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亭亭玉立站在人群中, 安靜美麗就像是一隻潔白的天鵝。
裴以舟神色恍惚,好久才從那份美好中抽離,低眉垂眼, 自然地掩去不小心流露出的情緒,再抬頭又是一如往常的沉穩淡薄。
“太爺爺,你看想想姐姐好看嗎?”裴諾拉著安想的手, 眼含期待地等待著他的誇讚。
裴以舟走近幾步,深邃的眼眸定定注視著她, “好看。”
那雙視線過於熾熱, 安想耳垂發燙, 急忙彆開頭轉移話題, “裴先生忙完了?”
“嗯, 他們練習得怎麼樣?”
“他們也剛練習完,不過我還是擔心到時候發揮不好。”
安想對裴諾還是放心的, 小姑娘乖巧,之前也有過登台演出的經驗,估計也不會怯場。安子墨不一樣,他認生又不怎麼和人接觸,現在突然這麼輕易同意這件事,八成裡麵有鬼。
“沒事,發揮不好也沒關係。他們不會和小孩子計較的。”裴以舟說完, 目光略過安子墨。
[彆搞事, 聽到沒?]
手拿嗩呐的安子墨麵對著男人的警告不以為然,淡淡挑了下眉,直接無視他。
[不可以再給你媽添麻煩。]
聽到這句心聲,他才不由自主看向身邊的安想。
她站在一片雜亂中,四周擺放著造型師的工具用品, 背景絲毫不折損那份美貌。女人的氣質很獨特,就算哪天上了電視,也不會輸於任何一位女明星。
安子墨不禁歪了歪腦袋。
在他有生之年裡,從沒覺得母親是個美人,可是現在的安想又刷新了他心裡對母親的印象。
距離宴會開始隻剩兩個小時,造型師抓緊時間給兩個孩子換衣服,做發型。安子墨和裴言的體型差不多,定做的小西裝穿起來勉強合身,他麵部表情冷森,握在掌心的嗩呐與氣質格格不入。
“裴總,我們現在出發嗎?”
裴以舟頷首,突然覺得好像少了一個人,他左右尋找一圈,問:“裴言呢?”
安想這才想起裴言還在安子墨的棺材裡睡覺,這麼久裡麵沒有一點動靜。她有點擔心,急忙回屋掀開棺材板,發現裴言正在裡麵睡得舒坦,如果忽略沾在枕頭上的幾道鼻涕的話。
“他什麼時候來我房間的?”
安子墨一眼厭嫌。
他有潔癖,潔癖還不小,那枕頭沾了那麼惡心的東西,基本不能用了,還有床單被罩,旁邊的娃娃。
“裴言,你給我出……”
安子墨正要過去抓人,肩膀被拽住。
“你們剛才一直在那邊吹嗩呐,他生著病都沒休息好,你就讓他在這裡躺會一下嘛。”
“憑什麼?”安子墨不服氣,這是他的床,現在被弄得亂糟糟的,完全有資格趕人。
安想說:“憑你是爺爺呀。”
爺……爺爺。
這倒也是。
安子墨氣哼哼地朝棺材裡掃了眼,又瞥向安想,她的妝容過於精致,令人不忍窺探。安子墨小臉泛紅,沒再硬拉著裴言出來,自顧自向外麵走。
接下來幾人要出發前往晚宴會場,裴宸原本也接受邀請要跟著一起去的,可是現在弟弟生病,自然不能將他一個人留在家裡,於是不情不願地主動擔負起照顧弟弟的責任。
這場慈善晚宴將會在江城最大的私人莊園舉辦,宴會的主要內容是為貧困山區的孩子們籌集善款,除了受邀來賓,同時也會出現不少媒體記者,做慈善是一方麵,為公司吸引利益也是一方麵。
本來這種宴會裴以舟都是不參加的,可主辦方和裴家關係不淺,對方又拿兒童慈善當幌子,裴以舟若直接拒絕,兩家麵子都不好看。
轉眼抵達會場,門口聚集著數家媒體,鏡頭閃爍,從豪車上下來的不是知名藝人便是商業巨頭。
安想本來以為會是一個低調的場麵,哪想到會出現這麼多記者,頓時慫了。
“我們這樣下去,被拍到不好吧?”
她是素人,媒體自然不會關注她。
裴以舟不一樣,他是業界的青年才俊,數不清的眼睛盯著他,要是讓記者拍到兩人這樣下去還帶了孩子,保準明天上頭條。
麵對著安想的焦灼,裴以舟卻說:“有什麼不好?”
“記者愛亂寫,我擔心對你影響不好。”
安想平常也是會上網衝浪的,媒體對裴以舟的評價是“清心寡欲”,她倒是無所謂,主要害怕給裴以舟帶來不太好的緋聞。
裴以舟聽後一擰眉。
記者會亂寫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那點小心思小念頭全被安子墨儘收心底,接著就聽到裴以舟語氣篤定:“沒事,他們不敢。”
嗬,虛偽。
安子墨唇邊挑起抹譏笑,淺淺的冷哼送到裴以舟耳邊。男人全然無視,依舊淡定:“走吧。”
安想深吸口氣,跟在男人身後下了車。
他手臂彎起,安想猶豫幾秒,小心翼翼的環住男人臂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