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魚與驢(1 / 2)

六宮粉 明月璫 6135 字 9個月前

沈沉想不出。

“最怕的就是那些奴才不肯收銀子,那等滋味才叫絕望。”敬則則道,若非銀子能開道,她未必能活得到今日。

這麼一說似乎又在翻舊賬了,敬則則忙表示,“皇上,我可沒有暗示什麼哦,隻是就事論事罷了。宮中有不得寵的嬪妃,能使銀子她們總會好過些。太後娘娘當初也是這麼過來的,所以今年淑妃要削減內宮用度,太後娘娘說她的那些話臣妾覺得挺有道理的。其實削減點兒布帛、首飾之類的,對我們來說也沒太要緊,可真把壓歲銀子削減了,我們的日子就難過了。臣妾還好,偶爾還能找娘家……”打個秋風。

說到這兒敬則則突然頓住了,生怕戳了皇帝的自尊心。

“朕沒你想的那麼小氣。”沈沉道。他的確沒生氣,這年月女子出嫁都是要帶大量的嫁妝的,在夫家以後一輩子的生活都得用嫁妝支撐自己。然則進宮的嬪妃帶的東西是有規定的,因為宮中用度和宮外不同,她們能帶的也就是銀子了。問娘家要銀子補貼就很正常了。

敬則則進宮時帶了不少壓箱底的銀子的,但後來不是被她自己給搗鼓成了窮光蛋麼,像她那樣的給她一座金山她都能“作”完。萬幸的是如今皇帝給了一千兩,還說是分期付款,她一時又富裕了起來。

早起敬則則揉著酸軟的腰,卻沒怎麼感激皇帝了,她總有一中昨晚收的是賣身銀的錯覺。

正月裡的日子悠閒得厲害,主要是外麵太冷了,所以都縮在宮中自娛自樂,但到了日子該去兩宮太後處請安還是不能遲。

難得的是皇帝正月裡不用上朝,所以也到了福壽宮給祝太後請安。

敬則則眼觀鼻、鼻觀心地坐在座位上紋絲不動,靜靜地聽著祝太後道:“皇帝,你也好些日子沒進內宮了吧?雖說處理政務要緊,可也要適當地休息呀,這大正月的也沒什麼緊急事務,你還是得緊著身子養一養,哀家看你眼底都有淤青了。”

敬則則在心裡咬著牙想,皇帝可不是處理什麼政務弄得眼底有淤青的,他乃是使了錢所以可著勁兒地在她身上撒歡造成的。可憐她身上都快沒有一處好地兒了。

她不是沒有抱怨過,結果皇帝居然跟她說,太溫柔了她就不得勁兒,是她不得勁兒!!!敬則則覺得皇帝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功夫真的是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兒子會保重身子的,母後也要保重。”沈沉道。

祝太後笑咪咪地道:“七皇子如今長得白白胖胖已經會翻身了,可招人愛了,貴妃你讓乳娘抱過來給皇帝瞧瞧。”

祝新惠自然求之不得。

這宮裡是很現實的地方,父子之情比尋常人家要淡漠許多。在宮裡能得皇帝看重的也就四皇子和六皇子,因為這兩位是最有機會繼承皇位的,所以景和帝當然要悉心教導,至於其他的皇子和公主麼,打從出生開始皇帝也沒瞧上過多少回,包括祝新惠的七皇子也在內。

待七皇子抱了來,沈沉也就多看了幾眼乳娘懷裡睡覺的七皇子,伸手捏了捏他胖乎乎的小手臂,然後就讓乳娘又抱了下去。

“貴妃今兒讓禦膳房煲了人參雞湯,熬一天到晚上最是滋補人。”祝太後一門心思地要拉攏皇帝和祝新惠,當著一眾嬪妃的麵連臉麵都不顧了,親自下場給祝新惠拉線,也算是敲打其他人,彆想著跟祝新惠爭。

沈沉自然不會當著這許多人的麵下太後的臉,所以朝祝新惠溫和地笑道:“好,朕今日去貴妃宮中用晚膳。”

敬則則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祝新惠,心下頗有點兒替貴妃擔憂了。如今私下跟皇帝處得久了,敬則則已經能比較精確地通過微表情辨彆皇帝的情緒。這會兒景和帝笑得那麼溫和,絕不是什麼好事兒。

但想著皇帝今晚要喝煲了幾個時辰的人參雞湯,敬則則就覺得自己也得弄點兒好東西來寬慰自己的心。

華容去禦膳房看了看回來道:“廚房裡有新鮮送來的雅江魚。”

雅江魚魚肉細膩嫩滑,吃起來像奶酪一樣滑膩,是魚中難得的佳品,唯一的缺點就是小細刺太多,哪怕是刀工上乘的墩子匠也不敢說能完全剔除掉,敬則則可沒有吃這中魚的耐性,平日裡都不怎麼碰。

但是今日麼,她心血來潮想了個花招決定試試。

她吩咐人做的是魚羹,用的是竹鬥笠的鍋蓋,把雅江魚洗淨去鱗後,用草繩捆在了鍋蓋上。如此上汽後小火蒸煮,待揭開鍋蓋時,雅江魚細膩的魚肉已經被熱騰騰的水汽從骨頭上剝了下來,而鍋蓋上則留下了一架完整的骨頭。

華容看了直是歎妙,“娘娘,你可太會想了,這法子既簡單又實用,今後再吃雅江魚就不怕刺了。”

敬則則道:“也不是萬能的,這樣魚肉就成肉糜了,隻能作成魚羹或者丸子之類的。”

但即便是魚羹,按照敬則則吩咐做出來的那也是千好萬好。她還讓人把她當初在避暑山莊采的蕈菇曬乾後研磨的粉末放入了羹中,彆的配菜卻是再沒用,怕壞了雅江魚本身的鮮味兒。

不過她另要了一把脆脆的饊子,碾碎了加入她特製的醃菜碎擱到一邊配魚羹吃,這樣絲滑的雅江魚羹和饊子脆爽的口感配在一起,華容吃了五大碗。

敬則則倒是沒吃多少,晚膳她吃得本就不多,且饊子比較油,她晚上就更不喜歡了,但是華容和龔鐵蘭等人卻很喜歡。王子義更誇張,吃了七大碗。

虧得今日魚羹準備得多,敬則則早就算準了他們應該會胃口大開。

吃過五大碗之後,華容意猶未儘地看著敬則則道:“娘娘,灶上還溫著一碗魚羹,你是打算當夜宵麼?”華容是故意這麼問的,因為敬則則並沒有什麼吃宵夜的習慣,所以她的司馬昭之心就路人皆知了。

敬則則好笑地道:“擱在那兒我有用的,你個饞嘴貓這樣子以後若是放出宮去可怎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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