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時而欣喜時而焦急,看上去仿佛癲狂了一樣。
顧璨的光腦亮了兩下,卻沒有任何反應。
薩維不可思議地用力甩了兩下光腦。
——精神力報警裝置啟動後,最近的裝置會直接開啟應急管理係統,係統會自動篩選鎖定引發報警裝置的目標物,直接鎖定他當前所在定位讓他無法逃離。
目標蟲的光腦自然也會被一並鎖定。
主腦自行屏蔽了顧璨身上所有連著星網的終端係統的信號,這主要是為了防止北耶族或者其他種族的內奸向外傳遞消息,其實不僅僅是顧璨的,一定距離範圍內的所有終端全部失去了感應傳訊能力。
雄蟲保護協會之所以會得到消息是因為雄蟲身上有專門的實時狀態監測係統,帝國裡絕大多數的雄蟲身上都有這個東西,不過這件事情還並沒有蟲和顧餘溫提。
任慈冷笑。
本身他的能力就被礦石特殊加持過,顧璨還礙於蟲源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實力,此消彼長之下顧璨的情況實在算不上好,要是全勝時期的顧璨這麼一會兒早將這隻蟲給收拾個千八百遍了。
窗外轟轟烈烈發出幾聲滔天巨響,一排排第一軍團的雌蟲從機甲上湧下。
薩維驚恐抬起頭來,就看他們一個一個手持武器全副武裝將教學樓包圍起來,瓦爾是最後從機甲中走出來的,他將手上的終端對準了監控係統,識彆確認通過身份後隔離罩這才自動消失。
他麵不斜視走到雌蟲的麵前,沉默看了一眼顧璨,又轉向了哪隻美貌的雌蟲。任慈在他的冰冷視線下慢慢收回自己的骨翅。
“你竟然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瓦爾聲線冰冷意味不明。
最開始顧璨還以為他是在和自己說話,抬起頭來才發現瓦爾說的是任慈這隻雌蟲,雌蟲偏過頭去冷笑了一聲:“我這個樣子不好嗎?第一軍團總指揮官,五百七十二歲了卻還連隻雄蟲的手都沒牽過的瓦爾元帥?”
瓦爾的表情更冰冷了。
雄蟲在他們的身後大聲呐喊:“瓦爾元帥!這隻雌蟲膽大包天膽敢出手傷害我,我現在就要上雄蟲法庭起訴他!”
第一軍團常年駐紮帝星,和雄蟲保護協會關係合作任務多到不可想象,關係十分密切,甚至瓦爾自己在雄蟲保護協會裡也有一個掛名的高層身份,隻是掛名而已平時並不負責處理雄保內務。
高等蟲族裡的高等級雄蟲就那麼幾隻,有出息的就更少了,能有一個符淮就已經是雄蟲之福了,其實雄保裡更多的工作蟲還是雌蟲,隻是一個一個都被雄蟲保護法洗腦的沒救了的那種。
瓦爾本次是作為第一軍團指揮蟲的身份來的,他負責整個帝星的安保,檢測精神力報警這項工作自然也在他的負責範圍內,雄保的負責蟲跟在他的後麵一並走了進來,當場就是點頭哈腰對著雄蟲一頓賠禮道歉。
這隻雄蟲名叫曼索爾,年紀甚至比瓦爾還要大了,他對著連連道歉的負責蟲冷哼一聲:“醫療蟲呢!!!我頭好疼啊!!!”
負責蟲連忙讓出位置讓救援隊上前,雄蟲一屁股坐在休息台上,抬手指向顧璨:“這隻蟲給我帶到雄保去,我的代理蟲會即刻開始起草起訴文書,我們雄蟲法庭見!”
他身邊是一隻一隻緊張做著檢查的雄蟲醫療服務中心的工作蟲,因為雄蟲懶的動,他們甚至直接將一個巨大的醫療艙給搬到了現場,雄蟲刺耳的聲音回響在耳畔,一時間似乎變的極其遙遠。
那些剛剛為了抓住顧璨而被顧璨或輕或重打傷了的護衛隊蟲又在雄蟲的身後站的筆直,他們有的甚至身上還在往下流著鮮血,可這隻雄蟲曼索爾自始至終沒有多看他們一眼,仿佛他們根本不存在一樣。
……他和雄主一點都不一樣。
這種時候顧璨竟然有心思去想這個。
如果是他的雄主,是絕對不會任由為了自己受傷的雌蟲這樣流血的。
如果是他的小雄蟲,他一定會急急忙忙找個地方讓自己坐好,而後急匆匆地用最快的速度翻找出附近最近的醫藥箱給他噴上止血噴霧。
小雄蟲的手腳十分麻利,可是動作卻不會有一點焦急淩亂……他的那隻小雄蟲似乎無時無刻都保持著初見時的風度,一點都不會把自己不完美的一麵呈現在蟲前。
任慈突然覺得這隻雌蟲已經被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給嚇瘋了,不然他怎麼可能竟然眼裡帶上了幾分笑意?他甚至想讓身後的醫療服務中心的蟲給這隻蟲看看腦子!彆還沒等這隻蟲變成雄主的雌奴了就先變成瘋子了,他們家雄主可是最討厭瘋蟲了!
顧璨撞上雌蟲利爪的拳頭同樣也在滴血,那些雌蟲的傷口等候幾個星曆時就會自動愈合了,可他由於蟲源和發源於曜星係的特殊物質小G的緣故身體自愈係統毀了大半,甚至他的凝血功能都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這場裡的蟲各有心思,不是沒有蟲注意到他的手,卻沒有蟲有這個閒心提出或者幫忙。
顧璨垂眸,鮮血淋漓的爪子鬆開又捏緊,掌心的劇透迫使著他保持著清醒,鮮血在他腳下彙聚成了小小的一灘。
他突然有點想顧餘溫了。
其實他早上出門時就在想雄蟲了,本來還安慰自己過幾個星曆時就能見到雄蟲了,可是現在這股被強製壓下去的思念更加洶湧地一股腦地翻倍湧了上來。小雄蟲和他說過有什麼情緒都不應該壓著,否則等到積攢到了那個臨界點驀地爆發時後果會十分可怕,當時他還有些不懂,現在卻是隱約明白了。
他剛剛報名機甲係時開心的不成樣子,可是從正式上課開始的每一天,雄蟲殿下不在他身邊的每一刻……他沒有一刻是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