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則則笑得有些勉強,皇帝這是誇她呢還是損她呢?
但不管如何她滑雪的心願可算是達成了。站在高高的山坡上,望著下麵被人清出來的一條寬闊雪道,敬則則側頭看向皇帝道:“皇上,你是不是一早想的就是滑雪?”
沈沉由著高世雲伺候他把雪板綁上,“本來想騙點兒好處,結果你倒好讓朕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敬則則哈哈大笑起來,花枝亂顫得眼淚都出來了,皇帝果然是老陰貨,她虧得忍住了,其實當時她是想用點兒啥跟皇帝交換來著的。
長長的坡道,滑下去時敬則則和沈沉兩人都對對方算是刮目相看。
“皇上以前也喜歡滑雪?”敬則則問,“怎麼從沒聽說過呢?”
沈沉摘下手上的毛皮手套道:“朕以前在雁北駐軍。”
敬則則這才想起來景和帝做皇子時乃是一代名將。當然這說法有點兒誇張,但收回三洲的那一戰,讓他一戰封神,所以若他一直領軍下去,死後在名將傳裡鐵定能有一席之地。
“你呢?你玩雪玩得如此野,你那兩個哥哥是怎麼做哥哥的?就由著你這樣?”沈沉的語氣有些重。
敬則則立即感覺大事不妙,她也知道自己剛才沒控製住激動,從一處探出的崖石上滑了出去,在空中做了個漂亮完美的全空翻,技倒是炫到了極點,但也把皇帝給弄得滿臉陰雲了。”對對對,就是大哥、二哥沒把我給管好,皇上要罰人的話隨便罰他們好了。”敬則則厚顏無恥地道。
沈沉拿能屈能伸的敬則則完全一點兒辦法沒有。
“這次朝廷在百越大敗,朕要另選新將前去將兵,有人提議讓你大哥去,朕還在猶豫,不過這下不用了,就衝他管不住你,朕難道還能任用他?”沈沉道。
百越敬則
則是知道的,本朝的最南端,最出名的就是煙瘴,她曾經數次聽她爹提及過,說是名將埋名之所。
“我大哥,二哥從小是在西北長大的,跟著爹爹也一直駐紮西北,驟然去百越恐怕難擔大任。況且……“
“況且什麼?”
“況且我大哥之所以闖出威名來,主要是因為任有安是他的副將。”涉及她哥哥的“醜事”,敬則則不願多提,所以隻說了這麼一句。其後皇帝再追問,她就開始耍賴了。
卻說他二人在宮外暢快地玩了一天,宮中卻有人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皇帝出宮的事兒乃是保密的,隻限少數人知道,但兩宮太後處都是說過的,這是為了以防萬一。若是皇帝在外出了意外,還得靠兩宮主持後麵的事情。
所以當羅致容問東太後,“太後娘娘,今兒皇上怎麼沒來跟你問安呐?”正月裡所有人都要休息,皇帝自然也不例外,平日皇帝可能會隔上三、五日才來一次慈寧宮,但正月裡卻是日日都來的。景和帝沈沉在孝道的表麵功夫上一向做得很好,讓人無從碎嘴。
東太後笑了笑,“估計是有事耽擱了吧。”她並沒告訴羅致容皇帝的下落,因為怕她不知輕重泄露了皇帝的蹤跡,被有心人聽去了會惹出禍端來。
誰知羅致容去年正月裡是見過皇帝帶敬則則出遊的,聽東太後一句話就琢磨著皇帝估計又出宮去了。
“太後娘娘,今日有些悶呢,要不咱們找敬昭儀來打紙牌吧?”羅致容藏了個心眼兒地道。
“你還沒輸夠啊?上回不知道是誰在抱怨說家底銀都快被敬氏給贏光了。”東太後笑道。
“這回不一樣嘛,有您,還有表姐,咱們仨一起對付她,看她這次還能不能贏。”羅致容嬌憨地道。
東太後點點頭,“行,這打牌的確得跟有腦子的人玩兒才好玩。不過這會兒打牌還早了些,等過了午晌再去叫她吧。”
“也行,不過總要派人去跟敬昭儀提前說一聲才好。”羅致容道。
東太後聽她想得如此周到,還以為她是想明白了要跟敬昭和解,於是笑道:“也好,等她來了你也彆老是針對她了。如今已經翻了年,離孝仁的周年祭也沒多久了,朝中也要催促皇帝立新後了,此時你表姐有個幫手總比多個對手強。”
羅致容可沒想到那麼深遠,“她不幫表姐,難道還能去幫長樂宮那位?人家要不要她幫還成問題呢。”
東太後想想也是,敬昭是個聰明人,既然上不了祝新惠的船,肯定就不會得罪淑妃,當初她還表示過要幫傅青素上位的,但那是在傅青素入宮之前。如今想想淑妃和皇帝之間的關係,東太後忍不住歎了口氣。
淑妃沒進宮之前,人人都以為她會是皇帝心中的朱砂痣,誰知進宮之後,一應榮尊都給得很足,但是寵卻談不上。皇帝一改以往的做派,連內宮都不進了。
淑妃沒什麼寵,敬昭會不會有彆的心思,東太後就不能保證了。
一時去明光宮傳話的小太監來回話,“明光宮的龔姑姑說敬昭儀近日有些著涼,怕傳了病氣給太後和各位娘娘,所以一直在臥床休息。”
羅致容聽了心裡就是一跳,直覺敬昭一定是跟著皇帝出宮去了。她再也坐不住,告退去了淑妃的文玉宮。
“表姐,今日皇上出宮了,敬昭也不在宮中,她鐵定是跟著皇上出去了。”羅致容道。
“誰跟你說皇上出宮了?”傅青素道。
她聽到羅致容的話也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舊年遇上皇帝和敬則則事情。w,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