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搞的?!麻雀哪來的?”
“嘔,好臭。”
“天呐,這麼多屎。”
養護員仔細看了看道:“地上好像全都是麻雀,我記得之前看到是咱們公園的鳥和麻雀打起來了,怎麼現在就剩了麻雀,咱們的鳥呢?”
另一人玩笑般打趣道:“應該是咱們公園的鳥厲害,把麻雀都給打趴下了吧,我剛剛看它們飛回窩裡了。”
“那也不可能一隻都沒有輸吧?”養護員喃喃自語道。
最後是趕過來的園長發了話:“先把麻雀救出來,彆死在這裡了,保潔那邊有雨靴和口罩吧,拿一點過來。小劉你們幾個去查查監控,看看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眾人紛紛行動起來,朱芳跑去保潔室拿工具,負責人跟著去了監控室。
這個糧食園有一個斜對著的監控,正好能拍到裡麵的情況。沒多久他們就看明白了,原來是為了爭口糧吵起來了,麻雀太猖狂,公園鳥們捍衛領地,摩擦升級開始互相攻擊,但最後麻雀突然掉落下來卻讓他們覺得無比詭異。
林團當時飛得高,監控並沒有拍到她的身型,監控裡隻能聽到一聲鳴叫,接著所有麻雀都身體僵直掉落下去,簡直像集體中風了一樣。
“這裡怎麼回事?有彆的監控麼?”
彆的監控隻能拍到角角落落,更不可能看得到林團,找了一圈一群人也沒發現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麻雀突然墜落。
一個保安小聲道:“彆是稻子有毒吧。”
“不可能,咱們園裡的鳥都吃多久了也沒見出事的,肯定不是這個原因。”同事拍了他腦袋一下。
“我這不是隨便猜猜嘛,那難不成是鬨鬼了?”
“你可閉嘴吧,什麼神神鬼鬼的,怎麼不說是磁場問題。”
園長皺皺眉:“彆吵了,看看麻雀怎麼樣,現在天氣冷,還活著就先帶進屋清理一下,烘乾淨水,彆死了。”
麻雀有時候確實挺討厭,但麻雀並不僅僅會偷糧食,它們也吃會吃害蟲,為植物生長貢獻一份力量。
糧食園所有麻雀都還活著,被人抓在手裡後就安靜如雞一動不動,偶爾撲騰一下翅膀卻飛不起來。
所有麻雀身上都沒有什麼傷,隻是蔫蔫的很沒精神。
麻雀太多了,足有幾百隻,十幾名工作人員們全部上陣,小心清理掉了它們一身的屎,弄得洗漱間差點變成衛生間。
洗乾淨的麻雀被放在暖房裡集體烘乾,享受暖風的它們有些不安地縮在一起,眼神無辜又可憐地看向外麵,仿佛先前得意叫嚷挑釁的不是它們一樣。
另一邊被潑了一身的鳥們也都來到了濕地邊,可以下水的直接撲騰了進去,霎時間水麵變成了餃子湯,一個個皮薄餡大的圓餃子滾了進去,先前還清澈的水麵很快變得渾濁起來。
不能下水的那些就在泥地裡拚命打滾,直到身上全都裹滿了泥,這才開始狂甩腦袋甩翅膀尾巴,觸電了一樣抖動,抖完了在沾著水的樹葉上蹭蹭差不多就乾淨了。
畢竟鳥羽就算沒有防水功能也很細密,輕易不能被穿透,臟的隻是外麵,裡麵都還乾淨著。
這時候時間還早,楊大爺又每日不落地帶著相機趕了過來,正好看到鳥兒繞著水邊圍成一圈洗澡的樣子。
還沒驚詫兩秒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就條件反射地抱起相機開始抓拍。
昨日見過一次的那名中年婦人,今日也一樣出現在了公園,甚至來得比楊大爺還早,她又在水邊徘徊起來,隻是還沒等她做些什麼就被腦袋上飛過的鳥嚇了一跳,看好的地方也被一圈鳥完全占據,她忍不住後退兩步,視線也不由自主地被這群鳥吸引,沒再做出什麼多餘的舉動。
清理完身體之後,這群鳥並沒有立即離開,興奮過後都考慮到了現實問題。
“稻子沒了,我還沒有存多少食物。”
“我也是,我配偶食量大,窩裡那些根本不夠吃。倆孩子才剛會捕獵,也沒存下食物。”
“唉,怎麼辦,難道去人類家裡偷?我還沒做過這種事。”
“我看好多人家裡養了貓,貓貓好可怕哦!嗚嗚嗚。”
“我外麵有朋友,它說市中心廣場上的鴿子每天都有人喂,實在不行咱們就去市中心吧,好歹餓不死。”
“不行不行,我從出生就在這,我的家也在這,我不會離開的。”
冬天蟲子少,一些食肉性鳥兒冬天也會暫時轉為植食性,依靠樹葉和種子過活,糧食園的稻子結穗不多,往年分給眾鳥勉強能熬過冬天,實在不行公園的管理人員也會在三九天接濟一些食物灑在地麵供它們享用。
但今年稻子被麻雀破壞,天冷得又早,一些鳥恐怕很難撐得到人類接濟的時候。
眼見它們愁雲慘淡烏雲罩頂,林團覺得是時候展現自己的領導氣質了。
她挺起自己不寬也不厚的胸膛,高高昂起頭,像一個被提起來的球一樣聲音渾厚地道:“有我在,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