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時候, 韓徹向董事會遞交了辭呈。
五月底正式離職,由韓岩接替他的工作。
韓岩沒想到, 韓徹真的這麼輕易就將權利交出來。
這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挫敗感。
從小到大,韓徹什麼都比他好。
學習比他好,人緣比他好。很多女人都喜歡他,就連他喜歡的女人, 也喜歡他。甚至包括他的爺爺,也常常誇獎他。
他不敢承認。他其實是嫉妒他。
他似乎從來都是那麼風輕雲淡,對什麼都不在意, 卻又什麼都可以做得很好。
讀書的時候,他永遠是年級第一。
工作以後, 幾年的時間,他將公司發展到空前的規模。
公司上下, 沒有一個人不服他。
他嫉妒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一切。
這種嫉妒, 令他發狂,甚至想毀了他。
他以為, 是韓家給了他這一切。
如果不是韓家,他至今依然是個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的野種。沒有韓家給他的身份, 沒有人會尊重他, 他喜歡的女人也不會再喜歡他。
他故意陷害他,想讓他被趕出公司, 想讓他變成再也無人理會的落水狗。
卻沒想到, 他連離開公司, 都那麼風輕雲淡,仿佛這件事,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他挫敗極了。
他忽然意識到,韓徹從來沒有將他放在眼裡。他甚至不屑與他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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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公司,對韓徹而言,的確不是一件什麼大事。
他早就知道有這一天。
韓岩容不下他,爺爺對韓岩疼愛有加,自然是向著韓岩。
當天晚上,韓徹被爺爺喊回家裡吃飯。大約是覺得虧欠了他,便想在其他方麵稍微補償他。
韓徹吃完飯,和爺爺坐了會兒,回到家已經有些晚。
車還沒開進院子,遠遠就看見夏檀托著腮,坐在門口的台階上。
夏天的夜晚,有蟬鳴的聲音,帶著濃厚的生活氣息。
韓徹將車開進院裡,車前燈照在夏檀身上,將她周圍照得通亮。
她從台階上站起來,走下台階,走到韓徹車前。雙手趴在駕駛座的窗口上,笑著,“你回來了。”
韓徹笑,嗯一聲,將車熄火,拔了鑰匙。
“韓徹,我看到新聞了。”夏檀趴在窗口沒動,看著韓徹。
韓徹依然坐在車裡,聽見夏檀的話,微愣了下。
夏檀的眼睛在黑暗裡發光,亮得像夜空的星星,她望著韓徹,輕聲問:“你還好嗎?”
韓徹看著夏檀這樣緊張又認真的樣子,忽然笑了,摸摸她臉,“我沒事。”
夏檀是在網上看到韓徹離職的事情,她擔心了他一整晚。
此刻見到他,才稍微放下心。
她的頭探過車窗,吻上韓徹的唇,“無論你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著你,”
韓徹笑了,捏住她下巴,在她唇上吻了一會兒,才意猶未儘地鬆開。
夏檀嘴唇被吻得發軟,她眼睛彎彎,直起身。
韓徹這才推門下車。
夏檀去牽他手,拉著他往屋裡走,“你餓不餓,我給你煮碗麵吧。”
韓徹本來不餓,也沒有吃宵夜的習慣。
但忽然間,很想吃夏檀煮的麵。
他點頭,“有點餓。”
夏檀忙說:“那我去給你煮麵,你先上樓洗個澡,休息會兒。”
兩人走進屋裡,夏檀先跑上樓給韓徹拿衣服,放洗澡水。
韓徹跟在後麵,脫了西裝,穿著襯衣,靠在浴室門邊,看著夏檀幫他把換的衣服掛在牆邊,忍不住笑,“今天怎麼這麼溫柔?”
夏檀輕哼了聲,“說得我平時不溫柔似的。”
幫韓徹掛好衣服,走到門口,“快去洗吧。”
她剛想出去,被韓徹摟住,樓抱著壓在浴室門上,他低頭,溫熱的呼吸貼在她耳側,嗓音很低,“一起洗?”
夏檀耳根發燙,低著頭,“我給你煮麵去。”
韓徹低笑,咬著她耳朵,嗓音更磁,“洗完再去。”
他摟住她,腳踢上浴室門。
夏檀和韓徹在浴室裡待了一個小時。
被韓徹抱著出來,她渾身無力,昏昏欲睡。
韓徹將她放到床上,俯身撐在她身側,笑著刮她鼻子,“不是要去幫我弄宵夜嗎?”
夏檀裹了裹被子,閉著眼睛搖頭,聲音小小的,“沒力氣了……”
韓徹笑,摸摸她腦袋,“睡吧。”
他起身關了燈,也躺到夏檀身邊,將她摟到懷裡,閉眼睡去。
夏檀在韓徹懷裡睡得很香,第二天很早就醒了。
醒來的時候,韓徹還沒醒。
她撐起身子,盯著韓徹瞧了一會兒,嘴角彎彎的,湊上去,在韓徹臉上親了一下。
她剛準備起來,被韓徹摟住腰,動彈不得。
她低頭去看,韓徹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正瞧著她笑,“乾什麼去?”
夏檀道:“起床啊。”
她撐著韓徹肩膀起來,拉了拉身上的裙子,一邊穿鞋一邊說:“我給你做早餐去,你再睡會兒吧。”
她說著,便穿上拖鞋去了浴室。
韓徹瞧著夏檀背影,忍不住笑了。
夏檀在浴室裡刷牙,韓徹走進來,從身後抱住她。
她她回頭看他,韓徹笑著,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夏檀眨眨眼,回頭吐了泡泡,用清水漱了口,才回頭,主動親了韓徹一下。
韓徹笑,回吻她一下,這才鬆開她,拿起杯子裡的牙刷。
夏檀簡單洗了把臉,就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