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見色忘義(2 / 2)

話說回來,就算有一天,常安接受自己作為她的夫君,應該也不會像江初月說的一樣。

畢竟,沒出變故之前,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嬌女,是無數修士口口相傳的傳奇,是眾星拱月的千年第一天才,是邊關殺妖無數的女戰神。

這麼一個人,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性格高冷,不會像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兒一樣粘人。

“想想還有點兒遺憾……”

任平生心中升起一抹悵然。

其實,作為一個沒怎麼談過戀愛的老單身狗,他還是更喜歡那種軟軟糯糯的女孩。

常安這樣高冷類型的也不是不行,就是感覺差了點什麼。

畢竟,誰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又純又欲,對旁人高冷如霜,對自己可甜可鹹呢。

當然,不管常安是什麼類型的女人,作為她的夫君,都應該包容,而不是想著改變她,這是任平生與人相處的一貫準則,對待親密關係也是一樣。

想到這。

任平生不再去想江初月編造的不切實際的謊言,隻是安靜的坐在床榻邊,陪著自家夫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

常安的呼吸漸漸變得均勻,睫毛也不再顫動,隻是靜靜的躺在床榻上,偶爾身子微微一動。

睡著了?

任平生坐在床榻邊,看著進入夢鄉,眉毛舒展的常安,眸中流露出一抹恍惚之色。

眼前的場景,讓他升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這種熟悉感來自何處?

任平生思索了幾秒,終於回憶起來。

四五年前,某一段時間。

自己因為始終無法突破九品,又被老爹禁錮在北境,心情低落到極點。

隔三岔五便會跑到郊外的某座山上,從日出躺到日落,放鬆心情。

也是在那個時候,在山上遇見一隻眸子靈動的野狐狸。

幾次相遇後,和野狐狸漸漸熟絡起來,經常躺在一起看日出日落。

有什麼煩心事,就對它傾訴。

那隻野狐狸經常聽著聽著,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身子時不時的微微一動,跟眼前的常安有幾分相似。

“一轉眼四五年過去了,也不知道那隻野狐狸還活著嘛。”

任平生心中冒出這個想法,頓時覺得有點兒惆悵。

彆看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二十年,但是真正能夠談心的朋友不多,準確的說是一個也沒,硬要說的話,聽不懂人話的野狐狸算是僅有的一個。

因為野狐狸聽不懂人話,所以可以做個很好的傾訴對象。

很多悶在心裡的話可以放心大膽的說出來,不用擔心吐露心事,被人嘲笑,也不由擔心表現出軟弱的一麵,被人鄙夷。

那段時間,也正是因為有這麼一個樹洞的存在,任平生才漸漸走出萎靡,重振旗鼓,繼續刻苦修煉。

隻可惜,僅僅堅持兩年,就被常安突破四品的消息深深打擊,放下執念,開始擺爛。

擺爛了兩年。

常安就從原先眾星拱月的天之嬌女淪為廢人,然後稀裡糊塗的成了自己的娘子。

隻能說.世事無常。

想到這,任平生在心裡歎了口氣,伸手輕輕的將常安額前淩亂的青絲理順,又將被子掖好,起身離開了屋子。

動作輕柔的關好門。

一轉頭就見一道小小的身影蹲在牆角,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不知道劃拉著什麼。

走近一些才發現。

劃拉的是四個字:討厭師姐。

“.”

任平生一時無語。

有的時候,他真的無法理解江初月的腦回路,更不明白,她怎麼總是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常安睡著了。”任平生緩緩開口。

“哦。”江初月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用木棍把討厭師姐劃掉,又寫上,重色輕友。

重色輕友?

咱倆之間還算不上朋友吧。

任平生嘴角抽動一下,再次開口:“我先回去,有什麼事情記得喊我。”

“哦。”江初月又是不冷不淡的回應。

任平生見狀,不再多說,邁步離開。

不一會,去而複返,手裡拿著兩串糖葫蘆。

“初月姑娘。”

任平生輕喚了一聲,將兩串糖葫蘆遞了過去,語氣溫和:“這幾日辛苦你了。”

看見糖葫蘆,江初月眸中迸發出一道亮光,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恢複了原先靈動的模樣,一把接過糖葫蘆,笑吟吟道:“還是世子對人家好,不像某些人,哼,見色忘義”

見色忘義?

說的是誰?

常安嗎?

任平生有點兒迷糊,問道:“誰見色忘義?”

“當然是”

話說到一半,又是戛然而止。

好一會,才吐出後半句話:“是桃兒。”

“桃兒?”任平生一愣。

他知道這個名字,是個圓臉的小丫鬟,性格溫和,平日裡負責給常安和江初月送飯。

“她這幾日和你府上的侍衛看對眼了,成天想著怎麼勾搭你家的侍衛,偏偏那個侍衛是個榆木腦袋,看不出她的心思,她便把氣撒在我身上.罷了罷了,不講她了,沒意思。”

江初月越說越氣,一隻手拿著兩串糖葫蘆,一隻手叉腰,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桃兒把氣撒在她身上?

看不出來,那小丫鬟還有這樣一麵。

任平生道:“等會我說說她。”

江初月擺擺手道:“多謝世子好意,但這是我和她的事情,世子還是不要插手比較好。”

任平生也沒多想,點點頭,又叮囑了幾句,回到了自己的庭院。

本打算繼續修煉,剛盤腿打坐,就聽見外麵響起一陣腳步聲。

“世子,外麵來了個宦官,說是來傳旨的。”

一名侍衛站在院門前,稟告道。

傳旨?

皇帝知道了春風堂前發生的事?

“安平伯在京師算不上什麼人物,皇帝應該不會為了這一點小事大動乾戈吧?”

任平生眉頭皺起,陷入思索。

仔細想想,倒也未必。

安平伯不算什麼,但這件事說不準會有削藩派的文武百官推波助瀾。

事情怎麼發展,不到最後一刻猜不出來。

不過

就算這件事情鬨得滿城風雨。

任平生也不後悔。

正如他在春風堂的門口對李勇說的。

鎮北王府把守國門,靠的從來都不是委曲求全。

被人家欺負到頭上,還熟視無睹,這種事情,他做不出來。

彆說對方隻是一個小小的安平伯子,就是安平伯本人,他也會想辦法從對方這裡咬下一塊肉。

就算沒辦法當場反擊,事後也一定會想辦法報複。

一陣胡思亂想,任平生站起身,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微微頷首:“知道了。”

整理了一下衣服,邁步走向府門。

一炷香後。

任平生來到宦官的跟前。

宦官看了他一眼,從懷裡取出一張聖旨,展開以後,用尖利陰柔的嗓音道:“鎮北王世子任平生聽旨!”

任平生端端正正的站好,恭恭敬敬的行禮。

宦官見狀,開始念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於京師內城與人動武,縱觀百年,我大周無有如此無禮之藩王世子……將來若是再犯,決不輕饒,欽此!”

聽見聖旨的內容。

任平生微微發愣。

就這?

沒了?

等了一會,見宦官沒有再念,終於確定,聖旨就這點兒內容。

壓下內心的驚詫,邁步上前,伸手接旨,口中高呼:“臣領旨!”

接過聖旨,仔細瀏覽一遍,發現宦官念的沒錯,聖旨上就是這麼不痛不癢的幾句話。

“這件事情就這麼過了?”

任平生覺得有點兒恍惚。

一旁。

宦官見狀,似乎明白他的想法,壓低聲音道:“陛下還有口諭。”

任平生聽見這話,怔了一秒,立刻反應過來,做出請的手勢:“公公請入府。”

片刻後。

進了正堂。

宦官開口道:“陛下口諭,令世子參加今年的夏苗。”

有蕭容雪的科普在前,任平生對夏苗還算了解,思索幾秒,問道:“聖上可還有彆的旨意?”

宦官輕輕搖了搖頭:“就這些。”

說完,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壓低聲音,道:“倒是有件事,奴婢覺得世子有必要知道。”

“什麼事?”任平生同樣壓低聲音,開口詢問。

“聖上有意從夏苗前三甲中為雲和殿下挑選一名良配。”

宦官陰柔的聲音響起。

任平生心裡咯噔一下。

無緣無故,皇帝怎麼突然想讓小姨子嫁人了?

不對。

宦官主動提起此事,絕不可能是他自己突發奇想,一定是皇帝授意。

皇帝為何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我?

任平生思索幾秒,意識到了什麼,開口問道:“若是前三甲都已婚配,又該如何?”

(本章完)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