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顧璨滿身疲累回到宿舍的時候,雄蟲還沒有到家。
自然植物係的課時比機甲係長不少,他也知道顧餘溫來回路上太費時間,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回家後看到空空蕩蕩的漆黑屋子......他心裡的感覺還是很難用語言描述出來。
學院分配的小彆墅和他們家一樣由中控係統控製,顧餘溫二話沒說便將房主權限給顧璨也開通了一份,明明隻是他呼出控製屏一個念頭就能做到的事情,顧璨卻仍是選擇親力親為一個個將開關打開。
從玄關到客廳,原本漆黑的屋子頓時明亮了起來,剛剛還沉浸在黑暗之中的房子一點一點被暖光所籠罩。
顧璨癱在沙發上,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雄蟲喜歡一些“複古”的東西,對一些已經逐漸脫離了這個年代的一些東西格外情有獨鐘,就像是他們家裡櫃子上掛著的一個老式的掛表,這是外星係傳入進來的一種計時工具,明明高等蟲族早在千萬年就習慣用光屏來查閱時間了,雄蟲卻還是在瀏覽舊物網站時毫不猶豫地將它購買了下來。
四下裡隻能聽到指針走過發出的“滴答”聲響。
雌蟲揉了揉臉,調節了下情緒去簡單洗漱了下,而後進了廚房。
等顧餘溫推開門時看到的就是桔黃色的燈光下雌蟲在窗前忙碌的身影。
他放下手裡的東西,慢慢走到了廚房的門邊,他動作並不算大,發出的聲音幾不可聞,再加上雌蟲正專心致誌全神貫注地研究著手裡的東西,根本沒有察覺到顧餘溫已經回來了。
雌蟲的腰間係了一條購買廚具時店家一起贈送的圍裙,火紅的布料上還印著個大大圓圓的商標Logo,冷不丁看上去和雌蟲搭配起來十分不搭。
他正單手操縱著光屏,上麵顯示的應該是什麼類似說明書的東西,另一隻手在烤箱上的幾個按鍵之間來回徘徊,應該是在猶豫著自己應該按下哪一個。
可能是從荒星上出來的緣故,這隻蟲對高科技設施的了解程度實在是不高,不過他到底是本地的蟲,很多東西隻要研究幾遍就能輕輕鬆鬆掌握透徹,在這方麵顧餘溫也很是佩服。
隻是他的鍋看起來馬上就要炸了——
體積不小的鍋裡正往外洶湧噴薄著一股股的白煙,仿佛下一刻就能將鍋蓋掀飛直衝雲霄一樣,顧餘溫看的心驚膽戰的,唯恐雌蟲一不小心就將廚房給炸了,轉身他們就要付學院一筆價格不菲的寢室維修費用。
雌蟲也被他嚇了一跳。
“雄主?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進屋沒有多久。”顧餘溫找了塊帕子飛速將鍋裡的東西端出來:“你這是弄什麼呢?”
雌蟲看著差一點點就要報警的廚房監控裝置,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臉上紅的厲害——這個報警裝置是要將消息報到一家之主也就是顧餘溫那裡的!雌蟲根本不敢想象自家雄主正在忙時猝不及防收到一條“廚房炸了”信息時的表情。
屆時房屋內的監控設施會同時將檢測到特殊狀況一瞬間屋中的畫麵攝錄下來同步傳輸到雄蟲的光腦裡,屆時自家灰頭土臉的樣子......雌蟲隻是腦補一下就感覺自己要瘋掉了。
好在他家雄主也看出他的窘迫了,並沒有拿著這一點繼續說事,而是幫著他把飯菜端到了桌子上。
顧璨偷眼瞄著他。
雖然忙碌了一天,但雄蟲的心情看上去很好,他的唇邊甚至露出了絲平時不甚常見的笑意,仿佛一點都沒有被彆的事情影響到一樣。顧璨是隻很純粹的蟲,看到雄蟲開心他莫名其妙的心情也隨著變好了起來,在這樣的狀態下仿佛剛剛的失誤也隻是一點點生活中的小意外一樣了。
雌蟲弄的飯菜並不複雜,隻是單純地將仿真食物進行二次加工而已,換做是以前雌蟲一定戰戰兢兢地擔心自己做的是否太過簡單雄蟲殿下是否會覺得自己受到輕視,不過到了現在顧璨卻已經很少會這樣想了。
顧餘溫給他盛了半碗,開始問起雌蟲這一天的課程生活來。
他們家並沒有飯桌不能講話的規矩,或者說顧餘溫發現雌蟲在這種時候精神會格外放鬆,他有的時候想找顧璨聊聊天,這隻蟲硬是能正襟危坐把飯後閒聊搞成領導談話,搞的顧餘溫自己都滿心疲憊了。
“今天還好嗎?明天我去機甲係看看。”他問的是穆爾和穆勒那兩隻找茬蟲的事情。
雌蟲最開始給他發消息時沒想那麼多,他純粹隻是想在雄蟲那裡尋找些安慰,就像是遇到事情本能想找家裡大雄蟲的小蟲崽一樣。現在回到家裡冷靜下來,顧璨才反應過來自己之前的舉動有多麼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