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宜思來想去, 將自己的猜想和舒宜媽媽說了。
前幾天舒宜就和舒宜媽媽說了老師給她們進行性教育的事情, 舒宜媽媽聽到之後誇讚了舒宜的老師們一番, “你們這個新班主任挺負責任的。”
之前的那個班主任, 舒宜媽媽雖然沒有當著舒宜的麵說過她不好, 但舒宜媽媽心底是不太喜歡的, 總感覺之前那個班主任有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感覺,該上課也上課,該批改作業也批改作業, 但是額外的事情一點都不會做。現在這個新班主任, 舒宜媽媽就覺得他非常負責,對學生們非常用心。
舒宜媽媽一直覺得女兒年紀還小, 還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壓根沒想到要對女兒進行性教育。得知學校裡的老師們把男女生分開, 分彆講了這方麵的知識, 舒宜媽媽才恍然,自己也該給女兒講一講了。
舒宜媽媽倒沒對舒宜說不能早戀之類的,舒宜媽媽感覺女兒在這方麵根本還沒開竅呢, 舒宜媽媽說的也是要學會保護自己, 平時多長個心眼兒, 萬一發現什麼不對勁趕緊跑。
舒宜媽媽對舒宜說道, “不管發生了什麼, 你都要告訴媽媽, 媽媽永遠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儘管舒宜媽媽告訴舒宜要保護好自己, 但聽到舒宜對她說, 同班的葉誌成可能以前遭遇過不好的事情,舒宜媽媽還是愣了半天。
“啊?你們班葉誌成不是男孩子?”
在舒宜媽媽的觀念裡,性侵是隻有女孩子才會遇到的事情,男孩子在這方麵就不讓家長擔心。
而且就算男孩子也會遇到這方麵的危險……不也應該是女人性侵小男孩嗎?怎麼葉誌成他爸揍了鄰居老大爺?
鄰居老大爺都七十多歲了!竟然會對十多歲的小男孩下手?
舒宜媽媽難以置信,對舒宜說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比如說幾件事趕巧了?葉誌成走神其實和性教育沒關係?他爸把鄰居老頭揍了,也和葉誌成沒關係?”
舒宜點頭,“有可能,本來這些就都是我猜的。”
但舒宜媽媽又覺得不對勁,“那也不對啊……葉誌成他爸揍了七十多歲的鄰居老頭,這事兒太不尋常了。如果真是你猜的那個理由,我覺得還能說得通!如果是彆的理由,還真想不到還能有什麼理由,讓他爸去揍七十多歲的老頭了。”
舒宜對媽媽說道,“不管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在家說一說也就算了,媽你在單位就不要提這件事了。”
“葉誌成最近在學校總是走神的事情,班裡注意到的同學也不多,這種和自己無關的小事兒,一般同學回家也不會和家長提起。”
“至於葉誌成爸爸揍了鄰居老頭的事,媽你聽過了就算了,在單位不要再當做一件稀奇事和彆的同事講了。”
“所以說,同時知道葉誌成最近魂不守舍和葉誌成他爸把鄰居老頭揍了的人,應該不多。”
舒宜重重地歎了口氣,“不管我猜到的是不是真的……希望我猜到的事情,不會有更多的人猜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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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舒宜的猜測是對的話,這種事情被更多的人知道,無疑是對葉誌成的二次傷害。
如果是舒宜想多了,或許還會有其他人做出和舒宜一樣的聯想,顯然對葉誌成也不是一件好事兒。
隻有把這件事控製在最小範圍內,其實對葉誌成才是最好的。
舒宜覺得葉誌成爸爸揍人的舉動有點衝動了,如果葉誌成爸爸揍的是一個二十歲、三十歲、四十歲的人……都不會成為新聞,但一個壯年男人揍了七十多歲的鄰居老頭,這件事的新聞性就很強了。
估計是葉誌成爸爸在氣憤之下,一時失去了理智吧。
舒宜期盼著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不要再鬨大了,鬨大後最痛苦的恐怕還是葉誌成。
舒宜默默地關注著葉誌成,葉誌成這幾天已經不隻是上課頻頻走神了,每天從早上進教室到晚上出教室,幾乎沒有一秒在好好聽課,從頭到尾都是神遊天外的樣子。
葉誌成的臉色也很差,黃蠟蠟的,非常憔悴,眼睛下麵是濃濃的黑眼圈……舒宜以前從來沒有在十多歲的小孩子臉上見到過這麼明顯的黑眼圈。
一節體育課,一節音樂課,舒宜都沒有在操場上和音樂教室裡看到葉誌成的身影,舒宜猜測是班主任把葉誌成叫走了。
不管究竟是怎麼回事,葉誌成的事情如今家長也知道了,老師也知道了,已經沒什麼舒宜一個小學生能夠做的事情了。
舒宜想了想,還是有一點她能幫上忙的地方,她敲響了班主任的辦公室門,對班主任說道,“老師,我看到咱們班有同學最近心情不太好。”
“如果有必要的話,您可以提醒一下同學家長,帶孩子去看一下心理醫生,做一下心理疏導。”
如今人們求助於心理醫生的意識還很淡薄,甚至有些人諱疾忌醫,認為看心理醫生就代表著精神有問題……但有些困境是無法靠自己的力量走出的,這時就需要心理醫生的幫助。
班主任聽到舒宜的話,盯著舒宜的眼睛看了兩秒鐘,最終什麼也沒有問,點頭說道,“好,老師記住了。”
“老師謝謝你,你是一個關心同學的好孩子。”
得到“好孩子”獎章的舒宜走出班主任辦公室後,感到輕鬆了些許,她已經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隻能祈禱葉誌成一切順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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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事情的發展並不如舒宜期待的那樣。
第二天,王樂樂來找舒宜,拉著舒宜的袖子一路走到操場角落的高低杠旁邊,一臉嚴肅地對舒宜說道,“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教室裡有暖氣,可以說是溫暖如春,但教室外麵就真的冷了。雖然今天是晴天,但太陽的溫度仿佛一點也傳遞不到人們身上,舒宜記得昨天的天氣預報說,今天的最高溫度隻有2度。
舒宜被王樂樂一臉焦急地拽著袖子出來,隻來得及把長款棉服披上,帽子、圍巾、口罩……通通沒有來得及戴,如今舒宜站在零度左右的空氣裡,感到凜冽的寒風像刀子一樣,一刀刀割在她的臉上。
舒宜疼的不僅是臉,還有心,她的臉直接暴露在這麼冷這麼乾的空氣裡,站上五分鐘,恐怕五片麵膜都救不回來。
何況她現在哪裡還有麵膜?她唯一的護膚品就是鬱美淨。
王樂樂背靠著高低杠站著,把舒宜從教室裡拉到了操場上,卻又不肯開口了。舒宜隻好催促道,“什麼事兒?你趕緊說呀?”
王樂樂一咬牙,一股腦地都對舒宜說了,“葉誌成全都告訴我了。”
舒宜聽到葉誌成的名字,頓時心中一緊,她連忙阻止了王樂樂下麵的話,“等等,葉誌成告訴你的事情,允許你和彆人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