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少爺,以後請把一整句話說完,不要給人留下誤會的餘地好嗎?還有,我要收回前言,你和殺生丸少爺確實是親兄弟,各方麵都太像了。
殺生丸無言,自顧自散步去了。緣一複又撈著蔬菜,乾完了剩下的飯。
次日,為防止兄長把肉撈光、讓幼崽吃草的事情再度發生,緣一打了隻妖怪後囫圇個兒地拖了回來。
邊吃邊片,哥倆全飽。隻是此次過後,山裡的妖怪連夜搬離築前,隻為健康與平安。
那兩隻狗太沒人性了!
……
近一月的時間,緣一與殺生丸的足跡踏遍了築前。
前者是為了獵鬼,後者也由得幼崽胡來。哪怕因著白發的緣故,緣一把“五條狗”之名用得愈發響亮,殺生丸也沒什麼想法。
在他眼裡,就算緣一是半妖,那也是白犬的幼崽。半妖能看上人類術士的姓氏並使用它,是術士的榮幸,術士就該感恩戴德。
於是,一個縱容,一個使用,“五條狗”的名頭徹底打響。
築前境內的人大半聽過這名號,也識得緣一的打扮。一時間,白頭巾、白發金眸、紅衣雙刀的形象,成為了強者的象征。
隨著惡鬼逐漸被緣一誅滅,傳言就這麼一傳十,十傳百,從築前慢慢往周邊擴散。
最初,傳言從築前進入它毗鄰的長門境內時,尚且還算原汁原味:“術士家族‘五條’,出了一名舉世無雙的天才。他叫五條狗,握著一柄牛刀斬殺了數百惡鬼,還築前一片安寧。”
待長門往東傳入石見境內,傳聞就變了模樣:“術士家族五條,有一名天才養了五條狗,他拿著牛刀、騎著狗,斬殺惡鬼還以築前安寧。”
後,石見往東傳入出雲境內,傳聞又有了變化:“五條家有一位天才,他養的狗長了牛的角,一下子頂死了惡鬼,還築前安寧!”
越傳越離譜,也越失真,就連築前都不得安寧。
直至月餘,傳言可算達到了大島最東的蠻荒之地——豹貓的苟活之處,邪術士的合作之所,而流言已經全換了內容,偏又讓人聽不出哪裡是假。
“聽說築前出了一隻強大的牛頭妖怪,喜食惡鬼,還擊敗了五條家的神犬。”頭頂縫合線的男子道,“雖然我沒聽過五條家養了什麼神犬,但對那隻牛頭大妖很感興趣。”
頂著美人皮的裡梅頷首:“廣為流傳,應該是真的。”
“我聽過描述,牛頭大妖是人形,紅發金眸、身穿白衣,據說是少年的樣子。”裡梅眯起眼,“多半是沒有成年的大妖,可以被‘獄門疆’捕獲,用來作宿儺大人的容器。”
獄門疆,為平安時代前期的高僧源信在圓寂後所化的咒物,是一個四方立體的封印盒,上頭長滿了眼睛。
近三百年來,獄門疆從“隻能封存物品”進化到了“可以捕捉活物”,相信隻要給足時間讓它繼續進化,在數百年後足以封印世間的任何事物。
但現在,裡梅想利用它來捕獲大妖。
邪術士與豹貓們是合作關係,裡梅想這麼做,豹貓自然得協助。
不過,在吃過白犬的大虧後冬嵐不再莽撞,她沒有滿口答應陪裡梅前往,隻說要做兩手準備,即術士去捕捉牛頭大妖時,豹貓會加大力度尋找備用的容器,以備不時之需。
“哼,如果那隻大妖適合做宿儺大人的容器,那你們豹貓算不得出力。”裡梅冷笑,“你可想好了,冬嵐首領。”
冬嵐頷首:“我想好了。”
“那麼,暫時彆過。”裡梅起身,“禪院,你留在這裡。”
縫合頭男子笑著應下。
很快,裡梅化作一陣冰雪消失在原地,直往築前的方向飛去。
他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氣味會泄露,進而引來甩不掉的犬妖,因為他的軀殼已換,直接從男子變成女子,他就不行殺生丸和犬夜叉還認得出來!
托狗兄弟的福,他裡梅算是“涅槃重生”。
之前那副殼子被殺生丸打得沉屙累累,又被犬夜叉“設計”吞了劇毒的手指,幾乎在他狂奔出犬山之後就當場嗝屁。
要不是他會的東西多,或許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法保全。且當時情況特殊,他除了依附在一名被惡鬼殺死的女子身上,竟是再沒彆的選擇。
這也不錯,女子更容易讓人放下戒心……個鬼啊!
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的裡梅差點二次嗝屁,他服了!
他發誓,有條件了一定要重新換具身體。
“宿儺大人,請再等等,不會讓你等太久了。”裡梅握著獄門疆,飛向了有狗的遠方。
……
是夜,離開了築前,進入長門境內的狗兄弟尋了塊乾燥的地方過夜。
晚食過後,緣一背著頭巾、足袋、小毯跑向溪邊,認真地搓洗起來。拍打、搓揉、擰乾,緣一架起長繩將織物掛上,讓篝火將之烘乾。
“少爺,這些……都是用什麼做的,看著好眼熟?”冥加撓頭,“我隨你進城多次,也沒見你買過這些。”
緣一攤開織物:“是兄長贈與我的皮毛。”
“誒?”
緣一回憶道:“我幫兄長梳了毛,梳下來的皮毛都歸我了。我不想浪費,所以做了這些織物。”
簡言之,他用殺生丸的狗毛做了頭巾、足袋和小毯,還搓了兩根晾衣服的長繩。
冥加:……
他已經不敢回頭看殺生丸少爺了!難以置信,殺生丸少爺才兩百歲,居然已經開始愁到掉毛了嗎?
還掉得這麼嚴重!
接著,冥加就瞧見他家少爺從背簍裡抽出一條長長的、白色的絨尾,學著殺生丸一樣繞在自己的胳膊上,再纏過脖頸。
在毛茸茸的皮毛襯托下,他家少爺更是可愛了幾分。
“很溫暖。”緣一摸摸皮毛,覺得卷著過冬沒問題,“像兄長的一樣。”
倒是殺生丸瞥了他一眼,彆過頭不再說話。
愚蠢的半妖,說到底,還是在嫉妒他有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