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有兩片硬幣大小的碎片,還停留在他的體內。
邵衍:“記得。”
“幾點?”
“四點二十。”
連分鐘都記得,譚深蒼稍微找回了一點信任:“下午見。”
邵衍吃過早飯,拿了一本雜誌,坐在床邊看外麵的陽光,偶爾有醫護人員推著病床,在他的視線裡匆匆而過。
這次,第三聯軍後撤首都星修整,各大軍醫院都被塞了不少人。
邵衍和其他一些年輕的軍官,因為戰功和貢獻,被拉到了這裡治療。
主治醫生一對一,護士一對一,護工一對一,甚至是日常餐飲,也是營養專家一對一定製的服務。
乍一看,像是特地為了在戰場上立功的人而存在。
但是三年前,他因為父親叛國受到牽連,被典司獄押解回帝城,中途受到彆人的阻擊。
那時候他作為嫌疑人,在性命垂危的時候,被送的就是這個地方。
而典司獄唯一抓住的活口,也是在這接受搶救的。
所以這個醫療區存在的意義十分特殊。
邵衍翻了一頁雜誌,將裡麵的內容默記了一遍後,合上雜誌放在一邊。
如果譚深蒼在病房的話,可以輕易的看見雜誌封麵上,印著的四個少女粉藍色的字體《戀愛日記》
看完今日份的雜誌後,他打開平板,調出一部經典愛情電影。
前幾天跟著小護士看了部文藝愛情片,電影結束的時候他才恍然察覺,這麼多年,自己好像第一次看懂了愛情電影。
一個人獨處的時間,似乎走的更慢。
邵衍刷完電影,寫了一篇軍事論文,吃了個飯,洗漱完畢……時間才不緩不急的到了四點。
他換上病服後,在病房裡坐了半個小時,並沒有等到譚醫生的助理機器人過來。
一對一的主治醫生,照理說動手術這樣的大事情,應該不會出現耽誤。
邵衍腦子裡浮現出楚笑的臉。
他思考了一下,決定去譚醫生的辦公室看看。
譚醫生的辦公室在一樓。
“你找譚醫生呀?”
隔壁辦公室的男醫生五十上下的年紀,他看著邵衍這張臉,認出了他是誰,所以也沒有隱瞞:“譚醫生他出急診去了。”
“急診?”
“好像是有什麼人中毒。”
男醫生畢竟隻是隔壁,不是同屋,他回想了一下解釋道:“我們這外科醫生多,擅長毒素治療的,除了院長就隻有小譚醫生。”
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好像是國安直接派人過來請的。”
事情涉及到了國安,邵衍不好再多做打聽,致謝後推門離開。
一樓是醫生辦公室彙集區,邵衍穿過長長的走廊,還沒有走到儘頭的時候,就聽見大廳裡響起了譚醫生呼吸急促的聲音:“血壓指數”
“0.3倍”
“心率!”
“37”
“強心針!”
“譚醫生,病人剛剛已經打過一針了,再打下去……”
“出了事情我負責,強心針!”
“強心針已經注射。”
“現在心率多少。”
“39。”
……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滾輪聲,譚醫生的聲音越來越近,直至最後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隻見譚醫生一身白色大褂,口罩跌落了大半,此時正半跪在急救床上,雙手交疊,不斷的給病人做心臟複蘇。
從邵衍的角度,能看見急救團隊離走廊越來越近,在走廊的儘頭拐了個彎,準備朝著電梯小跑去。
可能是推床的救護人員神經繃得太近,推床的力度一時間沒有控製好,半跪在床側的譚醫生重心偏移,他晃了晃被旁邊的人扶住才沒有摔下去。
而病人一隻手從急救床上跌了下來,露出手臂上的疤痕來。
像是兩刀刀傷交疊,疤痕在手臂上,分裂成樹枝的形狀。
一直到譚醫生和他的急救團隊消失在了一樓,連同聲音也突然沉寂下來,邵衍才仿佛回過神來。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指甲不知道什麼時候掐進入肉裡,掌心都是血跡。
邵衍有些木然的走到角落的衛生間,擰開水龍頭,將手伸在了水流之下。
記憶如同燒開的開水,在腦子裡開始翻騰起來
【“阿衍,你知道我怎麼追上你母親的嗎?”
中年男子臉上帶著得意,卷起右手的袖子:“兩刀,我愣是沒有吭一聲。”
旁邊美豔的婦人翻了個白眼:“你的確沒有吭一聲,就是鼻涕眼淚糊了我滿衣服,醫生給你縫傷口的時候,你還借口一直往我懷裡鑽。”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幾乎趴在鍵盤要睡著的狀態。
時速五百不到,看了眼時間,寫了七個小時。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