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鄭博遠想也不想就否認。
他十分了解自己這個堂妹,對方是個什麼性子,鄭博遠一清二楚。
那是個從小就不受關注,性格懦弱膽小的小女孩。
一點威脅性都沒有。
隻是人家命好,投生成了自己大伯的女兒。
但她十九年來所有的不幸,卻也來源於此。
誰讓她是大伯的女兒呢?
實習生到底年輕,一聽到質疑,她馬上就急了:“不信您看嘛。”
“喏,網上現在都傳遍了,現在都還在直播呢!”
鄭博遠接過手機,看了兩眼後,臉色越發難看。
屏幕裡,女孩身手矯健的穿梭在茂密的叢林裡,她身體各處線條流暢且帶了一點攻擊性,此時警惕的樣子像覓食的獵豹一樣,渾身上下都充斥著野性的美。
相比之前,女孩的眼神堅毅了很多,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沒有多麼淩厲,甚至稱得上是平靜。
就那種,古井一樣毫無波瀾的平靜。
鄭秀變了。
鄭博遠的握著手機的手有一瞬間的收緊,許久之後,他臉上綻開一抹堪稱溫和的笑容:“沒有事的話,你先出去吧。”
“啊?”
實習生愣了一下,然後點頭:“哦哦,好的。”
辦公室門關上,鄭博遠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
此時,海島上的鄭姚正在探索腳下的這座島嶼。
她需要知道這個小島上究竟都有什麼,以及河流湖泊甚至是各類植物以及山脈的分布。
尤其是河流或者其他水源,一旦找到,她以後就再也不用為葷腥而發愁了。
就算是老虎熊這樣霸主級的動物,也是需要定期補充水分的。
在周圍都是海水的情況下,這就是一個天然的豬圈。
知道水源的位置,想要捕獵就隻需要守株待兔即可。
眼前的這座小島超乎尋常的大,鄭姚順著地麵積水的流向,一邊往東邊靠攏。
——至於為什麼是東邊,自然是天上的太陽給出的答案。
鄭姚也不是單純的尋找水源,一邊走,她一邊觀察著這座森林。
未經人類開采的森林就像是一座寶庫,裡麵蘊藏著豐富的自然資源。
幾乎每走幾步,鄭姚就能遇到能派得上用場的東西——
比如眼前的這些菌子。
經過一夜雨水的洗禮,濕熱的氣溫下,各類孢子爭先恐後的從石頭縫裡、樹根裡、腐木裡冒了出來。
菌子的種類很多,就算是鄭姚也沒有辦法都記全。
為謹慎起見,她隻摘了一些自己認識的放進包裡。
至於隔壁的程瀟和許薇則看的頭皮發麻。
菌子這東西,許多都帶有毒性,一不留神可是要吃死人的。
在完全不了解的情況下,就算看到了地上有一些和鄭姚采摘的有些相似,心虛之下,他們也不敢貿然動手。
這就是真才實學和比葫蘆畫瓢的區彆。
算了算了,大不了不吃了嘛。
程瀟和許薇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隨後鄭姚又采集了不少草藥,雖然自己目前倒沒有什麼不舒服,隨著內力的加深,病痛也會逐漸減少,但這種東西終究是有備無患。
時常備著,總比需要的時候沒有的強。
“她拔的究竟是這個,還是這個?”看著手中兩顆模樣相似的兩株野草,程瀟一臉糾結。
“究竟選哪個比較好呢?”
“我建議一個都不要。”許薇一盆涼水潑了上來:“首先,我們確定不了究竟哪個是對的,其次,我們也不了解它的功效,就算采摘下來也沒用。”
有這個功夫,不如多做幾個記號。
一路走來,全靠許薇時不時將布條綁在周圍的樹上,兩人才不至於迷路。
而鄭姚,她什麼都沒做。
許薇有心提醒對方要小心迷路,可惜,兩人沒辦法聯係,許薇隻能將這種擔憂壓在心底。
“那鄭秀是怎麼知道的呢?”
聽了許薇的話,程瀟略微有些失神:“感覺她什麼都懂的樣子。”
可是程瀟有了解過幾個成員的大概背景,鄭秀儘管不算最差,可也好不到哪兒去。
非科班出身,國內一所三流大學的學生罷了,還是學金融管理的。
她沒有理由,也沒有道理會懂這些啊!
關於這個問題,鄭博遠也想知道答案。
難道說,這節目真就這麼鍛煉人?
看著有條不紊,麵容平靜的女孩,鄭博遠心中莫名升起了淡淡的恐慌。
他討厭這種不受控製的感覺,這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在他的計劃裡,堂妹就應該一輩子唯唯諾諾才對,這樣自信的一麵,實在是刺眼。
恰在這時,辦公室的門重新被推開。
“鄭經理,鄭總來了。”
原來是鄭博遠的大伯,鄭秀的父親來了。
聽到這個聲音,鄭博遠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再然後,一個麵容嚴肅、略微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原來,今天是鄭博遠第一天上任經理,對方是專程來探望他的。
“怎麼樣?還適應麼?”
鄭博遠當然不會說不適應,他先是說出了一些工作上遇到的問題之後,又順便關心起了自己大伯的身體。
“不錯。”鄭建設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不驕不餒,我很看好你。”
鄭博遠連連擺手,一幅受寵若驚的模樣。
見鄭建設就這樣似乎就準備走了,鄭博遠甚至主動提起了自己的堂妹:“小秀現在在做直播,您要不要看一下。”
“提她做什麼?”聽到自己女兒的名字,鄭建設臉上的笑意頓時就淡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