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齊名是隻雄蟲吧,換做是隻雌蟲這麼點小傷早就分分鐘自愈了。
場中全部的蟲都在注視著他們,從他們所在的方向到維京站著的位置尚且還有一段距離,兩隻蟲經過的所有自然植物顯示屏上的數值多多少少全部都發生了變化。
隔著一層厚厚的防護罩,顧餘溫看不太清維京的表情,自然也不知道對方現在的神情有多麼複雜。他交代了幾聲其他的蟲照看好剩餘的學生,自己帶著顧餘溫他們從一間小門裡離開了大棚。
門後是一間麵積不是很大的辦公室,應該是給這些常年在種植園裡工作的蟲休憩用的,裡麵的物品有些雜亂,看上去倒是十分家居的樣子。
“隨便坐。”維京給他們找了一塊空地。
他沉默片刻清了清嗓子,對著已經隱約猜測到他反常緣由的顧餘溫和仍舊還是一頭霧水的齊名思考了一會兒,繼而才沉聲起了話題。
“你們應該也注意到了,剛剛顯示屏上跳動的數字。”
顧餘溫點頭。
“那些數字和符號代表的是設備係統對自然植物的實時監控,每一個符號都有他自己的表達含義,是將植物的狀態與條件用文字等方式具現化表達出來,本來是你們未來一段時間的課程內容的。”
“平時的黑色字體代表數值處於正常區間範圍內,紅色字體則是超出區間且植物處於危險狀態,而你們剛剛經過的顯示屏提示的是……”。
“綠色。”顧餘溫接道。
維京沒想到這隻雄蟲竟然連這點都在意到了,有些讚賞地點了點頭:“沒錯,是綠色。”
“紅色提示是自動報警係統,而綠色則並非如此,恰恰相反,這些數值的上升對我們對植物來說都是極其有利的。”
維京起身到了後麵的櫃子裡翻找起來,由於種植園中禁用光腦的緣故,這裡的很多資料文件都是紙質版。他翻了半天才堪堪從一個小角落裡找到了個文件袋,從裡麵抽出了份文件查看了下,確認是他想要的那份後才遞給了顧餘溫。
顧餘溫遞到齊名的麵前,邊看邊聽維京繼續解釋。
——雖然齊名一個字都看不懂。
“這些年來,帝國的相關研究部門一直試圖研究出影響自然植物生長的必要因素,儘管我們已經給植物提供了必要的光照養分及生長環境,可是帝國每年培育出的成株植物卻仍舊是不多。”
顧餘溫點頭,這些東西他來之前查資料時已經有所了解了。
“為此我們經過了大量的實驗與演算,明明我們已經儘可能地按照曾經成功培育出自然植物的環境去供給養分了,可得到的結果卻仍舊不是很樂觀,每年無論是種子的成活率還是發芽率成株率都低到可怕。”
維京像是在組織語言:“我們確信以帝國的模擬技術絕不可能出現偏差,但植物的成活率卻仍舊是這麼低,一定是缺少了什麼必要的但我們尚不了解的隱藏物質,後來又經過了一段極其漫長的研究與化驗,我們才發現……無論是自然植物還是高等級的靈植,它們想要健康成長必須要攝取一種特殊的物質。”
顧餘溫聽的極其認真,維京心裡有些感慨:“就像我們高等蟲族的蟲想要生存就一定無法離開蟲源一樣,植物的生長同樣需要這樣一種被我們命名為‘植源'的物質,這種物質究竟是從何而來怎樣產生的至今還是個迷,它們像蟲源一樣無法被蟲為提取,像精神力一樣無法被肉眼捕捉。”
“而你們剛剛路過那邊影響到的幾條數值,那些符號表達的就是這種植源的分析區間。”
當前蟲族的科技水平還遠不能夠直接讓他們檢測出自然植物中的植源含量,但他們卻已經能根據其他的已知條件數值來分析排除出大概的區間了,維京可以拍胸脯保證隻要這個難關能夠攻克,接下來自然植物的培育水平能呈現出一個質的突破甚至是如同坐火箭般上升!更有甚者連高等靈植當前麵臨的死局都有可能被打破!這可是直接改變整個蟲族未來的事情!!!
他本是一隻十分冷靜的蟲,畢竟已經活了這麼多年了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可即便是這樣維京還是難以抑製自己的激動心情,他深吸了兩口氣:“所以可能要麻煩兩位殿下一段時間,我們懷疑自然植物可能與雄蟲間存在著某種關聯,希望兩位殿下能夠儘量配合一下我們的研究。”
......
與此同時,在帝國學院最西端的機甲係所屬教學廣場上,第一場摸底的實戰模擬剛剛結束。
一台有著玫瑰金色塗裝的機甲緩緩停靠降落,機甲大門自動開啟,隱約能看到顧擦的身影。他單手扯著脖子上的通訊設備拽了兩下,頭也未回地將耳麥拋到了座位上,他向下看了兩眼,還沒等機甲的自動扶梯放好就一個縱身躍了下來。
他的身型十分乾脆利落,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的多餘舉動,周圍已經先他一步從機甲中出來的雌蟲們頓時疊聲叫起好來,顧璨就像是沒聽見一樣,徑自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了下來。
大多數雌蟲們都是單純地靠武力來交朋友的,顧璨之前拿了學院考核的礦石,剛剛的模擬實戰中也表現的十分亮眼,雌蟲們很容易對他心生幾分好感。
——即便這隻蟲看起來不太好接近的樣子,但大部分雌蟲也不會因此對他產生敵意。
隻是大部分。
薩維小跑幾步到了他的旁邊,他運氣不錯與顧璨分到了一個班級,不過剛剛的模擬實戰中他們兩個倒是沒分到一隊。薩維在的那隻小隊在比賽開始沒多久就由於一些失誤被淘汰出局了,於是這隻亞雌就在旁邊終點處觀戰完了全場。
顧擦是真的很厲害!
比起大部分的帝**雌一往無前碾壓一切的無畏架勢,顧璨他更像是個潛行者或者殺手。
薩維覺得他就像是把銳利的尖刀。
比賽的前半場他都是駕駛著自己的機甲在戰場邊緣處徘徊,儘可能地讓自己不被炮火波及到,即便是有機甲攻擊他他也是想儘辦法駕著自己的機甲脫離戰場,甚至那攻擊離他還有好遠一大片距離遠到他的機甲連點衝擊都受不到呢,他就已經提前駕著自己的機甲逃跑了。
為此顧璨剛開始沒少被彆的蟲罵“膽小鬼”。
可到了戰局的後半部分他整隻蟲給蟲的感覺卻驟然截然不同了起來,那些原本還看不起他的蟲突然發現這隻被自己的炮火轟的滿地亂竄的雌蟲突然畫風一轉,如同一把尖銳地利刃穩準狠地捅入他們陣營中最薄弱的一處,而後摧枯拉朽般地將原本還算穩固的機甲陣列破碎開來。
雌蟲們這才發現顧璨剛剛其實一直都在觀察著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