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出手很大方,付了整天的包車前,隻要求晚宴在外麵候著,到點就回去。
“沒事,剩下的我自己走過去就行。”楚笑推開車門下了車,首先踩在地上的是一雙白色的高跟鞋。
規司定製的禮服說是純手工打造,需要耗費一兩個月,所以並沒有送來。
她今天穿在身上的衣服首飾,是來帝城前羅叔叔送的逐際城特有禮服。
褲裝。
逐際城除了罡風之外,一年三分之一的天氣都有大風,各種宴會上,女性穿裙子就非常不方便。
所以褲裝慢慢也成為了逐際城主流的禮服之一。
純白色,短袖上衣,西裝V領,後背鏤空,同色闊腿褲,剪裁設計都十分中性。
楚笑配合衣服,將長發固定在一側,另外一側隻留了幾縷劉海,露出整個臉部輪廓。
她修眉失敗後,掃了個棕黑眉色以示禮貌之外,什麼妝都沒化。
拉練後遺症膚色稍暗,襯得原本就深邃的五官更加立體。
這一身,雖然沒有商場禮服的驚豔,也沒有貴族禮服的華美,但是自帶著的好看和英氣,足夠證明她是這座房子的邀請來的客人。
仆人放棄了去接引遠處的貴客,躬身同時一抬手:“小姐,這邊請。”
楚笑頷首,遞上了請帖:“麻煩了。”
仆人掃了一眼請帖的燙花,神色愈加恭敬:“閣下客氣,請跟我來。”
***
在一定檔次的宴會上,隻有穿著不合時宜才會惹人注目。
正常的賓客為了禮貌都會精心打扮一番,或打扮華美貴氣、或打扮的優雅端莊、或跟楚笑這樣的,打扮雖然不多見,卻被自己穿出了彆樣的氣質。
大家可能會多看一眼,不過看過之後,也就沒有彆的神色。
楚笑為了某人而來,對這場宴會的賓客和主角都沒什麼興趣。
她進了露天宴會後,掃了一圈宴會上沒有某人的身影,走到餐桌前,先端了盤子裝了些吃的。
然後找了棵大樹的樹蔭底下待著。
幾乎半隱在暗色裡。
可能對這場宴會沒什麼興趣的不止楚笑一人,楚笑走進的時候才發現,樹蔭底下有人靠著樹乾坐著,深色的男士禮服,臉在黑色的陰影裡,看不清楚容貌。
“誰讓你進來的?” 對方帶著幾分被打擾的不悅,聽聲音隻有二十幾歲,“沒看見這有人了嗎?”
連著兩個反問句,脾氣看著不是特彆好。
凡事講究先來後到。
“抱歉。”楚笑拿著盤子倒退幾步,“我換個地兒。”
“回來!”
對方頓了頓,咽了咽口水:“我跟你做個交易,你把盤子的東西分我一半,我把地盤讓你一半。”
反正東西又不是她家的,楚笑想了想:“成交。”
於是倆互相看不清楚對方麵容的人,隔著幾十厘米坐著,兩人中間擺著一個盤子。
盤子裡的東西經過楚笑的挑選,肉食居多,零食不少,都是高熱量高營養,堆成一堆,幾乎要滿了出來。
年輕男子吃著盤子裡的東西,吃的停不下嘴,卻還不忘奚落楚笑:“你這架勢,是來參加宴會呢,還是來吃自助餐呢?”
楚笑秉著不浪費口水原則,裝作沒有聽到,抬眼看向外麵的宴會場地。
這裡的位置和料想的一樣,在略高的上坡處,卻是角落,既隱蔽視野又開闊,可以縱覽全場。
隻是她身邊的吃友,話多了些。
見吐槽楚笑沒有得到反應,對方開始把苗頭對向了宴會中的人。
比如星尚協會的主席夫婦,麵上恩愛非常,私底下男的玩小姑娘,女的玩小鮮肉,兩人還時不時帶上幾個人開個趴交流促進一下。
比如穿著一襲白裙看著跟朵小百花似的蕭家的姑娘,麵上是楚楚可人,手底下幾條人命了,要不是她是個貴族,老子又掌權,估計早就進規司獄了。
再比如君家……
他言辭犀利,罵人爽辣,各種八卦信手拈來。
楚笑聽了好一會兒,視線落在從大門內進來的男人身上,他今天依舊穿著一身深色的禮服,剪裁得當,熨燙整齊,身材高挑像是個典型的衣服架子。
不是皺巴巴掛在身上,也不是襯衣袖口的酒漬,這還是楚笑第一次見他正正經經穿禮服的樣子。
頭發是雖不算精心梳理過,卻也輸的整整齊齊,隻是連日醉酒臉色不是很好看。
他一進宴會,就似乎有了目標人群,端著酒杯迎了上去。
見麵就是自灌一杯酒,神色誠懇,像是有求與人。
連著兩三個人,在他選擇敬酒的時候,麵上或帶著尊敬,或帶著惋惜。
但是神情歸神情,身體誠實的選擇了直接避讓,要麼後幾步借故離開,要麼側身朝著另外一個人迎去。
也有明顯是戲弄人的。
臉上掛著笑容賓客,話沒有說幾句,一次又一次的舉杯,自己不喝,笑著等某人喝。
這種喝法——
難怪這幾日醉成那樣。
吃友可能見楚笑突然安靜過來,順著她看人的方向看過去:“邵衍,你認識?”
“哢噠”
楚笑捏碎了一顆乾果,扒拉出裡麵的肉來:“我剛來帝城,見過幾麵。”
吃友學著楚笑拿了顆乾果,卻怎麼也沒能捏碎,隻能隨地摸了塊石頭,放在地上哢擦哢擦兩下砸開。
“你這接我第一句話,就是為了邵家這位,不是看上他了吧?”
年輕男子在地上一片碎核中翻找出乾果肉:“他的事,除非你姓楚,否則還是彆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