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二爺回來這麼早?(1 / 2)

長媳(重生) 希昀 13190 字 3個月前

王書淮臉色談不上好看, 心裡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縈繞。

謝雲初喚了一聲,“二爺?”

王書淮那樣子像是有話說,

看著滿身疲憊明顯有心無力的妻子, 王書淮搖頭, “我沒事,你去歇著。”

謝雲初身上黏糊得慌, 轉身先進去了。

王書淮等在外頭的廳堂, 裡麵傳來斷斷續續的痛吟, 他想到什麼, 起身折出。

浴室內,春祺看著謝雲初肩頭的淤腫, 心疼得哭, “疼嗎,很疼是不是, 那楊夫人也不知輕一點。”

謝雲初苦笑道,“她也好不到哪裡去,況且上了場, 就彆指望全須全尾回來。”

外頭來了人, 夏安出去了,不一會拿了一棕色的小藥瓶進來,隔著屏風與謝雲初道,

“主兒, 方才一麵生的小內使送了這個藥來, 說是送給您療傷的。”

既然是內侍,沒準是長公主那邊的人,謝雲初不在意道,“擱那兒吧。”

夏安忙著張羅晚膳, 將藥瓶放在桌案便出去了。

磨磨蹭蹭耗了小半個時辰出來,謝雲初在梳妝台前坐下,羅衫半解,等著春祺給她上藥,春祺便來外間拿藥,這時,竹簾輕響,王書淮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個藥瓶。

春祺看了一眼桌上的藥瓶,又瞅了瞅王書淮,頗有些疑惑,朝他行了禮,

“二爺。”

謝雲初聽得動靜,披衫來到屏風處,夫妻倆視線撞了個正著,謝雲初看到他手裡拿著的東西,而王書淮則看到桌案那小藥瓶,

與他手裡的一模一樣,都是軍中最好的跌打損傷活絡油。

王書淮不動聲色坐下,立即將兩個藥瓶對調了下,語氣分外平靜,“用這個吧。”

春祺隻覺得怪怪的,回頭看了一眼謝雲初,

兩個瓶子看起來一樣,難道有區彆?

王書淮大約第一次做這樣的事,臉色還不太自然,隻語氣溫和,“這個更好。”

謝雲初也沒多問,不是一瓶藥而已,她朝春祺努努嘴,“拿進來吧。”

春祺將那王書淮給的藥瓶拿進裡屋,瓶塞扭開,一股刺鼻的氣味湧了出來,主仆均嗆了兩口,春祺小心翼翼用棉團蘸著藥汁,往她肩骨處一塗,先是一股冰冰涼涼的感覺,緊接著火辣辣的,將那酸澀痛脹之處給撫平,試著按摩幾下,效果顯著。

謝雲初奇了,“這藥油不錯,二爺,有心了。”她抬嗓客氣地跟王書淮道謝。

王書淮白皙的手指輕輕叩著掌心那一瓶,眼神幽深而綿長,似要將那瓶子給穿透,淡淡嗯了一聲。

不一會謝雲初扣好衣襟出來,吩咐春祺去擺膳,視線就這麼落在王書淮掌心,方才試了一番,這藥油十足的好,今後難保有個跌打損傷,那一小瓶哪裡夠,於是笑眯眯指著王書淮手裡,

“二爺,這個能不能也給我,”外裝一模一樣,沒準是一個東西。

謝雲初有些眼饞。

好藥可遇而不可求。

對上妻子清澈又期待的眼神,王書淮的心莫名地哽了一下,“這瓶子壞了,我回頭再替你尋一個。”

謝雲初眼巴巴看著那藥瓶,撇了撇嘴,點了頭。

王書淮心情難辨。

那廝可真是殷勤得很哪。

悶脹堵在胸口,遲遲撫平不下。

直到謝雲初歡歡喜喜出來,丫鬟們擺了晚膳,他看著恬靜溫柔的妻子陪著他一道用膳,才好受那麼些。

膳畢,王書淮也沒急著走,而是坐在那喝茶。

謝雲初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懶懶地靠在羅漢床的引枕上打瞌睡。

王書淮原本有些話問她,看她這憊懶的模樣也就作罷,他回了乾坤殿。

華燈初上,王怡寧強撐著身來探望謝雲初,兩個姑娘聊了一會兒,各自歇著。

謝雲初累壞了,早早上了床,大約睡到半夜,模模糊糊察覺床榻往下一陷,人就這麼給驚醒了。

烏黑鴉羽輕眨,泛著一層迷離的水光,青絲半垂,裹著一張妖治又懵然的臉,沒有白日的端莊克製,像極了迷迷糊糊被他欺負的樣子。

王書淮將上榻,看到這麼一幕,喉嚨明顯一緊。

夏雨忽至,來的急,去得也快,簷頭的雨滴滴答答落在階前,他的呼吸比平日略沉,那種渴望顯而易見的在四肢五骸遊離,王書淮閉了閉眼,離得她遠一些的距離躺了下來。

謝雲初翻了個身,背對著王書淮繼續睡。

黑暗裡,她的每一個動作都無比清晰地乾擾著他,縱欲傷身,這是王書淮一貫的準則,哪怕沒定規矩,他也不會準許自己放縱,這會兒他倒是慶幸謝雲初給他定了規矩,良久,他在黑暗中長長吸了一口氣,慢慢平複。

一覺至天明,謝雲初睜開眼時,隻覺渾身被碾壓過似的,胳膊大腿仿若生了鏽,怎麼都抬不動。

她還保持著背對床簾的姿勢,有氣無力地朝外頭嚷嚷,

“春祺,快來扶我...”

一隻瘦勁修長的手臂伸了進來,接住了謝雲初那隻揮舞的小手,謝雲初碰到那堅實的掌心,觸電似的彈了回去,扭身,對上王書淮平靜無波的目光,謝雲初一骨碌爬了起來,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吃驚道,

“二爺怎麼沒走?”

王書淮有些莫名,他的妻在這,他今日休沐,習武回來等著她用早膳,不是很順理成章嗎?

罷了,他忘了告訴她,他今日歇息,

“我今日休沐。”

“哦.....”謝雲初腦子反應有些慢,兩輩子加起來晨起幾乎沒有看到過王書淮,這樣的一幕對於她來說過於生疏,刺骨的痛後知後覺襲來,謝雲初晃了晃神,“請二爺讓一讓,我要下床。”

王書淮目光落在她右肩,“傷勢如何?”

謝雲初又是遲鈍地哦了一聲,“無大礙...”她還沒有習慣與王書淮訴實情,上一輩子是舍不得他操心,這輩子是沒有必要,

他早已不是那個令她貪戀的人。

王書淮視線在她麵頰落了落,退開身去。

一刻鐘後,謝雲初穿戴整潔,由丫鬟攙著在次間落座,夫妻倆一道用早膳。

即便謝雲初沒吭聲,王書淮卻知道她不會好受,一個久不騎馬的人經過一場激烈的比試,身上胳膊必如散架,王書淮吃完先起身,“我今日回一趟京城。”

謝雲初漫不經心應付,“那您路上小心些。”

王書淮離開了,沒過多久,明貴狗腿地送了一籮筐綠油油的藤蔓來,春祺納悶看著,皺起眉問,“這是什麼?”

謝雲初不伺候王書淮後,連帶春祺等人在明貴麵前也沒那麼小心翼翼,

明貴笑著答,“這是爺吩咐小的從山裡采來的林枯草,此草煮水泡澡,能迅速解乏。”

春祺明白了,立即換了一副笑容,“二爺有心了,也辛苦你了。”

接過籮筐擱在門口,進屋稟給謝雲初知,謝雲初有些意外,“拿些碎銀子賞了明貴吃酒。”

午時燒了兩桶水泡澡,沐浴後果然神清氣爽,沒那麼乏困。

謝雲初在心裡給王書淮說了一聲謝。

一覺睡到下午申時,外頭忽然想起急匆匆的腳步聲,聽著說話聲有些像王書琴,謝雲初立即起身張望,不一會春祺將人迎進來,王書琴臉色很不好看,進來便道,

“二嫂,出事了。”

“怎麼了?”謝雲初要迎著她坐,王書琴不肯,隻管拉著她道,“昨日福園郡主摔下馬來,不小心砸到一片銀針,那銀針不知落了多久,還殘餘些許毒性,銀針過細,昨夜郡主不察,隻當是摔得疼了些,今日晨起,那傷處肉爛了,連忙請太醫,太醫皆是男子,又不好給郡主看診,隻得吩咐那身邊女婢除針,這下好了,外頭那截是折出來了,可裡頭那截卻陷在肉裡,如今陛下和祖母均在郡主處,大家急得團團轉,無計可施呢。”

謝雲初聞言心頭沉甸甸的,雖說比試有個差池在所難免,但福園郡主身份實在特殊,王怡寧被封郡主的檔口出了事,容易節外生枝,“走,咱們過去瞧一瞧。”

又換了一身藕粉對襟褙子,一條素麵裙匆匆往福園郡主所住的麗水閣去。

方至閣前,便見內侍宮女侍衛候了一院,可見聖上與長公主有多掛心,王書琴先與為首的內侍行禮說明緣故,那內侍進去通報一番,又準了二人進去。

麗水閣的正廳坐滿了人,為首的則是一身明黃龍袍的皇帝,長公主和另外一位抽抽搭搭的婦人坐在皇帝身側,那婦人五旬年紀,生得極為富態,卻是滿麵哭容,瞧她眉眼深長,麵闊額寬,不是很好相與的角色。

餘下還有幾名伴駕的宮妃,及王怡寧等人,王怡寧瞧見二人進來,輕輕朝她們招手,謝雲初和王書琴默默行禮,退至王怡寧身側,長公主還在寬慰端王妃,看了謝雲初二人一眼沒有做聲。

這事怨不得誰,要怪就怪清場侍衛失責,隻是那玩意兒又細,嵌在草叢裡不曾被發覺,也不奇怪,不過此時無處撒氣,皇帝隻能問罪負責清場的虎賁衛副指揮使,

“那付玄平日是個最細心的,昨日卻是疏忽大意,朕已責了他,回頭再處置他。”

當年端王自刎後,朝中一些臣子並不太服氣,端王妃主動擁戴皇帝,替皇帝平了不少掣肘,皇帝記著這份情,這些年對端王妃母女寵幸有加。

端王妃膝下隻此一女,視若命根子,隻顧流淚道,“什麼罰不罰的,都不緊要,得先把人治好,任那毒針留在體內,我兒恐命不保......”

皇帝何嘗不愁,太醫院手法老道的療傷聖手,如今年近七十,老眼昏發,底下年輕人要麼手法不穩,要麼年紀太輕,況且都是男子,有辱郡主清譽,故而陷入兩難。

長公主吩咐身側一女官,“即刻派人回京,請民間女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