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不用,Offer都來了,簽證也下來了,沒什麼問題。”交換生項目和留學還是有一些區彆的,他已經算過了,那邊的留學生宿舍一個月至少500鎊,生活費一個月也要500鎊,校外住宿反而更便宜,一年的開銷則要十多萬。
但這部分資金他是可以自己拿出來的。
暑假,薛宥卡被幾家不同的漫展主辦方邀請,輾轉幾個城市,他自己樂在其中,還出了一次哈利波特。跟何小由講電話的時候,還得知胡醫生的女兒胡粵考到了Y大來,Y大就是孫文浩的大學,在T大不遠。
九月,薛宥卡是自己飛過去的,從倫敦轉火車,輾轉到了牛津郡。先帶著一部分行李安頓下來。
這是一座古老的城市,隨處都是油畫般的風景。
他被錄取的學院不是最熱門的學院,叫New College,始建於1379年,位於牛津郡市中心。
薛宥卡提前就聯係好了校外的住宿,是一個聚集了留學生的小彆墅,一個人一間臥室,剛好看見有人畢業退租,他就聯係上,看過房間的圖片後,順利把房間租了下來。
單間臥室,有獨立衛浴,月租是550鎊。
據上一個華人留學生說:“住一起的有個日本妹子,有個法國佬,有個印度妹子,還有一個中國男生,還有兩個是合租的美國人。除了法國佬有時候要帶人回來搞,其他的都沒什麼,人都不錯,都是牛津的國際學生。我還有好多家電,都可以留給你。”有個比較糟糕的事,他急著轉租沒說——這個法國佬男女通吃。
薛宥卡坐車抵達住宿點,打電話各種忙活,辦手續,簽合同,又出去辦了卡,在超市買生活用品。
辦了卡後,薛宥卡第一時間給家裡發消息告知,然後給程譽發消息,說自己到了,已經安頓好了,不過在超市買東西,講國際長途電話很貴,話費會很快用光:“你等我回去後,連上網跟你講語音。”
“那你把你住的地方地址發給我,確定安全嗎?我姥爺的房子在市中心,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鑰匙,得回家去問問。”
薛宥卡說自己簽了一年的合同,錢也給了,沒什麼問題的:“我到的時候宿舍裡隻有兩個人,都是女生,我住的房間在二樓,她們在一樓。”
這兩個女生一個日本來的一個是印度人。大家的英語雖然帶著各地口音,但交流很順利。
當晚他做了不辣的紅燒牛肉麵,印度妹子說很好吃,日本妹子說好吃但是太辣了,所以隻吃了一口。薛宥卡也覺得味道有點不太對,似乎是肉的問題,這邊的肉有種不一樣的腥味,可是太餓了,就一口氣吃完了。
晚上休息,薛宥卡調到北京時間,那邊是七點。
兩人講了半小時的語音,薛宥卡說東西還沒買齊全:“明天還得出去買,上個留學生把他的自行車低價賣給我了,我明天可以騎車去逛一逛……”
他今天剛到,太累了,跟程譽講電話講到眼皮打架,那邊哄他睡覺,他才閉眼。
大概在四五天過後,算是基本安頓下來,他每天沒事就上街去逛,拍拍照,熟悉上學的路線、和四周的美食娛樂,看見有租船的地方,問過價格後就放棄了,一個人租不劃算——十月初才開學,開學前他還有大把的時間,終於,時差倒過來了,也接到了電話。
“我到火車站了。”
“我來接你!”薛宥卡麻溜地爬起來,騎著自行車晃晃悠悠地出去了。
火車站留他住的地方不遠,騎自行車才十五分鐘的車程。
隻是他沒有想到,來的不是程譽一個人。
“嗨。”林時茂朝他揮了揮手。
Wolf衝他點頭。
程譽麵無表情的,隻有眼睛在笑,是一種溫暖的光芒。
天蠍的四人依次排開,站在他麵前,牛津籠罩著陰雲的天空豁然開朗。
薛宥卡太過震驚:“大家……怎麼,全都……”
“Turbo給我們談了個全英巡演,以後每個月我們都要去一個城市演出一場,”老K臉上掛著燦爛的笑,“Turbo要定居牛津一年,就一起來了啊。”
——原來程譽之前是在忙這個。
程譽看向他的破爛自行車:“你騎個自行車,是準備載我嗎?”
“載一個人沒問題。”薛宥卡問,“那住哪裡?鑰匙找到沒有?”
“找到了,不過還需要打掃。”程譽說,“今天先住酒店。林時茂明天去買房子,說住一年不住了租給你們留學生很劃算。”
說好了晚上再一起吃飯,程譽的行李被他們丟上出租車然後離開。
薛宥卡騎著車,程譽坐在後座,不過兩隻腳撐在地上,慢慢地往前走,自行車速度很慢,因為臨近開學,城市裡人來人往,白天很熱鬨,大概是他們這樣有些招人眼,也有人扭頭看,但並不是讓人很厭惡的那一類視線。
薛宥卡並不熟練地掏出地圖介紹:“從這條街過去好像是凱瑟琳學院。你要喝杯咖啡嗎,那邊貌似有家不錯的咖啡,如果你現在還有精神的話。或者我載你去酒店休息吧。”
“什麼樣的咖啡,你還能喝出來好不好喝?”程譽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其實並不困,隻是想多跟他待一會兒,他把頭貼在薛宥卡的後背上,像貓一樣蹭了蹭。
“是宿舍那個日本妹子推薦的,我還沒喝過。”
用鼻音應了一聲:“那就去吧。”
薛宥卡朝著那邊慢慢騎車,程譽用腳在地上蹬,這時,一滴水落在頭頂,薛宥卡抬頭看天色。
“又要下雨了。”
這場雨下得很快,自行車停靠在路邊,兩人在學術氛圍很濃的咖啡廳內躲雨,程譽雙手捧著一杯熱咖啡,問他:“你有沒有發現我今天哪裡不一樣了。”
薛宥卡從他的頭頂開始往下看,還是一樣英俊的眉眼:“新衣服?”
程譽晃晃手指,把手擱在桌上。
薛宥卡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程譽的兩隻手腕,都很乾淨。
“被我丟了。”程譽指的是手環。
牛津充滿了自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