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想沉凝許久, 表情怪異”“額,你怎麼突然變這麼肉麻?”
愛不愛什麼的……
實在太難說出口了!!
萬萬沒想到裴以舟也喜歡這種膩膩歪歪的東西!
裴以舟眼尾低垂,唇瓣輕抿,望向她的雙眸委屈, 故作可憐的模樣與安子墨如出一轍。想到待在家裡的便宜兒子, 安想心頭柔軟。
“現、現在說嗎?”
“嗯。”
“在這裡?”
“嗯。”
好吧。
安想沉默下來給自己找狀態。
她從一開始就不討厭裴以舟, 非但不討厭, 甚至對他產生出難以言喻的依賴,所以她信任他, 願意聽他說話, 與他擁抱,親吻,甚至做一些更加親密的事情。
以前安想從沒想過為何, 如今看來, 那恐怕就是喜歡吧。
她是發自肺腑喜歡他的。
安想那雙漆黑的眼瞳逐漸亮起,綿綿情意化作春水自眼尾蔓延,她看著他的視線是動人的, 笑容是明媚的, 酒窩蕩漾著太陽, 灼著人心尖滾燙。
“裴以舟。”她說, “我愛你。”
簡短三個字, 沒有敷衍, 沒有羞澀, 坦然情動,令他心神恍惚。
裴以舟眸色微沉,拉住她的雙手附身送上一吻,一直焦躁不安的內心在此刻歸於平靜。
他想, 安想不會再離開他。
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大廳裡親吻在一起的兩個人輕易奪走所有視線,他們沒看見不遠處佇立的高挑身影,直到他們分開向這邊走來,對方才緩緩退居黑暗中。
夫妻兩手牽手進入包廂,裝修和氏的包間裡端坐著一個男人,見他們進來,安彥澤抬起眉眼,眼神幽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安想脫鞋進去,小心翼翼坐到他對麵,裴以舟緊跟其後。
“點菜吧。”安彥澤把菜單放到她麵前。
安想搖搖頭:“不啦,孩子還在家呢,我們要快點回去,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她態度裡的疏離明顯,安彥澤眸色閃爍,眼角餘光瞥見她絲巾下的脖頸,一處微紅遺落在外。察覺到視線的安想耳根滾燙,急忙把絲巾攏緊,繼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安彥澤自嘲一笑,又看向裴以舟。
他倒是坦蕩,直勾勾迎合著他的視線。
“聽說你下個月要辦婚禮。”
“是的。”裴以舟接話,“考慮到安想的情況,所以我們想拜托你親自送想想步入殿堂。你做為她的哥哥,相信你不會拒絕。”
裴以舟直接把安彥澤打死在“哥哥”這個頭銜裡,讓他斷去念想。
安彥澤脊梁挺直,放於膝前的雙手收攏成拳。
他是從什麼時候起變了心意呢?是她孤單看著窗外時,還是她倒在他麵前的那一刻,安彥澤不清楚。他費儘心機奪回一切,想讓她真正一個家,可是……她好像不需要了。
以往的承諾,誓言,如今都化作可笑的幻影。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們不可能。
“裴先生,我能單獨和我妹妹聊一下嗎?”
裴以舟麵無表情:“不能。”
他澀笑兩聲,沒有在意,看著安想問:“想想,這是你的選擇嗎?”
安想不說話。
“想想,隻要你願意,我不會阻攔。”他說,“我永遠不會違背你的意願。”
“嗯。”安想終於點頭,“我要和裴以舟結婚,我喜歡和他在一起。”
她眼神堅定,瞬間擊中安彥澤堅硬的心門。
原來,她是勇敢的。
他封閉了她的記憶,處理了她的家人。他相信她會記著他的好,會不顧一切奔赴他的懷抱,因為從小到大,她隻有他這個哥哥可以依賴,她沒有選擇。
然而他錯了。
就算安想失去所有,她也會順著心意找到對的人,他們是命中注定,他無法阻攔。
哪安彥澤喉頭苦澀,眼梢泛紅。
他端起桌上清酒微抿一口,氣氛沉默,宛如凝固。
“我知道了。”再次放下酒杯時,安彥澤的臉上 又掛起熟悉的溫柔淺笑,“如果這是你選擇的,那麼祝你幸福。”
他始終記得安想瑟縮在繈褓裡哭的樣子,脆弱嬌嫩,奄奄一息。自那後她成了全家最沒用的孩子,被關在屍骨堆積的高塔裡。麼吃看到安想孤單的模樣,他都會愧疚,自責,想償還,哪怕用儘餘生。
安彥澤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好東西,唯獨對安想留有一抹溫情。如果她不愛他,如果她選擇彆人,那麼他會放手,隻要她能幸福。他害了她整個童年,不會再害她下半輩子。
安彥澤自我釋然,胸口卻依舊鈍痛。
他笑著掩飾去心底不甘,語氣柔和:“禮物我會給,婚禮就不去了,你也知道公司大清盤,有許多事都需要我做。”
“……”
這個態度應該是同意的??
安想鬆了口氣,至於安彥澤來不來對她沒有什麼差彆,於是點點頭:“沒關係,工作比較重要。”
安彥澤又看向裴以舟:“裴先生要好好對我妹妹,不能讓人欺負她。”
裴以舟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