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食占一半,其他一半則是君閣的招牌菜,一看就是對著單子從上往下點的。
邵涵端起酒杯:“想來楚閣下跟我們邵家多有誤會,這一杯……”
楚笑抬了抬手:“先吃飯。”
她說吃飯,一點沒有做作的成分,拿起筷子,按照自己的習慣,自己吃自己的。
偏偏周身氣場冷硬,像是剛剛從戰場上下來,冷著一張臉,沒有什麼表情。
邵家三兄妹:“……”
沉默了一會兒,他們也隻能跟著拿起筷子。
邵涵機械的吃著飯,陷入了自己的思維,盤算著自己拿出的籌碼夠不夠平息這件事。
邵沄全程低著頭,跟自己麵前的一盤菜對上了,筷子沒有離開過麵前這個盤子外麵。
倒是邵沉低頭吃了兩口,又好奇的抬起頭來看了眼一眼楚笑的側臉,又再次低下頭去。
三兄妹,各懷心事。
飯吃一半,邵沉看著楚笑隻剩杯底的飲料,突然的站了起來,他握住飲料瓶,半彎著腰替楚笑倒滿了飲料。
吃了一半的楚笑:“……”
她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停下進餐:“我吃的差不多了。”
邵涵鬆了口氣,也打算放下筷子:“那……”
楚笑:“你們繼續吃你們的。”
然後全程盯著對麵三人吃。
手沒有再碰過桌邊的飲料杯。
被人盯著吃斷頭飯的既視感下,邵沄已經吃的快吐出來,卻還是不敢停下。
半個小時候,她實在撐不住了,麵色十分難看:“我去上個洗手間。”
楚笑沒說話,隻是抬眼看她。
邵沄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過身,朝門的方向走去。
走到門前,她握住門把手,用手轉了幾次,門都沒有任何變化。
包廂的門被人在外麵反鎖了。
她閉上眼睛,眼底有點絕望,轉過身重新坐回位子上。
邵涵也不太好受。
眼底的煩躁越來越濃,心下卻越來越沉。
如果是楚笑先發作,他手上有幾套妥協籌碼,找到發作點,及時安撫及時止損。
但是看楚笑現在的樣子。
他們要是自己不交代清楚,今天恐怕是出不去了。
終於,邵涵放下了筷子。
他從口袋拿出一個信封,放在楚笑麵前:“這是寫給十三聯軍副指揮的信,我們邵家願意作保,讓他重新回到指揮崗位上。”
楚笑沒有去拿信,繼續看著邵涵,眼神沒有什麼波動。
邵涵頓了頓,從口袋裡另一份信封來,壓在第一封信上:“這是四叔……也就是邵衍父親的私產,整合出來後,還有八成都在這了。”
楚笑依舊安靜的坐在座位上。
如果僅僅是吞了點私產,以邵衍的性子,邵家絕對不會擔心他會報複反彈。
邵涵深吸一口氣,從胸前拿出最後的一個信封,壓在了另外兩封信上:“這是邵衍母族的產業……鼑炎。”
楚笑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
她臉上從震驚、到了然、最後怒極反笑。
鼎炎,帝國三大軍火商之一。
這麼大塊蛋糕都敢吞下,怪不得時時刻刻擔心邵衍從泥裡爬出來。
楚笑按住臉上的表情,拿了三個信封,從位子上站起來。
她走到包廂的門前,盯著木門看了一會兒,毫無預兆的抬腿衝著木門就是一腳!
“碰!”
門鎖斷裂,木門直接被踹開,重重的彈到牆壁上才搖晃著停止了擺動。
屋內的人神色各異,邵沄低著頭,握著筷子的手抖了抖。
楊弘站在電梯口,是打招呼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他在原地等了幾秒鐘。
就見楚笑已經恢複了正常表情,側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朝著他走過來:“你怎麼在這?”
楊弘實話實說:“我來接你。”
雖然她自己似乎從不在意這些。
但是跟邵家人吃飯,出門等出租車總不合適。
***
楚笑在中途下了陸行車。
她脫掉高跟鞋和禮服,隻穿著裡麵打底的背心和運動短褲,蹭了楊弘的一個背包,將東西全部塞了進去。
夜風已經很涼。
楚笑一個人夜跑,速度平穩,節奏一致,血液似乎也隨著心跳慢慢平複下來。
她刻意饒了路,從立交橋下去之後,避開市中心,花了足足近三個多小時,才跑到自己的住處。
大門前的路燈底下,邵同誌今日沒有穿製服,雖然一身便服,卻站在熟悉的位置,拎著熟悉的包。
一幅等了很久的樣子。
他看著楚笑,視線落在她光著的腳上。
楚笑下意識的收了收腳:“你今天輪休?”
邵衍走到楚笑的麵前,放下手中的大包零食,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罩在了她的身上:“我調崗了,明天需要去基地待命,今晚有時間,就給你帶點吃的。”
楚笑看著邵衍幾秒鐘,低頭看著他腳邊的加大號包,笑了起來:“你這是又去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