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餘溫突然覺得這一切太過沉重。
雌蟲不安地看向他。
“雄z......您......還好嗎?”他猶豫道。
他還是沒能將那個稱呼叫出口。
顧餘溫回神笑笑:“嗯,很好。”
他唇角勾著溫溫柔柔的笑:“我直接和係統申請把你落戶在我的名下了?”
看起來像是在和雌蟲商量,實際卻強勢的沒有留給雌蟲一點拒絕的空間。
當然雌蟲也並不想拒絕。
“好。”雌蟲認認真真看他。
顧餘溫在申請欄上打上了自己的名字,轉到“被申請蟲”一欄的時候卻為了難:“可你忘記名字了。”
雌蟲頭一回這樣痛恨自己。
他在見到顧餘溫的第一眼起就喜歡上對方了。
誠然在救下雄蟲時他隻是出於蟲族基因裡刻著的對雄蟲的保護本能,但在真的見到對方與對方相處過後......根本沒有人能拒絕這隻雄蟲。
在荒星上時,他是真的和那些星際遊民一樣想要將這隻雄蟲給據為己有的。
沒有哪隻雌蟲能夠抵抗的了雄蟲。
高等蟲族最重的刑罰是流放,並不是因為漫無止境的逃竄與慌亂、永遠不能正大光明地走在街道上、永遠要為每一頓的食物每一天的安定每一日能不能活過下一日而擔憂。
而是因為......最折磨他們的,是他們的生命中將永遠失去擁有雄蟲的可能。
沒有哪隻雌蟲不想擁有一隻屬於自己的雄蟲。
在雄蟲因為一次進化而神誌不清的那些日子裡,雌蟲不知道凝望了他多少個日日夜夜,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思考怎樣將這隻雄蟲搶走獨占,怎樣才能讓他隱蔽好不被其他雌蟲發現。
要不是有雌蟲的暗中幫助,剛穿越過來的顧餘溫根本不可能在那些荒星雌蟲的眼皮下躲過這麼多天。
可他又實在是太清楚荒星上的那些雌蟲都是什麼樣子的了,一旦發現自己的地盤上出現了一隻雄蟲......這片看上去還相對和諧的地域轉瞬就會變成屬於雄蟲的地獄。
他是真的真的那麼想將雄蟲的消息隱藏下來的啊。
可這隻小雄蟲卻在荒星一次進化了。
小雄蟲進化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荒星上的雌蟲就算是傻子也該感覺到了,他決不能眼睜睜看著小雄蟲落到那般境地......於是,他偷偷向著荒星之外發出了求救信號。
他以為,雄蟲真的要永遠離開這個世界了,他覺得自己可以抱著這段與雄蟲相處的短暫記憶幸福地迎接不久之後的死亡了。
可他沒有想到,雄蟲殿下站在迎接他的機甲麵前,向他伸出了手問他要不要和自己一起走。
雌蟲盯著他的側臉,利爪又忍不住冒了出來——他是聽著醫療蟲說的話的,蟲核碎裂,活不過一年,這些他都無所謂,能和雄蟲多相處上一年他都滿足了。
雄蟲蘇醒過來就是在荒星之上,他也沒好到哪兒去,他醒過來時處於曜星係中最深的地方,邊上不遠就是正在瘋狂壯大的黑洞,雌蟲失去了過去的全部記憶用儘最後的力氣才逃離那片正在被吞噬的行星,輾轉了好久才來到了這片荒星上定居。
雄蟲好歹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可是他過去的一切,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慢慢垂下頭。
爪子突然被另一處溫熱給握住。
雌蟲抬起頭,就見雄蟲的手正覆蓋在他的指上,像是在機甲上的那樣手指輕輕捏著他的指根。
白發的雌蟲嚇了一跳,急急忙忙將爪子收回去,唯恐不小心傷到雌蟲殿下。
顧餘溫突然往他的嘴裡塞了塊什麼東西。
雌蟲條件反射抿了一下,甜甜膩膩又帶著股奶香氣的味道慢慢在口中化開。
“忘了就忘了吧,想也不是什麼好的回憶,反正你都要落在我的戶下了......不如就用我的姓怎麼樣?”
“然後我再給你起個名?”
雄蟲笑彎了眸,眼疾手快又往他嘴裡塞了塊糖,不過這次是青蘋果味的了。
“用我的姓,再用著我起的名,反正你都是我的了,怎麼樣?”
嘴裡的奶糖味幾乎在一瞬間就被青蘋果的酸澀給覆蓋填滿,雌蟲的表情慢慢有些扭曲。
都怪雄主的這塊糖,又酸又澀的。
他努力眨了眨眼睛,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