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宥卡:“……”
“程譽……”他喊。
“嗯?”程譽以為他得罵人,或者溫和地來一句聽清楚了,卻沒想到那邊的聲音比他預想的還溫柔,說:“我愛你。”
程譽整顆大腦神經中樞全部宕機,坐在沙發上,又站起來,想推開露台的門從上麵跳下去冷靜冷靜,好像有種熱淚盈眶感,這種言語的直白告白足夠動人,心跳得癲狂,充盈著喜悅,這種喜悅跟他在一起做任何事都會有,隻是這一刻濃烈到了極點。
程譽甚至有種自己會真的犯心臟病死掉的錯覺,許久沒有出聲,出聲第一句是:“你再給老子說一遍。”
薛宥卡好像很無奈:“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凶。”
“……對不起,啊,我,對不起,”他連著說了兩句對不起,“我腦子麻了,我有病,你乾嘛突然、突然告白,艸,我他媽……我、我也愛你。”
這種情感相當複雜,無法描述,就想立刻現在馬上見到他,抱他吻他乾他。
程譽已經控製不住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討他喜歡的人存在。
兩個人這通電話講了兩個小時,程譽已經坐在了去機場的車上,沒想彆的,就是花三小時飛過去看他一眼,然後再回來,不然今晚他得憋死。
但薛宥卡電話講得太久了,久到何小由都回來了,偷聽但沒聽見什麼,因為他聲音太小了,可她直覺不對,問他:“跟誰講電話?”
“同學。”他鎮定地回答。
“哪個同學?你那個會打籃球的同學?”
“哪個會打籃球的?”薛宥卡認識不少愛打籃球的。
“很帥的那個,來過咱家,叫程什麼……程譽?大齡巨嬰,睡酒店還要你陪……”何小由一說,就想起來,更覺得不對勁了。
“程譽不打籃球。”薛宥卡想起來表姐的知乎回答,編造說豪門繼承人L愛打籃球,還好她沒寫打鼓。
何小由:“他那麼高不打籃球?”
“長得高和打籃球沒有關係,而且他有先天性心臟病,是不能打球的。”
何小由“啊”了一聲,表情顯得意外:“可憐的孩子……”
“如果知道你說他是大齡巨嬰,他會發病給你看的。”
“那媽不說了,你也彆跟你同學說。”
下午六點,是跟胡醫生父女倆一起吃鴨腸火鍋,現在胡醫生和何小由的關係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吃火鍋都挨在一起坐,還給對方打料碟。
胡粵去年高考就考上了Y大,問薛宥卡牛津生活,說自己去T大參觀了,後悔當年沒有死命讀書了,T大的氛圍太棒了,自己學校比起來就像個城鄉結合部,學渣進去都直不起腰。
胡醫生教育道:“大學還有四年可以繼續努力。”
“我怎麼努力都比不上他吧?”胡粵道,“還不如找個像他這樣的男朋友呢。”
胡醫生馬上說不行!
何小由看看兒子,又看看和兒子同齡的胡粵。
胡粵:“我開玩笑啦,你們結婚我們就是兄妹啊,不結婚也是兄妹。”胡粵對何小由接受良好,“我的意思是,以哥哥為標準的,至少要跟他差不多優秀吧?而且像哥哥這麼優秀的男生,早就有女朋友了吧?”
薛宥卡手裡的筷子從紅鍋裡提起來,他知道自己應該說沒有,這樣可以避免麻煩,但說沒有說不定也會有麻煩,還是更糟糕的麻煩。
他點了下頭,承認了。
何小由張大了嘴,震驚意外:“什麼時候的事兒,米米你怎麼都沒跟媽說。”
“沒多久。”
“在國外找的嗎?不是外國人吧?”
“不是,媽,這個問題,我現在不想多說,以後再說吧。”
“好好,”何小由,多問了句,“她,他不打籃球吧?”
“不是。”
何小由好像有很多要問的,都被他擋了回去,胡醫生拉住她的手,小聲說:“小孩臉皮薄,彆多問了。”
吃完飯,胡醫生說有手術,何小由也說自己臨時要去加班。胡醫生開車,先把胡粵送到家,然後一起回的醫院,何小由叮囑讓他回家早點休息,說要加班到早上。
然後兩個人進了醫院,繞了一圈又開車出去了。
薛宥卡也出去了,打車去了機場。
程譽上飛機了才告訴他在飛機上,叫他等著。
他去的時候還遲到了一會兒,程譽戴著墨鏡在出口站了有一會兒了,路邊來往著問他要不要坐車的網約車司機,還有路過了回頭看他、拍他的。
程譽是很不喜歡等待的,心裡也煩躁,仍然是很耐心地等著。薛宥卡乘坐著出租車把他接到,程譽臨時才訂他們家附近的酒店:“就來看你一眼,明天就回去。”
薛宥卡又想起他們家的私人飛機:“飛一趟八萬,來回十六萬?”
“漲價了,現在要15一次了。”
“航油漲價了嗎?”薛宥卡想了想,“沒漲這麼離譜吧。”
“換了架飛機。”
“……哦。”不愧是開口就要拿一個億砸死何小由的男人,薛宥卡顯得很平靜,又說,“我不是說過幾天就要回北京了嗎。”
開學就是大四,薛宥卡得找實習工作了。
“我覺得打電話不夠表達我有多愛你。”程譽漆黑的眼底好像燃了一簇火苗,在車裡壓低聲音咬耳朵,“必須讓你身體也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