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病中情(1 / 2)

六宮粉 明月璫 6847 字 9個月前

話說得如此白, 叫人都不好回答了。敬則則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皇帝,“臣妾的身家性命都係在皇上身上,皇上要這麼想,也是事實。可即便皇上不是皇上, 隻是普通男子, 而女子一旦嫁了人, 還不是一樣的所有都係托在一人之身?”

沈沉揉了揉眉心, “行了行了,朕說一句你就頂十句,能耐了是吧?”

敬則則嬌俏地攤了攤手,“誰讓您是我哥呢,是不是,十一哥?”

“十一哥”三個字就像是有魔力一般,敬則則的舌尖吐出這三個字後,皇帝就不再跟她掰扯了。

沈沉伸手做了個姿勢, 敬則則放低身子坐在床沿上,輕輕地偎入了他的懷中。沈沉在敬則則的頸窩裡嗅了嗅,似乎聞到這種熟悉的氣味兒心情才舒坦。

軟玉溫香, 雙腮相昵, 身邊的肌膚滑潤得好似羊脂玉露, 叫人忍不住以口相啜,哪怕病著,也有了綺思。可惜太陽穴突突地跳著疼, 沈沉隻能推開敬則則, “不行, 頭太疼了。”

敬則則恍惚了一瞬才明白過來皇帝的意思, 不由得低啐了一聲, 起身道:“臣妾去叫張玉恒進來。”

整整一個上午張玉恒都在皇帝的屋子裡沒出來,且還有不少官員進進出出。敬則則為了眼不見心不煩便躲進了一旁的屋子練字。近午時時分,丁樂香卻是先坐不住了,忍不住勸敬則則道:“娘娘,皇上的病情還沒緩解呢,您不去勸勸他麼?就是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這樣熬啊?”

敬則則抬起頭道:“皇上處理政事,後妃都是不能乾涉的。打擾了皇上,他也會不高興。”

丁樂香這才坐下道:“原來宮裡頭規矩那麼多啊?”

敬則則笑了笑,“你可會做飯?”

丁樂香點點頭,“爹爹在時,都是我伺候他的飲食。”

堂堂縣令的女兒還要下廚伺候飲食,可見丁樂香的父親是個清官,否則也不會孤孤單單赴任,叫歹人謀害了性命。就為這一點兒敬則則也得看顧丁樂香一些,“皇上病著,食欲不振,咱們做的菜他都吃膩了,你不妨去做些家鄉小菜,清淡些,保不準皇上能進得多些。”

丁樂香自然是千肯萬肯的,能伺候皇帝本就是她們這些小民的榮幸,隻是她怕越過了敬則則去,所以並不敢自請,聽她這麼說,這才道:“那也請娘娘嘗嘗我的家鄉小菜。”

的確是小菜。一碗熬得糯糯的小米粥,加了幾顆枸杞,帶出一絲甜味來。一碟子酸甜水蘿卜脆,一碟麻油拌黃瓜,一碟豆芽炒雞子,另有一碟開胃的五香豆腐絲,澆了一點兒鹵汁在上麵。

東西雖然不麻煩,但卻不是一頓飯的功夫就能做出來的,比如豆腐絲、鹵汁之類的,想來丁樂香是去麻煩了府衙裡的廚子。

紅的、綠的、黃的、白的,顏色極其讓人喜愛,看著就開胃。敬則則讓丁樂香端了盤子,走到皇帝的屋子,恰逢高世雲出來,便笑著上前道:“高總管,皇上可叫進膳了?”

高世雲朝敬則則躬身道:“皇上正想進膳呢,娘娘就來了。”他往旁邊讓了讓,示意敬則則進去。

丁樂香低著頭隨在敬則則身後,卻有些不自在,總有種上趕著的感覺。她畢竟也是官宦子女,哪怕是麵對皇帝,女兒家的矜持也是有的。

敬則則剛走進去,就見張玉恒正站在一旁收拾文書,想來是正要走。

景和帝道:“玉恒的飯菜可準備了?他這兩日也是受了涼,吃不得油膩的。”

“張中堂的飯菜也準備了的,不過丁姑娘是按著皇上的口味準備的,略微有些清淡了,我想著張中堂平素是無肉不歡的,所以又讓人去外麵買了李家橋鹵豬蹄,上鐵架子烤得又軟又糯,不油膩又解饞。”

沈沉點點頭,“你想得周到。”

張玉恒也趕緊道了謝,他的確是無肉不歡,這兩日喝藥,弄得滿嘴苦味,很是需要一點兒葷腥來解解饞,他光是聽著那鹵豬蹄就想流口水了,不得不佩服敬昭儀這位皇帝的寵妃,還真是會拿捏人心,怪不得能得寵。

“你下去用吧,中午歇一會兒,下午再進來。”沈沉對張玉恒道。

張玉恒告退,從敬則則進門開始,他聽到腳步聲就低下了頭,對皇帝的內眷,他自然不能盯著眼睛看。可退到門邊兒出門時,總能借著轉身的機會瞅一眼。

張玉恒自然是見過敬則則的,畢竟是一路同行。然而要說仔細看,卻從沒得著過機會,每次都隻能偷瞥一眼就得挪開眼睛,否則就是失禮。

隻是每一次看她,似乎都能叫人驚豔一次。今日因為伺候病人,她打扮得十分素淨,隻一襲弱風襲柳的飄逸粉素長裙,腰肢勒得好似隻有巴掌寬,娉娉婷婷這麼一立,就叫屋子裡生出了萬種柔情,令人綺思連綿,所謂尤物大約也就如此了。

然此種尤物,卻又比那些煙視媚行之女不知高明到哪裡去了,說那些風0騷0浪美之女是尤物,實在是玷汙了尤物這個詞兒。尤,殊絕也,沒幾個人當得起這個字。

因著敬則則在,張玉恒倒是徹底把一旁站著的丁樂香給忽視了,一直到後來丁樂香因父案上堂,他才發現這女子的確具有禍水之貌,難怪連累了他父親命喪半途。

卻說張玉恒去後,敬則則指揮丁樂香擺桌子,嘴裡又對皇帝解釋道:“丁姑娘是想來問問她爹的案子查得如何了。”

“基本已經證據確鑿,過兩日就開堂,朕讓張玉恒去聽。”沈沉道,“朕也有意叫南翔府所有百姓都能來看看這堂堂審,隻是丁姑娘卻需要上堂麵質。”

丁樂香立即接過了話頭,“民女願意。”她不在乎拋頭露麵,隻要能還她爹爹一個公道,叫壞人惡有惡報就行。

“那就好。”沈沉拿起筷子看看麵前的菜式,夾了一塊酸甜蘿卜,入口清脆怡人,“咦,誰做的?”

敬則則瞅了丁樂香一眼,笑著對景和帝道:“還能有誰,是丁姑娘做的。皇上是知道我的,雖然也弄些吃食,可都隻會動嘴皮子,動手卻是一概不會的。”

景和帝就著小菜,吃了兩碗小米粥還意猶未儘,“這一路上,還是這一頓用得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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