎了一聲,隻盼自己是多心。
但有時候不好的預感往往特彆靈驗。
二十七天服喪期一過,皇上給李誡的旨意就到了——就地免職,即刻押送上京!
毫無預兆,彆說趙瑀幾個,就是李誡自己都沒想到。
然看著麵前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李誡也不得不相信這的確是皇上的意思。
他雙手一攤,苦笑道:“老幾位,可否等我安置好家人再上路?”
來人的語氣並不好,“聖諭是,即刻!”
李誡無法,隻能脫去官袍,上了囚車。
趙瑀追了出來,隔著囚車說:“相公,我和你一起回京。”
李誡張張口,想勸她又不知道說什麼,遂將手腕上的鐵鏈抖得嘩嘩響,滿不在乎地挑眉一笑,“娘子,咱們便殺回京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換地圖啦~,後麵劇情線重新整理了下,更新晚了,二更來不及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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