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新學期的第一節課,顧餘溫還以為他會講些基礎知識,比如什麼這門課的規矩啊或者注意事項什麼的,沒想到維京點了下蟲數確定全部新生到齊後直接讓他們跟著他出了門。
這隻年邁的老雌蟲教授帶他們從教室的後門中走了出去,穿過教學樓裡懸浮在空中的樓梯直接到達了後方的一座大樓,那裡早有不少雌蟲準備完畢等候著,見到他們的到來紛紛起身開始啟動機器。
“左邊靠牆的地方有櫃子,把你們的私蟲物品放進去,嚴禁將私蟲物品未經通報帶入種植園內,一旦發現最高可直接退學。”維京的聲音十分嚴厲,“東西都放完以後到前方的機器中消毒殺菌,再往後有抑製輻射傳播發散的淨化機器,全部進行完畢後去老師那邊領取隔離服裝,這節課我們直接去種植園裡看看。”
說話間的功夫維京已經動作麻利地將自己的東西收拾了個七七八八了。
“不是吧……?第一節課就去種植園??”不止是顧餘溫驚訝,其他的蟲也滿心不可思議,自然植物的種植園也是有機密等級的,甚至比很多軍事設施都要高,畢竟是直接影響到雄蟲口糧的地方,他們還以為要過個小半個學期才會被允許前往這裡呢。
也沒聽前幾屆的學生蟲提過這事啊?
自然植物這個係和彆的係不同,他們每隔幾年才招一次學生,由於蟲手不夠和自然植物的特殊性等原因隻有這屆學生蟲畢業到達一定比例才會招新,這些雌蟲連想找學長了解一下都找不到蟲。
自然植物係的在職蟲員連維持現有的種植培育規模都十分勉強呢,哪兒有精力去帶學生蟲啊,這個係沒被學院撤銷已經很厲害了。
後方大樓的外形十分彆致,呈現出一種橢圓形的造型,看上去像是個巨大的鵝蛋一樣,又有些像是個變形了的氣泡。
氣泡的上方是半透明的,看著似乎是朦朦朧朧的,但卻看不到內在的景象,實際上那東西是種類似單麵玻璃的物質,從裡向外倒是能將東西看的清清楚楚。
金屬氣泡的下半部分直接壓在大地之上,呈現出一種明亮帶著肉眼能隱約看到的暗金色澤。
總而言之這東西十分具有科技感。
比起種植園,顧餘溫更覺得它像是個大型的會展中心地標建築體育場。
顧餘溫和雌蟲們身上帶的東西都不是很多,這個年代書本是珍貴物件,星際中早已發展出了無紙化的教學模式,課件都是直接使用投影或者傳送到學生蟲們的光腦之上,學生上課基本上隻要帶上一台光腦就足夠了。
——不過光腦卻是必須要摘下去的嚴禁帶入種植園中的東西。終端中很多微型元件的構成材料至今還沒有找到無輻射的可替代用品,本身這些高科技產物原材料使用的局限性就很大,甚至這些精密元件中的輻射嚴重超標。
挖掘元件所用的礦石、二次加工合成的設備、芯片注入使用等等,每一個環節都充滿了輻射。
這些輻射含量對於蟲族不會產生影響,但對於柔弱的植物來說簡直是劇毒物質。
像是維京和一些常年泡在種植園裡的雌蟲們甚至更是養成了習慣常年不佩戴光腦了,有什麼事情都是靠著助手傳達,就怕身上染上一些輻射物質影響到植物的生長,搞的種植園裡的一大群蟲仿佛與世隔絕了一樣,自家親蟲都不能保證自己時時刻刻能聯係到他們。
這也是從事這一行的蟲越來越少的原因之一,沒結婚的雌蟲還好,婚後萬一哪天雄蟲心血來潮給自己撥了條通訊發出什麼消息……沒戴終端的雌蟲沒來得及及時回複,回家分分鐘又是懲戒室一日遊。
挨頓打是輕的,失去寵愛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顧餘溫將櫃門關上,轉頭就看見齊名正一臉震驚地盯著他看。
這隻雄蟲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看自己掛了滿身的飾品:“我說偶像你都什麼都不帶的嗎?”
絕大部分雄蟲都偏好華麗的審美,虧得顧餘溫的金色翅膀沒被他們看到,否則怕是星網上要多不少“失落殿下被雄□□慕”的八卦信息,當年的穆柯就因為一頭華麗金發吸引了不少雄蟲的目光,搞的他整天到處亂跑就為了避開這些想把他當做收集品的雄蟲。
有的甚至披金戴銀恨不得把整座金礦都戴在身上,顧餘溫之前在雄蟲迎新宴會上也確實見到了這麼幾隻,不過他們也沒怎麼具體接觸,自然也沒想到自己的“樸素”在彆的雄蟲眼裡有多不可思議。
其實齊名倒沒有那些蟲那麼嚴重,不過他爪子上脖頸間耳垂上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飾品,不知名的金屬隨著他的動作嘩啦嘩啦地響,稍稍一動便叮叮當當發出聲來,整個兒一隻會走路的超大號鈴鐺。
這孩子看外表有點朋克風,金屬鏈子在褲腰上晃晃蕩蕩的,像是個夜店酒吧搖滾樂隊鼓手,還是未滿十八為了夢想離家出走的那款。
此刻在場的蟲基本已經將身上的東西摘的差不多了,隻他自己還在一個接著一個地往下摘飾品。
顧餘溫看那個小櫃子都要被他身上的東西給填滿了。
“這個也要摘嗎?”齊名指了指自己手上的指套。
“全部都要。”維京嚴肅回答他。
正常來說進入種植園是要全身上下都換一身衣服的,不過這次他們進入的不是安全等級最高的那個,目前的這些防護手段也夠用了。
雄蟲的脾氣十分不耐煩,本身帝國雄蟲就都大多脾氣暴躁,最受不了這種磨磨蹭蹭需要耐心的東西,這些東西很多都是他的雌侍早上給打理好的。
尤其是那些細細小小的銀色鏈子,有的甚至還沒他的頭發粗呢,幾十上百根纏繞在一起一環扣著一環,一不小心就擰成了好幾股打上了結。
齊名的表情十分不好,暗罵一句他家雌蟲怎麼就選了個這麼複雜難解的配飾?全然忘記了這一身還是他昨天親自點的他現在完全是在甩鍋而已。在場的雌蟲們有點擔心他會突然暴起發脾氣連累到彆的蟲。
連雌蟲老師們都暗暗提起了一顆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