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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相公 瓜子和茶 7614 字 9個月前

功勞啊, 李誡聞言一笑, 漫不經心道:“您那麼篤定是功勞?沒準兒是惹禍上身呢, 有哪個男人願意自己媳婦兒改嫁?您可彆忘了, 朝堂上都是男人!”

齊王一怔,思索片刻,牙疼般地倒吸口氣,“還真是, 彆說彆人, 我都不願意。”

但馬上又說:“母後說可行,她老人家不會唬我。就算不成,頂多父皇駁斥回來,不輸房子不輸地的, 於我也沒什麼損失。”

“可您就不怕彆人說閒話嗎?”

“什麼閒話?”

“我媳婦兒剛砸了趙家的牌坊,這邊咱倆就聯名上奏, 不建議婦人節烈……彆人肯定認為是我攛掇您的,或許還要指責您耳根子軟,難成大事。三爺, 要不您再想想?”

齊王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幾眼,“我怎麼覺得你故意推脫似的……”

李誡一攤手, 頗為無可奈何道:“三爺,你我吃喝拉撒睡都在一個大帳裡,我就是想推開您也推不開啊!您且細想,二爺和彆人聯名上過折子嗎?咱倆的折子一遞上去,彆人會怎麼看, 皇上會怎麼看?”

齊王歪著腦袋想了想,“二哥獨來獨往,和哪個臣子也不算熟絡,可我不同,咱倆關係一向不錯,聯名上奏有什麼奇怪?”

李誡也不多說話,隻看著齊王笑,毛筆在手指尖繞來繞去。

齊王默然坐了半晌,最終放棄了,伸手去拿折子,垂頭喪氣道:“罷了,你有你的顧慮。”

“等等!”李誡摁住奏折,笑嘻嘻說,“三爺,我沒任何顧慮,如果您真的希望我署名,那我照辦!”

齊王猶猶豫豫地點點頭。

李誡刷刷幾筆署上自己的大名,“啪”地合上遞給齊王。

齊王打開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後,方拿著折子走了。

帳中複又沉寂下來,李誡輕輕歎了口氣,將書案上的文書挪開,露出最下麵的密折。

皇上問他對立儲的看法。

如果是彆人問,李誡肯定打個哈哈就糊弄過去了,但皇上問,他不能隨便搪塞。

“小的以為,二爺三爺都是好的,無論誰繼位,都是好皇帝。不過硬要選一個的話,小的還是傾向二爺。”

“二爺心性堅韌,務實不浮誇,為人嚴肅,很有天家的威儀,若繼位,是嚴厲明君。三爺隨和厚道,若繼位,則是寬和仁君。”

“如果是太平盛世,三爺可做個守成之君,但眼下的局勢並不安穩,民亂、黨爭、土地兼並、倭亂,無論哪一樣來看,都需要一個強勢的君主。”

寫到這裡,李誡的手頓住了,筆尖在密折上方停留許久,才緩緩寫道:“小的還有句話,雖大不敬,也須得和主子明說了,三爺與皇後公主感情太深,也太過依賴她們。”

齊王的身後,是皇後和武陽公主,這二人對他的影響太大,齊王根本壓製不了她們,難保不會造成後宮控製前朝的局麵。

李誡寫完,看看沒什麼問題,正準備封入密匣子,不知怎的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之前趙瑀傳給他的消息——秋狩!

驀地一陣不安掠過心境,李誡隻覺腦子“嗡”地一響,猛地發覺不對。

皇上為什麼突然問自己立儲的事?他不是最忌諱臣子摻和嗎?

莫非秋狩發生什麼意外了……

李誡的手,不由自主開始顫抖,好半天才勉強抑製住內心破折起伏的情緒,展開折子,在末尾複又寫了一段話。

“主子萬事往寬處想,兩個小主子都是好的,兄弟之間的感情也很深,絕不會因爭儲發生什麼你死我活的事。就算生出什麼禍端,也是有小人作祟,主子一定一定不要動怒,龍體為重,龍體為重!”

李誡反複檢查幾遍,確認沒什麼遺漏的,才長長籲了口氣。

密折送出去了,但他始終無法平靜,望著外麵黑黢黢的天,好像一頂黑帳兜頭蓋臉地撲過來,令人沉悶得透不過氣來。

他一方麵擔心皇上那裡有沒有出事,一方麵又掛念趙瑀,想她一人在京城,麵對那些豺狼虎豹,身邊卻無依無靠的,還不定多難呢。

李誡暗暗攥緊拳頭,他要改變打法。

之前對亂民,采用的是既打又拉,儘量減少雙方傷亡,但是現在,他等不及了。

去他的徐徐圖之,老子要快刀斬亂麻,以暴製暴,儘快平息民亂,趕緊回家抱媳婦兒去!

齊王的奏折也連夜送了出去,很快,就得到了皇上的批準。

皇上是大加讚許,對臣子感慨道,朕頑劣的小兒子,也終於能替朕分憂了。

這話傳到齊王耳朵裡,把他樂得差點找不著北。

李誡卻注意到“頑劣”二字,幾次想提醒一句,但看齊王興高采烈的模樣,他根本張不開嘴。

天逐漸冷似一日,樹上的葉子也慢慢掉光了。

今年的雪,來得出奇的早,十月下旬,京城就迎來了第一場雪。

晦暗的蒼穹下,落光了葉子的白楊在寒風中擺動著,乾枯的枝條互相碰撞,發出淒苦的碎響,西北風攜著銀白色的雪粒子一陣一陣的灑落下來,打得人臉生疼生疼的。

因還未徹底入冬,地氣兒尚暖,留不住雪,隨下隨化,小半天過去,地上就是半水半雪,簡直和泥一般。

秋狩歸來的禦駕,便踩著泥濘不堪的道路,一路沉默著進了宮門。

雖說皇上一貫低調,不愛大張旗鼓擺什麼陣勢,但如此沉寂無聲,實在不像一個帝王的作風。

回宮後皇上一直沒有露麵,大小事務都是秦王主持。

這就更令人深思了。

漸漸的,京城的官場民間流言四起,說的都是皇上不行了,秦王要繼承大統。

到後來就連王氏也好奇問道:“瑀兒,秦王登基對姑爺是好事嗎?”

趙瑀正在給婆母寫信,聞言立時道:“母親,上諭未發,一切還不得而知,不過您隻管放心,李誡是辦實事的官,無論是哪位皇子登基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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