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顧璨早起時雄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這個家裡了,屋中空空蕩蕩的,隻能隱隱約約地感受到一絲雄蟲留下的氣息,有些像是信息素一樣,顧璨對獨屬於這隻雄蟲的味道十分敏感。
顧璨用力拽了幾把自己的頭發,有些不可置信他這麼敏感的蟲竟然這麼懈怠!他甚至都不知道雄蟲是在什麼時候出的門!
餐廳桌上放了幾個小小的保溫罩,底下扣住的是幾盤嫩綠的菜葉,烹飪它的蟲廚藝並不是很好,許多菜葉的邊緣甚至都帶了幾分焦黑。顧璨卻傻傻地抱著滾燙的瓷碗笑了半天,笑的假如顧餘溫在場怕是會當場帶這隻蟲去看看腦子。
顧餘溫並不清楚這個位麵還有專門給雄蟲殿下們準備的碗筷,早上盛出來時差點被燙到,這點溫度對雌蟲這種皮糙肉厚的生物來說壓根不算事情,對雄蟲來說卻已經是十分燙手的了。
顧璨捧著那個碗感動了好半天,甚至還調出了光腦用各個角度拍了一大堆照片,他仔仔細細一張一張將照片加密到最高權限,對著那碗菜戀戀不舍了好半天才準備吃飯。
他一動手,才看到瓷盤底下壓著的一張小小的紙條。
很小很小的一塊,應該是從帝國那邊發下來的無用通知上裁下來的紙,背麵是雌蟲早已稔熟於心的筆跡:“去上課了,記得吃完,晚上見。”
顧璨又開始傻笑起來。
他“蹬蹬蹬”地跑回書房,翻了半天才找到一個本子,這個年代已經很少有蟲用紙筆學習了,這個本子還是雄蟲升學時帝國的組織那邊送來的。
他認認真真撫平紙上的每一個褶皺,而後將它小心翼翼地壓在了書裡。
即便是最好的食品公司也無法真正還原自然植物的味道,那些從沒吃過自然植物的蟲還好,但一旦他有過這麼一次體驗......仿真食物的塑料感根本無法被蟲忽略。
顧璨能很清晰地感受到有一股他無法形容的暖流從喉頭一直湧到身體裡,一部分流入他失去了蟲核的大腦,餘下的隨著蟲體結構進入到身體各處,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四肢都暖洋洋的,甚至連裹在翅囊裡的沒有感應神經的蟲翅都溫暖了不少。
他瞪大眼睛——雄蟲殿下這是又消耗了一株自然植物嗎???
而且這株植物裡的能量比他之前吃到的那株還要高上數倍!!!
他一口青菜噎在喉頭,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他很清楚雄蟲保護協會在自然植物這方麵是對顧餘溫有虧欠的,每年帝國能買到的能培育出的自然植物就那麼多,分配到每隻雄蟲的數量都是清清楚楚,今年已經過了分配植物的時候,雄保能湊出幾株補償顧餘溫已經是十分勉強了。
這種給雄蟲享用的東西結果都落到了他的頭上......
他咬著筷子,一字一句給雄蟲發了消息。
但雄蟲殿下又一次沒有秒回他。
顧璨不由得抬眼看了一下時間。
自然植物與機甲係的上課時間相同,都是早九點整,不過下課時間卻各有差異,按理來說雄蟲這時候應該是在飛行器上還沒到達授課大樓呢......應該是有時間回複他的啊?
顧璨緊皺起眉。
難道是已經進入隔離大棚了嗎?
顧璨突然覺得剩下的植物索然無味起來,燒焦的菜葉的苦與他心裡的甜等等......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不過他也沒有時間去考慮那麼多了,機甲係的上課時間也快到了。
自然植物的那點課程和機甲係比簡直少的可憐,即便是上課了第一年也都是跟在教師蟲的後麵打打下手,與之相比機甲係的學習強度要大上不少,畢竟機甲係和一些戰鬥係的要求是能夠直接將蟲拉走上戰場的。
這天上的課是門大課,機甲係的幾個班級集體在間大教室中上,本身他們一個班級的蟲數就不算少,這麼一下子大教室中竟然混了小一千隻蟲。
顧璨今天醒來就沒見到雄蟲,給他發的消息又沒得到回複,臨上課時表情懨懨的。
薩維拉著他找了個位置坐下,和他說了好幾句話雌蟲表情都不是很認真,他不由得感慨起來:“你家那隻蟲對你的影響還真大啊。”
總共薩維至今也沒和顧璨接觸太多次,他們見的第一麵是考核比賽,雌蟲出來就開始滿地找他家的雄主,和他說話都是敷敷衍衍的。第二次是昨日,那點休息時間雌蟲全用來給他雄蟲發訊息了,穆家的蟲找他說話雌蟲都沒怎麼搭理。薩維連連歎氣——這隻雄蟲的一舉一動都能將他影響的不成樣子了。
結婚太可怕了雄蟲真的是太可怕了。
高等蟲族的教室有些像是地球上的大禮堂,但卻是環形的有些類似四麵台體育場的效果。最中心的位置是一個巨大的全息投影區域,周圍階梯式環繞著上千張桌椅,確保坐在每一個位置上的蟲都能清清楚楚看到教室中心的投影設備。
蟲族們上課的必備物品是光腦,進入教室後主控係統會自動審核每一台光腦的主蟲數據,而後將本節課的課件發送傳輸到他們的終端之中,所以其實坐在哪裡都是差不多的。
早年高等蟲族其實嘗試過直接將資料傳輸進蟲的大腦裡的,但後來好像是出了什麼事情,於是又恢複了這樣的授課模式。
距上課的時間還有一段距離,薩維用手肘戳了戳顧璨:“你家那隻雄蟲怎麼沒來?”
地球上的學校一般都是先學習理論知識再進行實訓上手,高等蟲族卻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