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不如先下手為強。
他迅速跑回到自己房間,牢牢將門關上,蜷縮到角落認真思考作案方式。
以他現在的身體根本不可能除掉安想,哪怕敵人再弱小也是一個成年人,貿然行動隻會被發現然後被反殺。
安子墨把整顆腦袋埋在膝裡。
他不能衝動,要冷靜思考對策。
如果……如果安想真的是犯罪者,那麼那間地下室,那口棺材一定會有她作案的證據。接下來隻要找個機會潛入其中,把證據收集起來交給警方,就可以輕而易舉處掉安想。
決定了!
今天晚上等安想睡著就行動!!
“墨墨,晚上想吃什麼呀?”
門推開,安想探頭進來。
麵對著那張笑得傻乎乎的臉頰,安子墨心底嗤笑,他已經看清了此人的真麵目,對眼前一切了如指掌,接下來隻要狠狠拆穿她的偽裝,讓她再也笑不出來!
“墨墨你要是不願意和媽媽說話,可以寫下來。”安想特意找來紙幣放在桌上,下一秒又沉默,遺憾歎了口氣,“對哦,墨墨好像還不會寫字。”
她撓撓頭,“那我下點麵條好了,晚上吃些清淡的好。”打定主意,她去廚房開始準備晚餐。
母子兩人的夜晚度過得安靜又平平無奇。
安想習慣在晚餐後看一部電影,比如什麼《血色驚魂夜》;《德州食人魔》;《驚情二十天》,這些都是以吸血鬼為主角的浪漫電影,唯一讓安想不爽的是,這些電影有很多都是以吸血鬼落敗為告終。
她切了些水果放在茶幾,準備邊看電影邊吃,見安子墨坐在沙發上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禁眼睛亮起:“你想和媽媽一起看電影嗎?”
這次安子墨有了回應:“嗯。”他要等安想回房睡覺,然後去地下室收集證據。
“那你想看哪一部電影。”安想拿出遙控器,把購買的所有電影展現出來,一頁一頁劃過讓安子墨挑選。
“《猛詭驚魂》,《血色婚禮》,《你看到我的腦袋了嗎?》這些都是沒看過的,墨墨你對哪部有興趣。”這是第一次有人陪安想看電影,說不出的激動開心。她獻寶似的一部一部介紹,沒有係統教育的她完全不知道這些R18電影並不適合兒童觀看。
“……”安子墨一臉木然,這女人就不能整點正常兒童該看的,類似《喜羊羊與灰太狼》,《小寶瑪麗》,《小豬佩奇》,《神兵小將》。
算了。
和犯罪嫌疑人講求什麼基本法。
安子墨隨便一點:“《你看到我的腦袋了嗎?》”這部時間最長,聽名字也是爛片,相信她看一會兒就會犯困,一旦等她犯困回房睡過去,他就會開始行動。
“好,兒子想看腦袋就看腦袋。”完全不知道兒子心裡想法的安想樂滋滋應下,起身從冰箱裡取出一桶爆米花,脫鞋盤腿坐上沙發,點擊電影播放。
讓人意外的是這並不是一部血腥暴力的恐怖片,而是一部打著恐怖片旗號的溫馨反戰片。
故事主要講述一位軍人與妻兒分彆參加二戰,他在戰爭中斷頭死去,拖著殘缺的身體化作冤魂,苦苦找尋自己的腦袋,一晃竟過去七十年……
終於,斷頭鬼遇到了以驅鬼為生的主角團。
“先生,您為何一直再找您的腦袋?”
“因為我需要我的眼睛還有嘴唇。”
“為何?”
“因為我的眼睛想看見我的太太;我的嘴唇想再次親吻她的臉頰,對了,還有丹尼,那是我兒子。”
城市的霓虹燈光下,身著軍服的斷頭鬼紳士又彬彬有禮,將劇情前半段的恐怖化為泡影。
安想往嘴裡塞著爆米花,忍不住哭得稀裡嘩啦。
安子墨皺眉看了看電影畫麵,又看了看旁邊一臉淚的安想,眉頭比剛才皺得還緊。
就這?就這?就這?就這有什麼好哭的?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同,安子墨隻覺得她吵鬨。
“你怎麼還不睡?”時針已指向十點,安子墨感受到身體傳來倦意。
安想抽出紙巾揉了揉鼻子,眼眶紅紅注視著安子墨。
沉默幾秒,一敲腦袋恍然大悟道:“啊呀!我忘記寶寶要早睡。”
安子墨:“……”傻子。
安想著急忙慌關上電視,抱著他回到房間,動作輕柔把他放在嬰兒床裡。
安子墨對帶有護欄的嬰兒床無比嫌棄,可是為了大計也隻能暫時忍耐。
床前亮著小兔燈,讓整間兒童房更加溫柔。
安想正要合門離開時,腳步頓住。
見她不走,安子墨語氣不耐:“乾嘛?”
安想撓撓臉,眨眨眼,重新返回到床前,彎腰在他額頭落下溫熱一吻:“兒子晚安。”
轟——!
安子墨腦袋炸了。
他眼神震驚,小手死死扯著被子沒有任何反應,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瘋狂在心底盤旋。
他被可能吃過人肉的犯罪嫌棄人親了。
他臟了。
他是不乾淨的寶寶了。
說不定腦門上還有DNA,不能擦是證據,回頭驗一下把這個惡毒的女人抓起來。
晚安就晚安,為什麼要親他?這裡麵肯定有陰謀!
安子墨瘋狂把讀心術的音量調到最大,來自安想的心聲差點震聾耳朵。
[和電視機學來的,不知道對不對。]
[是不是應該往下親一親?]
[嗯!!明天要繼續改進!]
心聲結束,安想離開房間。
小兔燈一晃一晃,兔子臉上單純的笑臉好似在嘲笑他的疑心疑鬼。
安子墨翻身,手指頭想要觸上額頭,思考半晌又放下。原本困倦的大腦因那普普通通一個晚安吻而清明。說不清是什麼樣的心情,隻是……母親絕對不會愛他。
她不愛他。
一直以來他就是靠著這個信念活下去的。
安子墨閉眼。
決定了,今天晚上一定要撕穿她的偽裝,讓她原形畢露!!!
**
時針滴答滴答走過一圈又一圈,當時間固定在一點時,安子墨掀開被子爬出嬰兒床,沒有穿鞋,小腳踩在地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安子墨拿起今天安想落在房間的紙筆,以摩斯電碼的形式寫了一份信,假如真的遭遇不測,這封加密的信件將是警方破案的證據。
——他真是天才。
——要不是他聰明,可能早死在了安想手裡。
安子墨藏好信件,站起來小心翼翼推門走出,客廳漆黑一片,他從桌上摸索到手電筒擰開,光源全部聚焦在那扇通往地下室的門上。安子墨抿唇沉思,又從果籃裡拿了一把折疊水果刀塞在褲子後頭。
準備工作做好,安子墨深深吸氣走到門前。
他都想好了,一旦發現任何異常,立馬用客廳座機報警,安想絕對無法在短時間內銷毀罪證。
安子墨捏緊手電筒,極其小心緩慢地推開眼前那扇緊閉的房門。
他本來以為她可能會鎖住,沒想到並沒有,不過她的粗心大意反而幫助了他。
安子墨將手電筒的光轉到最暗,踩著階梯走下一階又一階,這一次特意避開那塊壞掉的木頭,沒再做出被絆倒的傻事。
成功走下台階,棺材近在咫尺。
安子墨躡手躡腳走過去,麵對著巨大的棺材總算意識到一個將要麵臨的難題。
——太高了。
——以他現在的身體高度爬不上去。
可惡。
如果爬不上去就不能看到裡麵情況,到時候彆說收集證據,恐怕會被安想發現然後順便把他了解。
安子墨不甘心地咬咬牙,餘光掃過注意到放在旁邊的椅子。
他沒有猶豫,直接把手電筒放在地上,然後輕挪著椅子到棺材前,手腳並用爬了上去。
棺材裡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安子墨呼吸滯住。
果然,棺材裡麵裡麵的確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