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怪不再多言,把天生牙彆回腰間。
就這麼個小小的動作,天生牙像是瞬間被撫慰了般,靜如鵪鶉,十分滿足。事實證明,一把成熟的刀早已習慣了被主人紮心。
刀刀齋:……
都說物似主人形,可狗兄弟的刀和主人的性格真是大相徑庭。
說起來,鐵碎牙似乎是一把很聰慧的刀,鬥牙做安排時提及犬夜叉,它便一直在嗡鳴,表示做出了選擇。莫非鬥牙的小兒子很單純好騙,連刀都替他擔心?
可聯想到差點命喪狗爪的猛猛,刀刀齋覺得鐵碎牙看走眼了。
“算了,想重鍛再來找我。”
殺生丸微頓,刀刀齋反常的好說話令他疑竇更深。
據他的經曆判斷,沒有刀匠願意為他打刀,而刀刀齋為了刻意躲他,不惜來到肥前這種蠻荒之地。如今,他對於“重鍛”的態度反複,又變得如此好說話,可真是難得。
但他殺生丸說了“不需要”。
連道彆都沒有,殺生丸化作光團飛離此地。
刀刀齋本還歎息沒實現天生牙的心願重鍛,可等了會兒才猛拍大腿,後知後覺地發現:不重鍛好啊!這樣犬夜叉還有時間長大,殺生丸最好晚兩百年再重鍛!
太妙了!
……
殺生丸本不打算回犬山。
天生牙對幼崽抱著敵意,在他沒完全控製刀前,恐會在日常練刀中失手乾掉半妖。
他不允許。
既然做出了承諾讓他長大,犬夜叉必須活到成年。
於是,殺生丸決定四處遊曆,過些年再去尋找半妖,或是等半妖呆膩了犬山再出來找他。
左右幾年光陰對妖怪來說很短暫,隻要半妖體內的王虛不失控,他們兄弟百年不見也不是不可。
可他萬萬沒想到,才掠過奈良境沒多久,風就送來了一股子熟悉的犬妖的氣息。
還是成年的!有很多隻!在犬山!
殺生丸:……
用頭發絲想都知道他們在犬山是為了什麼,而他飛到這裡他們也沒跑,隻能說在月之呼吸的維持下,他們沒嗅到他的味道。
很好,真是沒把他的警告放在心裡。
他說過,不是百年之典彆踏入他的地盤,死活賴著不走,就不是揍一頓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這群蠢貨,居然為了一口吃食跑到犬山,完全沒有大妖的矜持和風雅可言。趁他不在讓一隻年僅十歲的幼崽幫忙做飯,真是越活越出息了!
殺生丸冷著臉,馬力全開衝向犬山。待犬山城的輪廓隱約可見,他的指骨輕動,裹挾著萬鈞之勢紮入犬山的結界,以眾犬妖根本來不及反應的速度落在了西北屋的庭院。
站定,冰凍三尺。
瞬間,氣氛凝滯。
那時候,一窩狗正優雅地前爪相搭,安靜地拉開距離趴在地上,麵前放著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專用飯盆。
十六夜拋開了貴女的禮節,竟是卷著袖子同緣一和千春婆婆一起舀肉,給來犬山做客的犬妖們奉上餐食。
其實,十六夜覺得這“奉食”法不太妥當,主人家哪有讓客人變成狗吃飯的道理。況且,這還是鬥牙和犬夜叉的族人,要是照顧不周的話……
可兒子告訴她:“母親,彆太把他們當回事,你就當是養狗吧。”
十六夜:……
雖說她知道白犬是狗,但犬妖一般不承認自己是狗。若是被聽見的話,他們會不會為難孩子?
然而事實證明,她真的想太多了,也遠遠低估了緣一在犬族的地位。
當一窩狗叼著金小判買食時,她的表情都是麻的,眼神都是飄的。足足呆滯了一刻鐘,她可算回過了神。深呼吸,幫兒子數錢。
再後來,她幫忙喂食。而到現在,犬山與犬族不可說的交易翻車了,在殺生丸落地的那刻。
彆說緣一和十六夜了,連地上趴著等飯的犬妖都沒反應過來。就見一道白光閃過,暴栗砸狗頭的“啪啪”聲不絕。
一時間狗仰盆翻、嚎叫遍地,殺生丸反手摸上天生牙時,第一次生出了後悔的情緒,他沒讓刀刀齋重鍛天生牙滅了這群禍害真是失策,犬妖的臉都被他們丟光了。
而犬妖的反應也夠絕,非但不跑,還難得咆哮起來:“汪嗚!嗷嗚!”
狗話的大致意思為:我們付錢了!
殺生丸轉過頭看向緣一,眼神是暴風雨到來前的平靜。他略過十六夜,看向長廊上掀開的一隻千兩箱,裡頭是滿滿的小金判。
反手一暴栗:“啪!”
緣一:……
兄長氣狠了怎麼辦,該怎麼哄,在線等挺急的!
……
刀刀齋晚上做了個噩夢,夢見被殺生丸掐著脖子從石板床上拎起來,讓他重鍛天生牙。
他活活被嚇醒,然後看到了殺生丸站在洞口的身影。這一秒,千歲老人魂飛魄散,差點嚇到背過氣去。幸虧忠心的猛猛給了他屁股一蹄子,他才終於收住了魂。
“你你你、你來乾嘛!”
殺生丸解下天生牙,聲音極冷:“重鍛天生牙,作為一把武器。”
不爭氣的半妖和丟儘臉的犬妖,還是由他殺生丸親手來清理門戶吧!這群給血脈抹黑的家夥就不應該存活在世上。
刀刀齋:……
你說好的“不需要”呢?
為什麼你打自己的臉可以這麼快?
不,不對,重點不是這個!而是——
鬥牙,你做的安排可能全廢了,這真是太妙了啊……