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氣息拂過耳邊,宋明寶頂不住,一張臉撲哧冒熱氣,勇氣殆儘,裝死沒用,她埋頭想要退出來。
陸誌城單手虛攬著她的肩膀,也沒讓她掙紮開。
這會宋明寶一動不動不敢動的,想起孫愛麗的話,她忽然硬氣地來了一句,“你要是敢嫌棄我,我跟你沒完!”
宋明寶腦子一衝動,糊了將近一個月的大腦忽然清晰起來,麵前這人是誰,還不是她那啥!
她才不會像孫愛麗說的那樣!
陸誌城若是知道她的想法,可能要謝謝孫愛麗刺激了她一下。
他聽見了打鼓一樣頻繁的心跳聲,近在耳邊。
陸誌城輕輕嗯了一聲,收攏手臂,“不嫌棄?那我抱一抱?”
他試試她還不會不會炸毛。
宋明寶呲溜一下,臉色脹紅得跟蹂/躪過的西紅柿一樣。
見她這反應,陸誌城懂了,他微彎下腰,一手摟著她的背,一手摟著他的腰。
小小又軟軟的一個,抱緊的那一刻,他鬆了一口氣,很舒服的一種滿足感,能自己學會懂事了,真好。
隻不過抱了沒兩秒,她掙紮著要出來,咬著牙齦道,“抱夠了沒有,你真的很煩人!”
得,還是不會說話。
抱是抱了,夜深了,晚上覺還是要睡的。
新的一天開始,宋明寶還是會躲著他,但明顯落在他臉上的視線多了起來。
時不時都要跟著他,他一回頭,她就立馬低頭,若是對視上了,還會瞪你一眼。
但是,陸誌城揉揉眉頭,事情好像忽然就不在他把控之內了。
就比如此時,宋明寶今天倉庫那邊沒活乾,而陸誌城忙了一下午回到家,看見她在忙碌,他就要上前幫忙。
宋明寶丟下火鉗走過來,輕輕把他推開,“我自己來,不用你弄。”
陸誌城舉起兩隻手,一頭霧水,站在那看她忙來忙去。
搶活乾這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窗戶紙捅破後更頻繁。
偶爾和她說上一兩句話,忍不住嘴硬了,她下一刻就懊惱地想扇自己嘴巴。
陸誌城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好像明白了什麼。
討好,笨拙的討好?
所以她有意無意的動作,是為了讓他不要嫌棄她?
不過,誰跟她說他會嫌棄她的?
等吃完晚飯,
再一次從他身邊晃過,陸誌城一把拉住她手臂。
她愣著抬頭,“怎,怎麼了?”
“忙完了沒有?我有話跟你說。”陸誌城望進她的眼睛裡,詢問她。
宋明寶眨眼睛的頻率加快,努力讓自己不要避開他的眼神。
“說啊,”她氣息不穩,視線下移,是他拉住了她的手臂。
陸誌城微皺著眉頭,“你等一下,”
他檢查了灶下的火星,確定安全後,回頭對她道,“你跟過來,”
宋明寶欲言又止,忐忑地跟在後頭,腦子亂得跟漿糊似的。
一進房間,陸誌城背對著她。
“怎麼了?”宋明寶有些受不了這氣氛,著實難受。
陸誌城遞給她一塊紅薯乾,他走到床邊坐下,搬了張凳子在對麵,示意她坐下來。
“乾什麼?”她緊張得一頭霧水,到底還是聽話地坐下來。
她一坐下,陸誌城便抬起手,嚇得宋明寶兩隻手背到後頭,紅薯乾都捏變形了。
陸誌城身形放鬆,將她的所有反應映入眼瞼,“說吧,這兩天怎麼了?”
宋明寶反應過後立馬裝傻“什麼怎麼了?”
陸誌城抬起一半的手搭拉在她腦袋上,“搶我的活?不努力乾活怕我不讓你住我家了?”
宋明寶晃晃腦袋,一聽最後那話咬著牙齦,“你敢!”
陸誌城大手一頓,“所以你是怎麼樣就保持怎麼樣,聽話懂事就好,不用特意搶活乾,我也一樣養著你。”
宋明寶那顆小心臟撲通撲通,話到了嘴邊咽了下去。
“你在說什麼話,我聽不懂。”
陸誌城覺得乾脆給她取名叫‘宋彆扭’得了。
她一激動一躲閃,對麵的凳子一晃,陸誌城伸手一把拉住她。
她臉上保持著彆扭的表情,就這麼被她拉了回來,半個人往床上傾。
陸誌城左手拉著她,右手虛撐著她,不過兩秒功夫,他扶著她坐起來,他站起身,“我去洗澡了,”
宋明寶刷得抬頭,盯著他背影的眼神竟然還有些小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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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事情一說開,相處要簡單多了。
至於關係真正近一步,陸誌城抬手直揉眉頭,那也要再等等吧。
但宋明寶不知道啊,她以為是陸誌城不接受她。她這沒心沒肺的脾氣也難受了好幾天才好。
孫愛麗刺激了她一番,又有錢麗說的那些話,她是啥嫌棄不嫌棄的想法都沒有了,等宋明寶反應過來,她才發覺自己好久沒在心裡罵過他鄉巴佬三個字了。
秋去冬來,時間轉得飛快,天氣一點點冷下來。陸誌城收到消息,原本弄好的工作要換一下,他又要推遲到來年春天才能去,結果一呆已經呆到了冬天。
清晨一推開門,滿目的都是昨夜下的霜,凝結在秸稈、枯草上,白白的一片片。
大人小孩都往身上套衣服,一件兩件,穿得醜沒事,暖和就成。
冬天不漚肥,等於白乾。十二月份,過年殺豬之前,豬圈雞圈以及其它排出的糞便,全都要挑到地裡埋下,為的就是來年土地肥沃,爾後來個大豐收。
陸誌城忍受無能,直接請了好幾天的假待在家。
屋後有一窩雞圈,裡頭養了六隻雞,一隻公五隻母的,是兩個月前陸誌城從彆人那用彆的東西換回來的。
換回來時有拳頭大小,現在都能下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