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團有些無語:“它就是跟著你們,彆的都沒做?”
“是啊,可是它跟著我們,我們壓力就很大了,你看我毛都掉了好多,現在都快要禿了,時刻擔心它會上來,食物也沒法安心找,我瘦了好多,現在連飛的力氣都快沒有了,嗚嗚嗚,老大救救我們吧!”
雖然橘貓沒做什麼,這種行為也確實不太妥當,林團啄了啄棕扇尾鶯的羽毛安撫了它一會。
“彆擔心,這件事我會解決的,你們先去覓食吧。”
“好,謝謝老大。”
“謝謝老大。”
棕扇尾鶯們集體歡呼起來,隨後終於放心大膽地落到了地上,要知道他們可是很久都沒有下樹覓食了,都餓得要飛不動了,本來體型就小,現在小到快要看不見了。
離開棕扇尾鶯後林團站在樹梢朝整個公園看了一圈,不過片刻就精準鎖定了橘貓的位置。
它正享受地被劉孝寧抱在懷裡,人類正在給它梳毛,舒服得它尾巴都在甩動,眼睛眯起,發出細細的咕嚕聲。
林團現在視力聽力精進,將它此時的狀態看得一清二楚,她直接飛了過去。
橘貓感受到視線,猛地從劉孝寧懷裡跳了出來,脊背拱起警惕地看向天空。
劉孝寧被它突然動作嚇了一跳,也跟著朝天空看去,林團已經落到了附近的樹上,劉孝寧自然什麼都沒看到。
“橘子,怎麼了?”
這隻橘貓的新名字叫橘子,本來眾人都以為它是普通橘貓,養了半個多月,傷好的差不多,好吃好喝好睡它胖了一圈,臉也越來越圓,眾人才發現原來這還是個橘貓和金漸層的串串,毛色體質像橘貓,但是五官臉型神似金漸層。
林團輕輕啾了一聲,橘子遲疑了一會,還是不甘願地輕輕朝她跑了過去。
劉孝寧在後麵叮囑了一聲:“橘子彆跑遠了。”
“喵嗚。”橘貓回頭軟軟地應了一聲,很快到了樹下。
林團跟它對視,不鹹不淡地道:“你最近過得很好。”
橘貓隻覺得它比先前氣勢更加霸道,讓它莫名有點害怕,它不敢說彆的,輕輕喵了聲:“挺好。”
“既然你已經留在了公園,就要跟大家友好相處。為什麼每天都要跟著棕扇尾鶯恐嚇它們?”
橘貓立即反駁:“我不是,我沒有。不是恐嚇,我是在保護它們。”
林團皺眉:“保護?棕扇尾鶯有什麼危險需要你來保護?”
橘貓解釋道:“它們太傻了,老是被彆的鳥欺負,杜鵑還耍賴去問它們要食物,都是我趕跑的。”
林團認真看這橘貓分辨了一會,發現它似乎並沒有說謊,她的神態也放鬆下來,沒再像剛剛一樣咄咄逼人:“嗯,你做的挺好,就是這樣嚇壞它們了,下次做事還是隱晦點吧。”
橘貓委委屈屈地眨了下圓溜溜的眼睛,最後點點頭。
見沒什麼事了,它轉身要走,林團飛下去跳到了它頭上,兩隻小jio隱晦地在橘貓柔軟的毛毛上踩了踩,這才道:“我跟你道歉,沒了解事情前之前錯怪你了。”
橘貓沒想到她會道歉,愣了一下,心情明顯好了很多,喵了一聲,大度地道:“沒關係。”
最近在公園這段時間是它一輩子最開心也最舒適的時候,又自由又不需要擔心吃食住處,沒有比這裡更好的去處了,不管發生了什麼它都不願意離開這裡,所以繼續欺負鳥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將自己當成公園一份子之後,這裡的鳥也被劃入橘貓的保護範圍內,就像當初林團的心態一樣,當然它沒有林團厲害就是了。
偷偷rua了一會橘貓,林團終於心滿意足地從它身上飛了起來。
她在公園上空扇著翅膀正要去探望其他鳥,就突然聽到公園外牆的一棵樹上站著一隻有些眼熟的鳥,它沒有飛進來,就那麼在外麵喊著。
“老大,老大,我來找你了。”
“老大,你沒有忘記我吧,我是你的小弟白頭翁啊。”
原來是先前去市裡賣金子時遇到的那隻白頭翁,也不知道它怎麼突然找到這裡來了,林團飛過去站在它身邊,一個月沒見,它身上多了道傷口。
“你怎麼了這是?”
白頭翁憂傷地道:“我住的地方搬來一家人,那家裡有個熊孩子,天天拿著玩具彈弓到處射,我被他打中了,還好沒有傷到翅膀,不然我就不能來找老大你了。”
傷口還沒有愈合,甚至有潰爛的痕跡。
“我本來想等著傷口自己好的,但是那天樓上有人潑水,我被澆了一身,水好臭,傷口一直沒好。我覺得我快要死了,就想在死前見老大你一眼。現在看完了,我也該走了,老大再見。”它有些傷感地道,一點也沒了初見時的社會氣息。
林團開始忍不住為它的倒黴遭遇感到同情了,可能最近是黴運附體了。不過這傷口還有救,沒有它以為的那麼嚴重。
“你死不了,還有幾年壽命呢,跟我來吧。”
說著帶它朝動管科飛。
得到允許,白頭翁跟在她身後一邊飛一邊東張西望,嘴裡不住感歎:“哇,老大,這裡環境好好哦,樹好多,那些鳥身上好乾淨,真羨慕。”
現在動管科裡隻有劉孝寧在值班,林團讓它飛到桌子上。
“你待在這裡彆動,這裡的人類專門給鳥看病的,會治好你的傷,等你好了之後如果想留在這就留下吧。”
公園裡也不缺這一張嘴吃飯,何況這裡其實並不禁止外來鳥進入。
“真的麼?謝謝老大!”白頭翁興奮地站在台子上大聲叫嚷,可能是太激動了,一不小心牽扯到背上的傷口,疼的聲調都變形了。
劉孝寧剛剛一直在忙,這才發現它存在,走上前,就見一隻白頭翁大膽地跟他對視,完全不怕人。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白頭翁還主動將腦袋往他手裡湊,簡直就像鸚鵡一樣親人。
白頭翁在人類社會混久了,跟橘貓一樣賊精,知道這個人類絕對不會傷害自己,就湊上去討好一下,反正蹭一下它也不會少跟毛。
果然劉孝寧一臉微笑地連連誇讚起來,聲音都輕柔了幾分:“好乖好乖,你怎麼到這來的?咦,身上有傷,這麼嚴重。”
這傷口存在一段時間了,很明顯這隻鳥不是公園鳥而是外來的,公園鳥他們每天都要出去觀望,一有什麼傷立即就帶回去治療了,現在個個身體健康精神旺盛。
可能是範蘊玲撿的吧,他們有時候在外麵上下班碰到受傷的鳥也會帶回來救助,於是他沒有多想,抱著它到了操作台上開始處理傷口。
林團看了一會,見沒有彆的問題,叮囑了兩聲就離開了。
除了棕扇尾鶯,這段時間其他鳥們過得還可以,小矛盾小問題確實不少,爭地盤了爭蟲子爭種子這種事層出不窮也不可避免,但大家都有默認規則,互相比嗓門比羽毛扔樹枝,誰贏了地盤就歸誰,並不需要林團出麵解決。
天鵝占據了一片濕地和濕地邊的一片不允許人類靠近的河岸,這裡本來是白鶺鴒和其他鳥們活動的區域,天鵝一來,其他鳥就得退讓,天鵝這麼大彆的鳥根本就打不過,好在天鵝性子也沒那麼霸道,大家和平共處,倒也過得還行。
林團飛了一圈停在樹上觀察小弟的生活,沒注意下麵有倆工作人員在,他們正在談論八卦,說的是溫舒語的事。
距離那天到現在也過去一個多星期了,她和鳳元沉睡的時間有些久,還不知道後續怎麼樣了。
原來錢力沒有等到判決下來就自殺了,據說他被關押的時候每天都喊著彆殺我,像被鬼纏身了一樣,精神狀態異常差,四五天後他就撞牆自殺了,死狀慘烈。錢婆婆知道兒子自殺後大哭了一場,也跟著自殺,但是被及時救下來送去了醫院,隻是她心存死誌,昨天在醫院又嘗試了一次,這次沒救回來。
兩人以這樣的結局收場,足夠令人感慨了。
“一下沒了倆親人,那溫舒語怎麼辦啊?”
“警察最近一直在找她親生父親,說是通過DNA比對,人找到了,是上市人,離咱們這遠著呢,不過跟她媽說的一樣,前年就得病死了,但是那邊的爺爺奶奶還在,舒語的父親還有個姐姐,前兩天不是趕過來了麼,說願意收養她,舒語也願意去,不用送到福利院了。”
“那就好,這孩子怪可憐的,希望以後能好好的。”
林團聽到這也為溫舒語感到開心,以後她又有了個家,可以做回正常孩子了。隻是曾經受到的傷害沒有那麼輕易抹去,這點隻能靠她自己,彆人無法幫助太多。
搖搖頭她直接飛回了窩。鳳元又睡著了,身上仍舊冰涼涼的,樹頂風比較大,他將自己蜷縮成了一團,像隻黑色的大球。
林團心中有些愧疚,立即飛了上去,腦袋拱起他的翅膀,將自己塞到了他身體下。
她能感覺自己身體很熱,像個小火爐一樣。
果然鳳元一感覺到她的存在,就立即主動將她合攏在身前緊緊抱住,他眯著眼問:“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你再睡會吧,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鳳元搖頭:“不餓,睡覺。”
說完就繼續睡了,不過有林團在身邊,他的狀態明顯開始好轉,冰涼的翅膀也一點點轉溫。
林團呼了口氣,覺得在鳳元好起來之前還是少出去為好。畢竟內丹不屬於自己,雖然她的狀態比鳳元好很多,也還是需要時間煉化。於是她跟著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整個身體都被包裹住,林團緊緊貼住鳳元身體,二者間密不透風。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緊挨著鳳元之後,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肚子裡開始發燙,溫度一直從腹部蔓延到全身,原本潔白的羽毛也慢慢染上了點紅色,有股亮光規律地從她羽毛上閃動,就像是在呼吸一樣。
但這種異像完全被鳳元給遮擋住了,發出的紅光也全都被他給吸收了,沒有一個人類和鳥看到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