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誌城繼續回憶。
這本書,好似是他身邊某個愛看的朋友提過的一本年代文,因為他名字和活了兩章的炮灰一樣,朋友還特意在他耳邊提了好幾遍。
劇情裡,原身弟弟陸老三買了書,孫組長找來時帽子直接戴在原身頭上。
一邊是嚴厲的孫組長,另一邊是孫荷花的催促和弟弟的請求,他認了,然後被帶去了人保組,結果再沒後續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他的存在大概是為了給男女主鋪路,男主就是弟弟陸老三,而女主,好像是一個叫葛春妮的知青。
而好笑的是,這個知青葛春泥還是他相中的對象,兩人現在才剛捅破那層紙,但葛春泥一邊收著他的東西,一邊喜歡的是男主?
陸誌城根據劇情將其概括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原身陸誌城的苦日子和他眼中陸家人的麵貌,另一部分是男女主踩過許多踏板走向康莊大道……
原身兩章的存在感,真是一點兒都沒摻水。
坐在木板床上,陸誌城的心情說不上有多好。
再看他現在居住的環境,一關上門,房間逼擠,眼前一抹黑壓根與晚上沒啥差彆。大夏天的,屋子裡一股子陰冷,床上是發黴的味道,一摸,被子是潮的……
睜開平淡無波的眼眸,這麼一鬨騰,這具身體似乎好了不少。
緩了一兩個小時,直到頭沒那麼暈了,陸誌城覺得有必要解決一下口渴的問題。
他打開門,屋外明亮的光線迎來,兩下照亮了屋內的場景,陸誌城無意去看,果斷地轉手關上門。
“嗤!還有臉出來!”
剛踏出一隻腳,陸誌城就收到不友好的評價。
轉眼看過去,是原身的妹妹,那姑娘眼睛裡的嫌惡他現在還記得。
“看什麼看?臉都要被你丟儘了!”陸月琴生氣地將納的鞋底摔到籃子裡,氣衝衝收拾好東西回房間關上門,啪地一聲。牆上的泥被震得撲簌撲簌往下掉。
陸誌城暗眯著眼睛,身後又是一聲歎氣。
陸老大搖搖頭,欲言又止,“你把媽惹生氣了,你這個脾氣……”
陸誌城刷得抬起頭,眼睛如黑曜石一般,他似笑非笑,“我這個脾氣怎麼了?”
陸老大怔了一下,爾後喉嚨一哽,對上他的笑容,拐著彎的話到了嘴邊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陸誌城卻沒空關心他的心情,一個個都虛偽得緊,像足了自私的孫荷花和陰險的陸老頭。
陸老大看起來老實,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原身身上的便宜卻一點沒少占。
他心裡譏諷地笑了一聲,抬腳往記憶裡的廚房走去。
廚房裡,錢月梅正在燒火煮飯,一見來人出口就要抱怨,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陸誌城一點也不客氣地用蒲勺撈了一把鍋內的熱水,吹涼了要喝。
錢月梅忍不住了,聲音尖利,“老二你這是乾什麼呢?我這做飯的熱水!”
尋常人煮粥都是鍋裡燒水,倒上米,咕嚕咕嚕冒泡時用筷子攪一攪,快稀了再加水,能煮多稀就煮多稀。
錢月梅剛把水煮開,她煮飯習慣和彆人不一樣,她喜歡水熱了再放米。
陸誌城餘光瞥了她一眼,“我喝口水都不行?”
錢月梅嘴巴動了動,眼珠子一轉,再結合老二現在的模樣,一看就不能惹,俗話說,狗急了還跳牆呢?
她生硬地嘀咕了一句,“又沒說不讓你喝。”
陸誌城喝了一口熱水,錢月梅燒火的動作劈裡啪啦的,生怕彆人不知道她在生氣。
隔壁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陸誌城嘴角不落痕跡地微扯,慢悠悠地喝著熱水,當作沒聽見孫荷花喊他的聲音。
孫荷花鍥而不舍地拍房門,“老二!老二!”
錢月梅幸災樂禍地應了一句,“媽,老二在廚房!”
陸誌城瞥了她一眼,錢月梅的笑容僵在嘴角,她閉了嘴。
廚房門口很快響起腳步聲,來人刮來一陣風,陸誌城往旁邊一閃,孫荷花誒誒呦一聲,巴掌落了個空,腰差點閃了。
她氣急敗壞的,看見老二還在那慢悠悠地喝水,氣管都要炸了。
“老二!你還有心情在那喝水!”早上那事她還沒教訓呢,孫荷花是完全把陸紅兵的叮囑忘腦後了。
陸誌城將蒲勺移遠了點,省得她亂噴的口水掉進去。
有人撐腰了,錢月梅理直氣壯地告狀,“媽,老二把我剛燒好的水給謔謔喝掉了!”
井水非常純天然,煮熱了還有股甘甜,陸誌城還有心思在那想。
“氣死我了!你是要氣死我是不是?”孫荷花一點理不講,撈起角落裡的柴火棍。
“行了!”眼看著就要落在他背上,陸誌城放下手裡的蒲勺。
孫荷花和錢月梅嚇了一跳。
他的下一句讓孫荷花連火都發不出來。
“大伯母,你敢打我,不怕你們的四弟在夢裡找你們?”
孫荷花上一秒還在激怒之中,一抬頭對上他了然的眼神,大腦一白,瞳孔慢慢睜大,那一瞬間忽然什麼火都沒了,腦子裡想的全都是:完,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