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收到回報的時候,說帝衛軍在帝島開拆,規司得到消息,連忙趕去製止,他還以為是帝衛軍拆了什麼上一任的東西,惹得厲千裡那跳腳。
現在前線亂的有些沒頭緒,整天都是專家會談和作戰會議,大家都心煩意亂,情緒有些壓不住,一對上容易冒火,能理解。
現在看起來,帝衛軍拆是現任的東西,還有一種要儘數拆完的感覺。
宴圖揉著太陽穴,那位年紀小,這段時間在前線折騰的夠嗆。
這架勢,怎麼覺得像退位前的清場……
他想到這,步伐也快了幾分。
帶路的人並沒有將他帶到帝宮,而是帶到了星帝另起的小木屋。
小木屋還沒有來得及拆掉,但是拆除的設備都已經到齊了,機械吊臂、鏟車、還有堆成一堆的木料。
木屋外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帝衛軍幾百人圍著木屋,規司近千人圍著帝衛軍。
雖然人數上相差一倍以上,但是規司明顯落在下風。
規司獄最擅長刑偵和追捕,帝衛軍擅長近身作戰和小規模火拚,論戰鬥力,連他們聯軍裡最王牌的陸戰團也也不一定打得過。
怪不得厲千裡會叫軍部支援。
宴圖這一次帶了小兩千人,將裡外兩圈人都圍了起來,他自己則帶著副官朝著圈內的小木屋走去。
所到之處,無論是規司獄還是帝衛軍,都紛紛讓開一條路,分站兩側垂頭致禮:“元帥。”
宴圖暢通無阻走到對峙的最中心,意料之外的,看家厲千裡站在木屋台階下,半抬著頭看著台階上的帝衛軍年輕軍官。
也不知道之前對話說了什麼,厲千裡此時的臉色蒼白,緊緊抿著嘴唇,背部僵直,像是瞬間老了幾歲。
尤其是他那一雙什麼時候都有鬥誌的眼睛,此時宛如風雲變幻,無數神色在眼中輪番閃過,最後有血絲慢慢爬上視網膜。
宴圖和厲千裡認識幾十年,哪怕是上一任魂歸浩瀚的時候,也沒有見過他這幅樣子。
心裡咯噔了一下,心中像是墜下一塊巨石。
那位真的要退位?
他表情變了變,最後還是穩了穩神,走到厲千裡身側:“厲司長?”
厲千裡轉過頭,見來人是宴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再睜開又回到了那個往日的規司司長,他抬起手:“規司所有人聽我命令,撤。”
“是!”
宴圖:“……”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宴圖趕了個晚,卻也沒著急,見規司的人已經往外撤,他吩咐軍部的人也一同撤出帝宮,自己則在一旁等著。
等著厲千裡和帝衛軍溝通完,才不急不緩的跟在他身側,讓身邊的所有人都散開,兩人並肩走在帝宮小路上。
偶爾盯下路提醒一聲,避免他心緒大亂摔跤。
——雖然看著還能再乾二十年,可也老大不小了。
兩人圍繞著帝宮的繁盛的花園走了小半個小時,厲千裡眼中的情緒平複下來。
他側過頭看著宴圖,作為帝國最高的元帥,他這半年幾乎睡在了軍部,原本黑白斑駁的頭發,半年不到一片雪白。
厲千裡隨意找了塊石頭,好一會他才開口:“元帥,陛下動用帝鑰了。”
宴圖:“……”
除了帝舟之外,還有個帝藥\帝鑰。
規司到底隱瞞了多少東西?
厲千裡說完,自己明白過來,宴圖並不知道這一些,陛下都已經動用了帝鑰,已經沒必要瞞下去了。
他從地上撿了個枯枝,在泥地裡畫了起來。
宴圖站在一旁看,很快便明白他在畫帝國疆域的星圖,一顆顆行政星,一片片星海,寥寥幾筆,勾勒清晰。
厲千裡:“帝國有十八顆行政星有貴族的封地,其中十六顆,有高階貴族的封地。他們的領地龐大,貴族府規模甚至是帝島的幾倍,每年開支龐大,還有額外的帝宮補助。”
宴圖點頭:“議會和軍部每隔幾年都會因為這件事,跟規司吵上幾次。”
吵歸吵,但是也正不敢懟。
一來,人都在封地上,隔空吵對方都懶得理,上去怕挨揍,畢竟貴族打人合法。
二來,雖然單個貴族看起來數額巨大,花費不少,但是貴族人數本就不多。
低階貴族沒有封地,中階貴族待遇還算可以,待遇高的高階貴族比例稀少。
基數小,整體花費跟軍部的預算比起來,十分之一都不到。
隻是愣頭青年年有,世界觀還比較單純,因為預算跟規司吵架這種事情,幾年一個輪回。
厲千沒有直接解釋,畫完星圖,開始在星圖上標封地。
“高階貴族大多有自己的產業,還有封地城市的稅收,出門的次數不多,在自己封地城市,連吃個飯買個衣服都是免費的,那麼帝宮為什麼還要補貼呢?”
宴圖清了清嗓子:“這點我也很好奇。”
手上有兵,還花錢如流水,這不是要造丨反嗎?
他年輕氣盛的時候,還派人去各大封地查過,結果人封地上一個兵沒多,該登記多少是多少。
貴族們該上前線不推辭,該回家享樂也不耽誤,談戀愛結婚生娃,還心心念念把孩子送到帝城。
能反才是見鬼。
一個兩個就算了,所有封地都這樣,加上星帝察覺起來,找過他談話,他見查不出什麼,也隻當是高階貴族開銷大,這麼幾十年也就習慣了。
“因為給封地大半的錢,都用在了封地底下的東西。”
厲千裡標了十五個封地後,最後一個標在了首都星,“就好像我們把錢花在了帝宮底下的東西上一樣。”
厲千裡說的輕鬆,但是宴圖已經明白了什麼,覺得血液衝上腦子,太陽穴直跳。
“你們建了十六艘帝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