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也湊過來確認了一遍,又圈出一些東西,道:“可以。你時間很緊,一切從簡,不要帶太多劍修仙境的物品,否則太露痕跡,不是十分重要的,可以到山海仙境在買。你今晚按照這份清單仔細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其他的我去幫你買,等下我再教你駕駛仙車!順利的話,我們過兩日就可以送你離開!”
“好!”
瑤兮鄭重應道。
馬上就要離開劍修仙境,瑤兮到底有些緊張。她深吸一口氣,將列好的清單收進袖子裡。
……
嘩嘩嘩——
洶湧的泉水從仿佛高聳入天的仙境巨崖之上傾瀉下來,飛濺而起的水花使得瀑布四周水汽氤氳如雲,水落有如傾盆之雨,陽光穿透朦朧的水霧之氣,有一種清透明亮的質感。
嗖!嗖嗖!嘩啦!
淮瑾仙君隻著下裝,赤著上身在瀑布後麵練劍。
他身體修長,常年練劍的上身輪廓優美漂亮,直肩窄腰,肌肉有力而勻稱,膚色皎白似月。瀑布飛濺出來的水珠從他身上滑下,滑過肩膀和結實的腰腹。
淮瑾仙君手中握著一筆筆直鋒利的長劍,每一個動作都漂亮得如同畫卷,整個人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美感。
淮風仙君與他對劍,兩個人用劍都爐火純青,一時竟全然分不出高下,唯有強大的仙氣來回波動,將瀑布中巨大的泉流不斷改變方向,水流和水汽、水霧浸濕了衣衫和長發,瀑布嘩嘩的轟鳴聲都遮擋不住劍鋒交錯的電閃雷鳴!
許久,淮風仙君敗下陣來,他身上的衣衫已完全被水浸濕了,亦隨意地係在腰間。他收起劍,擦了擦額上的水,大笑道:“好久沒有與師弟你一起練劍了,甚是暢快!”
淮瑾仙君仍舊立得挺直,他亦利落地將心劍收到腰間,簡單地行禮道:“我亦受益匪淺。”
淮風仙君感歎地說:“這些年,我已經漸漸打不過你了。即便是意料之中的事,仍叫人心生感慨。”
“師兄這幾年收了許多弟子,將心思都用在了栽培弟子上,難免在自己的劍術上有所疏忽。”
淮瑾仙君道。
“師兄的弟子都進步甚快,極為出色,有師兄當年的風範氣質。我身邊隻有兮兒一人,平日裡耗費在弟子上的功夫,要少得多。”
淮瑾仙君說得平靜,他向來是不屑於說謊的人。但淮風仙君聽到這裡,心間卻微微一動,他一笑,問道:“說到這個,你和兮兒最近,到底是怎麼回事?”
淮瑾仙君一頓,不解地抬頭看他。
淮風仙君笑著道:“我之前就注意到了,自從你和兮兒一起渡了她的仙劫之後,你們兩個之間的相處就不大對勁。你以前雖也寡言,但也不至於像近來這般緘默,尤其是兮兒在的時候,你居然有時會避著她走。兮兒也是,她雖然還是和以前一樣活潑,可有時候卻不敢和你對視了,我看我的弟子和她聊起你的時候,她的表情也和以前不一樣。”
他頓了頓,問:“你和兮兒,在仙劫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淮風仙君的問話,讓連瑾心中一緊,身體的肌肉都不覺繃緊了許多,但還是垂下眼瞼,道:“……沒有。”
話雖如此,他頭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一夜的景象。
那一夜,那一夜。
明明已經過去很久,連幻境中的景象都已黯淡,可是那一夜的記憶卻仍然清晰得讓人糾結。
淮瑾仙君道:“就是尋常仙劫,我在幻境中幫兮兒砍了些東西罷了。兮兒這段時間身體不太好,我稍感擔心,隻是如此而已。”
“嗯?”
淮風仙君尾音一揚。
“隻是如此而已?”
淮瑾仙君頷首:“是。”
淮風仙君忽然篤定地判斷道:“說謊!”
淮瑾仙君:“……?”
淮風笑道:“師弟,你自己大概不知道,你每次說謊的時候,嘴唇都會輕輕地抿一下,從小時候就是如此。你性格正直清冷,心劍亦是乾淨,謊話說得極少,唯一的缺點……就是不願意表露感情。因此你每次說謊,大部分都是哪裡傷了但不願意告知他人,若非如此,就是發生了什麼當真難以宣之於口的大事,但我剛剛看你練劍的時候身手敏捷,身體根本不像是哪裡有傷的樣子,這麼一說,要不後者,要不就是兩者兼而有之,隻是傷得並非是身,而是彆的什麼。”
淮風仙君道:“不然我大膽猜測一下吧,其實當初你強渡八十一道天雷將兮兒帶上仙界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雖然我不太清楚你到底在想什麼,但你特意把她帶回仙界,應該是在凡間有什麼事沒完成,或者有什麼話沒來得及說吧?以你不願表達感情的性格,我覺得有話沒說的可能性更高……難不成,你是在幻境裡,將話給說了?”
淮風仙君好奇地摸了摸下巴:“但到底是什麼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實在是難受得緊,所以還是勞煩你親自給我解答吧。師弟,我建議你不要瞞我,你瞞不住的。我已經將那邊的出口封住了,來吧!我今天就算逼也一定把你問出來!”
淮風仙君一邊說,一邊就往連瑾的方向走,顯然是準備好好問個痛快了。
淮風知道自己說中,他本以為話說到這個份上,就算連瑾本想瞞著,現在也該憋不住主動交代了,畢竟秘密藏在心裡本就難受,人還是願意傾訴的,尤其淮風仙君口風很緊,又是親近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