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羅啟元似是想到什麼,正要說話,突然眉頭一皺,緊閉了嘴巴。
楚笑收回桌底踩楚大少爺的右腳:“我媽很寶貝這盆花,每日都會拿去陽台曬日光,澆水和打理她都自己來,後來罡風期,她被征召去行政大廳,臨走前還囑咐我要好好打理。”
羅明瑞臉上的笑容深了些:“紫蓯花生命力強,很好打理。”
他送花的時候,正是考慮到這一點。
於是一頓飯,賓主儘歡。
羅明瑞從小看著楚笑長大,知道她性格喜好,飯後沒有擺長輩架子讓她陪聊天,也沒故意重點關照噓寒問暖,怕她不自在。
就由著自己兒子做主,帶著楚笑進了書房,一個看書,一個玩遊戲。
羅啟元在角落裡給自己找了個位置,調整了舒服的姿勢,低頭開始回合製的機甲格鬥遊戲。
第一局結束,羅啟元抬頭,楚笑坐在椅子上,抱膝把自己半團著,手裡捧著一把書,上下眼皮在打架。
第二局結束,楚笑已經半歪著頭,昏昏欲睡,直到手拿不住書向下滑落,她這才睜開眼睛,揉了揉太陽穴後,又繼續盯著書本,循環上下眼皮打架。
第三局結束,羅啟元起身,悄無聲息的走出去開門,楚笑都沒有發現。
他走到家中儲物室,取了嶄新的毛巾牙具睡衣,用布袋兜著,然後翻找出被子枕頭,再次回到書房。
這一次,他用腳尖輕輕踢了門,書房裡的楚笑被驚醒,突然站了起來,全身緊繃,做成防禦的姿態,手裡的書被打到地上也沒有察覺。
直到發現是自己,她才鬆了口氣,打了個哈欠:“我都睡蒙了。”
羅啟元皺了皺眉。
他以前也時常跟楚笑獨處,從來這樣一幅沒有安全感的樣子,是不是罡風期發生了什麼?
他想到這,先將自己手中的洗漱牙具塞到楚笑手裡:“吃飯的時候,我爸在桌上說了一堆廢話,隻有一句話是說在點子上的,你這半年看著又瘦了不少。”
楚笑聲音疲憊:“青春期,瘦點正常。”
羅啟元將手中的棉被枕頭也塞到她的手裡,然後半蹲下,從地上將打翻的書撿起來。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無論我爸和譚姨最後能不能走到一塊,我都把你當親妹妹。”這個說話高度,羅啟元的聲音像是從楚笑的腳底傳來,略微有些低沉,“我知道你缺錢,數額很大。”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銀行卡來,塞到兩手都抱著東西的楚笑外套口袋裡:“這些錢是我這幾年攢的,可能遠遠不夠你解決問題,但是應該足夠你日三餐都多加兩個菜,把自己養胖一些。”
楚笑將被子往前一抖,直接罩在了羅大少爺的身上,空出一隻手,掏出口袋裡的銀行卡,塞回了他手上。
羅大少爺把自己當妹妹,自己一直把他當弟弟,兩人輩分就有些錯亂,從小到大就沒有在一個軌道上。
順手擼了一把他的紅毛:“你彆腦補太多。”
她不是吃的少,而是消耗的太多。
***
羅家的安保,讓楚笑多多少少有了安全感。
這天,她反鎖好門窗,早早的睡下。
市長家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一覺睡到淩晨天蒙蒙亮。
楚笑抱著被子,靠著床頭坐著,正感慨如果像今天這樣,有幾天安心睡覺的日子話,要不要多在羅家蹭住幾天?
隻是一轉眼,視線就落在打開的窗戶和書桌被杯子壓著的紙條上。
楚笑深深歎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些佩服那個人。
生命頑強的如同沙漠裡的胡楊。
好一會兒,她才起身,走到書桌前,將從杯子底壓著的紙條拿出來。
這是一截撕開的包裝盒。
一邊寫著藥物名稱,一邊空白的地方隻寫著兩個字。
“小心。”
半個小時後,原本安靜的羅家院子突然亂了起來。
先是有飛行器和陸行車的聲音,接著傳來急促的門鈴聲和拍門聲,準備睡回籠覺楚笑掀開被子起來,走到窗戶的位置,輕輕拉開窗簾。
透過窗簾的縫隙,楚笑看見一群穿著市政府護衛軍製服的人踏進了院子,羅叔叔還穿著睡衣,披著件外套,連衣服都沒有換就走到了院子裡。
護衛軍領頭的人衝著羅叔叔行了一個軍禮,開口道:“市長,很抱歉打擾到您的休息。”
羅叔叔搖頭:“這都是小事兒,正事要緊,你在通訊裡說,夜裡攔截到一艘迫降的飛船?”
“是有一艘飛船在降落在航站,不過對方不是迫降的,而是特地來逐際城。”
羅叔叔:“查清楚是什麼人了嗎?”
“還在查。”
羅叔叔想了想,能讓護衛軍大早上跑一趟的人,見一麵也應該:“那等我上午抽個空,去會會對方。”
領頭人猶豫了一秒鐘:“我覺得您還是現在過去的好,飛船的主人應該是個貴族。”
“貴族?!”
羅叔叔聲音下意識大了幾分,好一會兒才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你在這稍等一下,我收拾一下就走。”
貴族這兩個字在帝國的影響力,並不比封建社會時皇族的影響小。
楚笑手放下簾子。
五分鐘後,羅市長換上正裝,連早餐都沒有來得及吃,匆匆的跟著護衛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