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能去奶奶家嗎?”
“不,你現在哪裡都不許去。”何小由去上班時,叮囑他在家寫作業,薛宥卡看看書,寫了會兒作業,最後還是翻出漫畫來看。
可他記得哥哥,哥哥要離開了,讓自己去送他。
薛宥卡知道他有心臟病,好像還要去做手術歡心,擔心他凶多吉少,想去見朋友最後一麵。
可第二天,何小由帶他去了姑母家,姑母家已經空了,何小由前兩天都在收拾這裡:“過幾天你們就開學了,等你開學我們就住這兒了。”
但還是不允許他出門,但隻是嘴裡不允許,也不敢反鎖門。新聞看多了,怕小孩被反鎖著出事。但她上班途中,每到休息的時候,就會打一個電話確認薛宥卡是不是在家。
薛宥卡在家猶豫了好久,還是跑出去了。但從姑母家去鄉下,開車要半小時,薛宥卡花錢攔了輛黃包車。
衛伯在喂鸚鵡,看見他來:“你是來找哥哥玩的?”
“嗯,哥哥是不是明天要走了?”
“是,哥哥要回家了。”
“阿嚏——!”
薛宥卡聽見鸚鵡打了個噴嚏,很好奇:“伯伯,我能喂它麼?”
程譽站在樓上,看他來了也不上來,反而在院子裡和鸚鵡玩得很開心。
所以他過了一會兒上來的時候,程譽是戴著耳機的,沒聽見似的沒理他。
薛宥卡在旁邊坐了幾分鐘,就坐不住了:“程譽哥哥,你在聽什麼啊,能不能給我聽一下。”
程譽不搭話,用餘光看他。
旁邊那小孩兒睜著大眼睛望著自己,然後小心翼翼地伸手,戳了他一下、兩下。
“你乾什麼?”程譽還是憋不住理他了。
他縮回手,委屈道:“你不要不理我啊,我專門過來看你的,我給你帶了荔枝。”
家裡沒有彆的好東西,也就是荔枝多了些,都是奶奶家栽種的,從書包裡掏出荔枝:“其實這個凍冰箱最好吃了,凍一晚上拿出來,就像冰果凍一樣。我給你凍上吧,你明天上飛機吃。飛機上能不能吃水果啊?”
“能。”程譽言簡意賅。
薛宥卡親手剝開荔枝給他,程譽問:“你洗手沒有?”
“……沒有,那你自己剝吧。”他準備自己吃了,程譽便伸手接過,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咬了一口他用不知道乾不乾淨的手剝開的荔枝。
薛宥卡臉上笑顏逐開:“我沒坐過飛機,你是坐飛機走嗎。”
“要坐飛機。”先坐船回家了,再坐飛機離開。
“飛機什麼樣子的。”
“沒什麼特彆的,小小的,上去就睡覺。”
“是不是離雲很近啊。”他憧憬地問。
程譽“嗯”了一聲,搓了把他像男孩兒似的短發:“以後帶你坐。”
“好的,謝謝哥哥,希望你身體可以好起來,然後帶我去坐飛機。”
程譽說會好的,薛宥卡待不了太久,怕何小由打電話發現自己不在家,坐了一會兒就提出要走。
程譽送他出去,說讓衛伯送他,姥爺說衛伯開車出去買菜了:“怎麼,米米不留下吃晚飯嗎?”
“要回家了,回家晚了媽媽要生氣的。”
“那你坐一會兒,我叫衛伯伯回來送你。”
薛宥卡:“不用了伯伯,我走到橋上去打車吧。”
程譽想跟他多待一會兒,主動說自己送他去橋上坐車。
鄉間小路上,地麵上一窪一窪的積水,昨夜下過一場雨。
薛宥卡問起程譽什麼時候來,程譽說明年假期過來。
“我會想你的。”薛宥卡承諾道。
“……嗯,”程譽發自內心地笑起來,把鼓槌遞給他,“這個送你了。”
“這筷子好粗啊。”他經常看見程譽盤這雙筷子。
“不是筷子,是打鼓的鼓棒,沒見識。”
“哦……”
程譽嚴肅臉:“好好保管,不許弄丟了。”
薛宥卡堅定地說好:“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
雖然不知道是乾什麼用的,但既然是禮物,他肯定會收好的。
程譽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要我送你到家門口嗎?”
薛宥卡說不用了,程譽好像聽不見一樣,硬是擠上車,薛宥卡不能趕他下車,隻能報出地址。
出租車發動。
“哥哥,你為什麼一定要送我回家。”
“壞人太多了,你對人沒戒心,被騙了都不知道。”
“我有啊。”
“你有個屁。”程譽嗤笑,一字一句地叮囑,“上中學了,在學校裡認真上學,好好讀書,不許理班上的男同學。”
“好……啊,不對,為什麼?”
“你說為什麼?”程譽看著他的手,想牽一下,但有些不好意思,“你都是我的人了。”
司機震驚臉。
程譽自顧自的:“等你長大,我以後會娶你的。”
司機張大了嘴。
薛宥卡沒什麼反應,點了點頭,說行。
程譽終究是沒忍住,在下車的時候,拉了下他的手指尖,捏住說:“米米,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