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則則隻恨自己的後知後覺,沒想到自己在慈寧宮用個早膳,都能引來皇帝這麼大的反應,是不是也太粘人了呀?
敬則則咬著酒杯開始發笑,心裡還挺甜的,但卻假假地道:“皇上,不用這樣吧?我不吃那些也可以的。”
沈沉揚揚眉,“那可不成,朕籌建這內禦膳房是為了誰,你不會不知道吧?”
敬則則也學皇帝模樣揚揚眉,“哦,當然是為了衛嬪啊。不然還能是為了誰?總不能是為了臣妾吧?要知道臣妾在明光宮可沒吃到過內膳房的菜,倒是宜蘭宮日日都有皇上賜的佳肴。”
沈沉被敬則則諷刺得一點兒脾氣都沒有了。“行,行,是朕的錯。朕那不是想著眼饞眼饞你,叫你也能……”後麵的話他沒好意思說出口,以這種手段對付嬪妃實在是
太掉價了。
敬則則覺得自己還沒喝幾杯酒,這就快醉了,腦袋都暈乎乎的了,隻會看著皇帝傻笑。她托著下巴喝了口酒道:“皇上怎麼好似變了個人似的,以前你可從來不說這種話的?”畢竟皇帝好麵子,這種叫人難堪的話打死他也不可能承認的。
沈沉有些無奈地道:“朕隻是希望你以後在鬨騰前,想想朕是怎麼對你的。”
敬則則看著皇帝的眼睛,覺得這男人的眼睛可真會騙人呀,他看你的時候,好似滿心滿眼都是你一個人,好似你就是他全部一樣,這太具有欺騙性了。
剛進宮那陣子,她就是這麼陷進去的,事後想想,皇帝怎麼對她的呢?“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這句話可以原封不動送給他。
敬則則又喝了一杯酒,再斟酒時卻被皇帝蓋住了酒杯。
“彆喝得這般急,容易醉。而且雪釀嘗著甜,但後勁很大。”沈沉道,“仔細頭疼。”
“皇上也太瞧不起我的酒量了。”敬則則挪開皇帝的手,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皇帝也斟滿了。
她不停地敬著皇帝酒,飯菜倒是沒吃幾口,很快就醉眼朦朧了。“皇上,今日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她說讓我去玉堂宮住,不過又說還是要聽皇上的意思。”
“那你想去玉堂宮麼?”沈沉給敬則則麵前的碟子裡夾了一筷子菜。
敬則則搖頭晃腦地道:“我還是喜歡明光宮。”看來酒意並沒把她腦子變太傻。
“那就等明光宮修繕好了你再回去。”沈沉道。
敬則則眯著眼睛看向皇帝,這是讓她“久住”乾元殿的意思?
“可是臣妾若是住在這兒的話,皇上晚上翻牌子怎麼辦?”敬則則矯情地問了句。
“你住內殿暖閣,朕召幸嬪妃乃是在東側的芸輝堂,並不影響。”沈沉道。
敬則則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然後重新抬起頭瞪著皇帝道:“那用過晚膳皇上就要翻牌子咯?”
沈沉不語。
“皇上一定是逗我的對不對?”敬則則委屈了,“那我還不如搬去玉堂宮呢,省得心裡憋得慌。”
“既然你還懂得用腦子,又怎麼問得出那種問題?”沈沉蔑視地道。
敬則則又樂了。但她向來是居安思危的性子,才高興片刻就想起宜蘭宮的火了。“皇上,今兒給皇後娘娘請安時,大家問起宜蘭宮的事兒了,至今都還沒個頭緒,所以祝貴妃就說那火是老天對衛嬪降下的懲罰。”
“她是生孩子生傻了。”沈沉不客氣地道。
“臣妾聽著好似衛嬪有什麼把柄落在了祝貴妃的手裡。”敬則則道。
“衛氏乃是以庶充嫡。”沈沉輕描淡寫地揭開了謎底。
皇帝竟然知道?敬則則腦子沒轉明白。眼前這位皇帝不是最重出身的麼?
“衛氏早在第一次承寵時就跟朕坦白了。”沈沉道。
高手,真真是高明,敬則則打心底佩服看起來膽小謹慎的衛官兒。難怪她有底氣回懟祝貴妃了。
“衛嬪既然早就坦白了,那就不可能存在什麼天罰了,那宜蘭宮的火是怎麼回事啊?”敬則則雖然問了這問題,卻沒指望皇帝能知道答案。
敬則則接著道:“皇上,這問題我拿去問了慈寧宮太後娘娘,結果你猜她怎麼說?”
“看誰是最大受益者。”沈沉想也沒想地就回答道。
敬則則狂點頭道:“對對對,就是這個。”
沈沉掃了一眼醉顏酡紅的敬則則,覺得她以後還是少喝酒比較好,飲酒傷腦子。
敬則則指著自己的鼻尖道:“而且慈寧宮太後還暗示說,我就是那個最大受益者。”敬則則說話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皇帝看,生怕錯過他臉上的任何細微表情。
沈沉摸了摸下巴,“似乎,好像,是這麼個理兒。”
敬則則知道皇帝這是又逗自己來著。她的眼珠子有些遲鈍地轉了轉,然後起身走到皇帝跟前,拉開他的手坐進了他懷裡。
敬則則雙手掛住皇帝的脖子,嬌滴滴的媚聲媚氣地道:“皇上,若這件事真是臣妾做的,那你會怎麼處置我呀?”
沈沉調整了一下坐姿,摟著她防止敬則則往下滑,然後鼻尖抵住她的鼻尖道:“真是你做的麼?”
敬則則的身體僵硬了起來。
沈沉提溜了一下敬則則腰間的癢癢肉,讓她一下就放鬆了下來。“你想朕怎麼處置你?現在還沒事發,你還來得及賄賂朕,你好好兒想想。”
敬則則愣愣的,傻傻的。
沈沉心裡歎息一聲,知道敬則則肯定沒反應過來。她性子瞧著有些任性和跳脫,但實則脫離不了窠臼,依舊是端淑賢惠那一套養大的,有時候難免少些趣味。
誰知下一刻敬則則動了,她在皇帝的腿上挪了挪位置,聽著皇帝的呼吸瞬間粗促了起來,然後便站起了身。
沈沉見敬則則朝自己伸出手裡,眼底多了幾分趣味,於是將手放到了她掌心裡,被她牽著走到了榻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