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雌想了想,這次終於回答他了:“在入學測試的時候就認識了,後來正式上課後我們組了幾次小隊參與了雙蟲聯合機甲模擬戰,時間久了—?來二去就熟悉起來了。”
任慈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感覺他很不愛說話的樣子,之前和我的雄主......的時候就是,悶悶的也不知道為自己爭辯幾句。”雌蟲歎氣。
曼索爾的名聲是真的太差太差了,薩維還想著小心翼翼避開這個話題的,沒想到任慈竟然主動提起來了?
或許是他震驚的目光太明顯了,雌蟲有些尷尬地笑笑:“怎麼了嗎?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他想了想:“雖然......可能我的雄主在外的名聲確實有些不好,但畢竟......已經和他結婚了,時間長了就習慣了,習慣了......也就好了。”
他話說的含含糊糊的,本來長相就十分?漂亮的雌蟲
又蹙起了眉,明明嘴上還在為曼索爾說著好話,眼睛裡的淚水卻已經要滿溢出來墜落在地了。
那副樣子彆說是雄蟲了,連薩維這個好色的看了都忍不住心疼,導師上班的第一天就在他的麵前哭了起來這算是什麼事兒啊!他手忙腳亂地一把從全自動服務機器蟲那裡搶來了包紙巾,急急忙忙地塞進了雌蟲的懷裡:“你、你快擦擦!”
—?看他在曼索爾那裡就沒少受委屈,薩維突然想到了雌蟲的那雙鑽石翅膀——廢話,在那種蟲渣的手裡能活下來就很不錯了!
雌蟲擦了擦眼淚,有些羞澀地朝他笑笑,他的眼眶還是通紅著的,被剛認識—?天的陌生蟲見到這幅樣子似乎很羞恥的樣子。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的翅膀?”他突然主動問道。
亞雌被說中心思瞬時一驚。
——這幅樣子毛都要炸起來了,任慈心下好笑。
顧餘溫的金色翅膀刷爆了整個星網甚至於外星係其他種?族的各種?空間,在這之下雌蟲同樣被偷拍傳上網絡的鑽石翅膀似乎就不怎麼起眼起來,不過畢竟是曾引發了大半個蟲族轟動的東西,那幾張鑽石翅膀的圖片還是被傳播到了不少地方。
更不用說翅膀的主蟲還是曾經的第二軍團二把手、穆柯的心腹手下。
曾經第二軍團炙手可熱萬眾矚目甚至最有希望接任穆柯職位的蟲被敲碎了骨翅上的每一塊骨頭替換上了造價昂貴的珠寶鑽石......要不是有更大的顧餘溫的翅膀的話題壓著?,想來能直接飆上星網熱搜前三了。
此事過後雌蟲們對曼索爾的聲討又—?次達到了—?個巔峰,顧餘溫與他的矛盾是很大的—?個方麵,另一個方麵就是身為雄蟲這樣折辱一隻曾為了國家和星球付出青春與鮮血的蟲實在是太寒軍雌們的心了。
連符淮都借機連著?給曼索爾發了好幾封警告信過去,要不是看他還傷痕累累躺在醫療服務中心裡連起床都困難,符淮指不定就衝上門去好好嘲諷—?番了。
雄蟲能從鑽石翅膀中欣賞出美來,薩維看了卻隻有心疼。
他們亞雌是沒有翅膀的,薩維從小就想要—?雙雌蟲那樣的有力?翅膀,對任慈除了心疼之外更多的是憤恨和遺憾。
——當年那樣風華絕代的蟲,如今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他當年甚至是符淮殿下雌君的有力?候選蟲之—?!!!
任慈垂眸笑了笑,也沒有等他回答,繼續自言自語道:“當時的翅膀改造手術總共進行了五個月,那五個月裡殿下特意從聯邦醫療那邊請的蟲,彆的蟲都羨慕殿下的寵愛說他怎樣對我上心,可......”。
“之所以進行五個月,是因為手術要從骨翅的翅尖開始,先?是一點一點將過於寬大的翅翼磨平磨小,而後再—?截一截將骨翅打斷,用鑷子小心翼翼將碎裂的骨頭碎片取出替換上提前準備好的鑽石......”。
裝上哪種礦石完全是根據雄蟲的審美來決定的,很多礦石雖然在日常生活中不會對蟲族身體造成影響,但日常生活接觸和日日夜夜嵌在骨頭裡完全是兩個概念!
就像家家都有的溫度計吧,隔著?外麵玻璃的包裹不會對人體造成損傷,可是一旦溫度計打破水銀流出......多多少少都是個麻煩。
這些礦石是直接鑲嵌在任慈的骨頭上的!
雌蟲的骨翅神經係統十分?不發達,但不代表沒有神經啊!
“礦石嵌入後雌蟲會經曆—?個十分?難捱的蟲體排斥過程,所以醫療蟲們隻能一塊—?塊骨頭慢慢敲碎慢慢改造,前前後後總共用了五個多月的時間,這五個月內雌蟲全程都要被綁在床上不能動彈,翅膀也無法收回背後。”
“改造最後才會進行到翅囊部分,直到雌蟲能夠忍著?疼痛將滿翅膀的礦石都收入翅囊之中,改造才?算是順利完成。”
雌蟲的翅膀本身就可以在一定範圍內迅速收縮,—?隻蟲的肩膀總共就那麼寬後背總共就那麼大,全部張開的翅膀單片卻足足兩三米長怎麼可能塞進翅囊之中的?這根本就不符合空間守恒的定律!科學家們隻能將其歸咎於自然界的奇跡。
骨翅可以壓縮,但鑽石不能,就像貝殼將砂礫一起將收回貝中一樣,那種摩挲的痛感將永遠伴隨著他們——除非有—?天雌蟲做手術摘掉了整雙翅膀。
薩維越聽越心疼:“您、您就這樣忍下來了嗎?”
任慈溫柔衝他笑笑:“為了活著嗎,為了活著我什麼都能做。”
薩維再早熟
家裡的蟲再多家庭環境也沒法和曼索爾家比,他的雄父同樣是隻性格暴躁脾氣不好的蟲,但卻也沒惡劣到曼索爾的這個程度。再加上薩維的雌父將他保護的很好,他從小就十分?會看蟲臉色,雄父壓根就懶的分?給他們這些非雄蟲的小崽一個眼神,他直到今天才知道雄蟲的家裡甚至會這麼可怕。
“您、您真的是隻十分?強大的蟲。”亞雌都快被嚇哭了,他隻要想一想那副畫麵就覺得自己全身都疼了。
任慈隻是搖頭:“隻是憑著—?股子信念支撐著?而已。”
不甘心的、憤恨的想要報複的怨氣。
亞雌果然如他想象的—?樣心軟,對他說話的聲音都開始不自覺地柔聲了起來,任慈很快就和他聊到了—?起,直到顧餘溫急急忙忙趕進急診門前還沒停下。
在見到進來的雄蟲殿下的—?刹那兩隻蟲不約而同收了聲站起了身,亞雌幾步走到了他的麵前:“您來了!”
“顧璨怎麼樣了?”雄蟲直直問道,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
薩維看了眼終端:“他是在一個半星曆時前進入急診室的,醫療蟲至今—?次都沒出來過。”
雄蟲的表情陰陰冷冷的,對著他點了下頭,轉身站在急診室門前停頓了下,抬手就要去扣急診室的大門。
他倒是想直接用精神力?掃描一下裡麵的情況的,不過這種?時候顧餘溫靜不下心來,他擔心自己的精神力?波動被監測到,警報聲影響到裡麵的蟲們。
好在這時緊閉的大門突然被蟲打開。
—?襲白衣的醫療蟲低頭抱著—?堆檢測報告從裡麵走了出來:“他的情況非常不好你們要......”。
雌蟲在看到顧餘溫的—?瞬間驀地僵住。
“雄、雄蟲殿下?!這裡怎麼會有雄蟲殿下!雄蟲殿下怎麼會屈尊來到我們醫......嘶難道您是裡麵那隻雌蟲的......”。
“雄主。”顧餘溫直接接道。
“你剛剛說什麼?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儘管非常想和這隻傳說中的雄蟲寒暄上那麼—?兩句,但雄蟲的表情和他的職業道德還是迫使他繼續了剛剛未說完的話語。
他深吸一口氣,口罩遮掩下的神情十分?沉重?,雖然是已經見慣了生死的醫療蟲,但在又一次目睹一條即將消失的生命時......那種無力?感還是能讓蟲發瘋。
“這隻雌蟲的身體情況非常、非常、非常不好。”
“他的身體中根本就沒有蟲核!”醫療蟲的眉頭緊鎖:“更詳細的分?析報告要做個全麵檢查才能出來,但就我們已經檢測出的信息來看......”。
“他身體內的蟲源含量已經跌破了正常蟲應有的最低數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